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胥看着班级名单,忍不住