虽然浑身上下传来疼痛的感觉让她难以站立,可心里总有一股气,支撑着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倒下,燕夭华颤颤巍巍,周身冒出的不甘心的情绪。
尼克尔看到燕夭华这幅摸样,心里倒是更来火,逼近她,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道:“这种神情就对了,现在的你还是井底之蛙。”
话说完了,尼克尔甩手出去,留下倚着墙壁的燕夭华,还有在一边不知所措的豹纹。
“尼克尔这厮,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豹纹微微心疼地看着燕夭华,心里暗想。其实燕夭华的实力已经很强了,可是尼克尔为什么这样逼迫她?
豹纹不知原因,现在的他只能说道:“先出去处理伤口吧。”
“嗯,谢谢。”燕夭华站直身体,虽然脚步还是不稳,可在他背后的豹纹看得很清楚,她的背挺得很直,即便这种姿势让她的伤更加严重。
这女人真犟。
幸而豹纹这里有个医疗室,豹纹将燕夭华领到这里,说道:“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早叫了医生过来,来,让医生看看。”
豹纹叫来的医生是女的,当她看到一个血人似的人儿走进来,吓了一跳,看着豹纹数落道:“你下手还是这么没轻重,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行啊你。”
豹纹在这个女医生面前倒是听温和的,连声音都放轻了一点,说道:“这可不是我弄的,之前那些坏习惯我已经改了,怎么可能再犯呢?”
女医生瞪了他一眼,将燕夭华拉进去,说道:“女人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快让姐姐检查一下,你看,都是血,豹纹,去拿一身我的衣服过来。”
“好,这就去。”豹纹一点都没有被人使唤的反感,反而乐呵呵的。
女医生说道:“你好,我叫昵窦,不是我自吹自擂,在医术上比我好的人很少,肯定让你的身体完全复原,连一条疤都不会留。”说着,对燕夭华眨眨眼睛。
燕夭华面对这样热情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只是微微点头。
昵窦让她脱了衣服,当她看到了满身血肉翻滚的身体,眼中凝聚了狂风暴雨,她说道:“这下手的人还真是残忍,妹子,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以后离他远点,这样的男人真想让人踩他到泥里,狠狠抽他一百鞭。”
燕夭华不了解昵窦这样愤怒的心情从何而来,但她说的话倒是让她记住了,以后有机会肯定会加倍奉还的,谁管那个人是不是她的老师。
昵窦先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然后在上面涂抹了一种透明的液体,最后用纱布包裹。燕夭华不解,她之前受伤直接都是进入调养仓,在上面躺上一两个小时,身上的伤肯定已经好了七八分,像这样的调养方法倒是少见。
昵窦看得出来她眼中的疑惑,轻声解释道:“这可是我独家研发的,专治你这种外伤,涂抹一次,别让伤口裂开,等两个小时就会结疤,再过几天疤就会消失了,很神奇吧,哈哈。”
燕夭华只能评价,昵窦很有医学天赋,只要一抹就能解除后患。
只是,燕夭华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不用包伤口,像她给暗一和朝云治疗那样就行了,她果然被尼克尔打击到了,连这个事情都忘记了。
“昵窦,衣服拿来了,就放在外面。”门外豹纹的声音传来,昵窦出去拿了衣服,给燕夭华穿上。
“有点大,将就一下吧。”
“谢谢。”燕夭华说道,还是第一次穿别人的衣服,感觉不习惯。
“不用客气,我是医生。”昵窦说道。
燕夭华觉得这昵窦跟豹纹倒是有些相像,最起码这两个人都是热情的人。
“我走了,外面还有人等我。”燕夭华告辞道。
昵窦不赞成燕夭华的举动,受伤的病人就要老实一点,她正想将燕夭华按下躺倒床上去,豹纹在外面大声道:“尼克尔的学生,有人来接你了。”
燕夭华还没有动作,昵窦倒是不满道:“什么人啊,待会再过来,你也是,喊什么喊,没看到她伤得挺重的吗。”
“受伤了?怎么回事?”门还关着,昵窦只能听到声音,光听这个声音就能知道,外面的人肯定又是个高高在上的,昵窦别扭着没有去开门,也没有回话。
这一扇门怎么能够阻止他的脚步,只听门咣当一声响,直接被踹开了。
燕夭华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管颐到了,她没有想到管颐来得这么快。
管颐一路疾行过来,就是为了早日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半路上碰到了脸色不好的朝云,打听了地点才赶到这里,却不想看到了这样一幕。
医疗室里充满了血腥味,味道就来源于脸色微白的燕夭华身上。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管颐一脸不善看向豹纹。
昵窦看见来人这么嚣张地态度,正打算上前理论一番,却在半路上被豹纹紧紧拉扯住,他说道:“是尼克尔,他们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成这样了。”
尼克尔?管颐身上的怒气减少了一般,径直走到燕夭华的身边,将人横抱起来,对豹纹说道:“人我带走了,要是碰到尼克尔说一声。”
“我知道。”
看到两人都离开了,豹纹才放开昵窦,长呼一口气。
昵窦一被放开,就对豹纹横眉竖眼,“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他就这样带走了我的病人!”
豹纹锁住蹦跳的女人,道:“那人不是我能惹的,你的病人交到他的手里会有更好的治疗。”
果然,昵窦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你说什么?你竟然不相信我的医术?还夸赞外人,……”
豹纹一脸老实,任由怀里的女人叽叽喳喳地数落他。
被管颐横抱在怀里,燕夭华很不适应。
“别动,小心伤口裂开。”管颐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
燕夭华听劝,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如非必要,她一点都不想要身体受到伤害,即使身体上残留的药物已被祛除,但她身上的痛觉神经被催发地十分敏感,已经不可医治。这在战斗中有好处,但在后面的治疗中会吃尽苦头。
“你惹尼克尔生气了。”这是一句陈述句,管颐知道,平时尼克尔调教别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喜欢出血,所以被调教的人总是受内伤,像燕夭华这次的情况,只有在他生气的时候才会发生。
燕夭华没有否认,说道:“是我自大。”
管颐又说道:“这对你也有好处。”
“嗯。”燕夭华清楚自己心境的变化,她不想成为妄自尊大的人,不管尼克尔是不是有意的,他的这次行动成功地将燕夭华的歪路掰回来。
管颐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心里也埋怨尼克尔这人下手一点都不留余地,他完全忘了,当初是谁出谋划策,让尼克尔变成了燕夭华的老师。
到了青玉他们定的酒店,看到燕夭华如此狼狈的模样,对管颐投去疑惑的目光,管颐几句话解释了一下,青玉眼中无奈,暗一和朝云则是恼怒,就算心里存着报复的念头,他们根本连尼克尔的衣角都碰不到。
一路上,燕夭华动用身体里的灵力,伤口痒痒的,又透着一股舒服的感觉,原本还挺好的精神,当她被管颐抱到卧床上时,身体上传来的无力疲惫已经很难抗拒,毕竟刚才流了很多血,要恢复正常还需要一点时间。
管颐坐在床边看着燕夭华睡过去,忽然对着虚空说道:“待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
暗一和朝云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反正他们是怎么都不会离开的。
管颐出去当然是去找尼克尔,却发现尼克尔还在御酒馆,在吧台上不断点酒。
“你来了……”尼克尔似乎已经料到管颐会过来找他,手上喝酒的动作停都没有停过。
管颐在他边上的空位上坐下,说道:“今天你过火了。”
尼克尔却诡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真看上了那只小狐狸?过来给她出气?”
管颐幽深的眼中不知道闪过什么,说道:“只是提醒你,以后要控制好你的情绪,不然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说过,只要我动手,我心里就没有这种感觉!”说着,尼克尔又开始激动起来,接着恼怒地瞪了管颐一眼,吞下大口的酒。
管颐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说道:“就算为了之后的计划,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别怪我出手。”
听到“计划”二字,尼克尔眼中闪过懊恼,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以后注意,行了吧。”
“这是你说的。”管颐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说完了,自然也走了,他会品酒,但不喜欢在这种环境,不想久留。
尼克尔忽然说:“别陷进进去了。”
管颐停了一步,道:“我有分寸。”
“这就好。”尼克尔继续喝着酒,魅惑的脸上有着朦胧的醉意,让他面前的调酒师不敢过多将眼神投向他坐着的方向。
管颐走出御酒馆,眼神莫测,当初他的决定没有丝毫改变,再说,尼克尔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应该还不知道,她只要有足够的实力,那东西不会让她失去生命。
不过尼克尔好像有些暴躁,管颐决定让人去调查一下最近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燕夭华在晚上就醒来了,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这不仅是昵窦的药的功效,还要加上她身体内凝聚着的灵力。
这时,管颐拿着饭菜进来,看到燕夭华起身,说道:“饿了吧,过来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管颐道:“我猜你快要醒了。”
“嗯,我先洗个脸。”燕夭华进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清淡的小菜,顿时感觉腹内中空。
燕夭华没有客气坐下,拿起碗筷,快速吃了起来,不过就算速度很快,多年的教养让她的这番动作看起来没有半点粗鲁,甚至还有些赏心悦目。
“慢点。”管颐没见过燕夭华这么快吃东西,惊讶之余让她小心。
燕夭华对他一笑,手上的动作倒是稍微慢了一点。
吃晚饭,管颐叫来酒店的服务员将碗筷收拾下去,然后盯着燕夭华的脸莫名笑着。
燕夭华摸摸自己的脸,道:“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几天不见,夭夭已经大不一样,要好好看看。”
管颐说的是真的,脸上刚见面时的苍白已经不见,虽然吃了饭,可她的眼角还是有些刚睡醒时的慵懒,加上她身上的灵力,不觉中在清冷的气质上添了亲近。
“是吗?”燕夭华倒是没有怎么觉得,她只感觉身体充满力量暖洋洋的。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房间里静静的。忽然,管颐将燕夭华揽在怀中,燕夭华一惊,下意识反抗,只是看着管颐的眼神,身体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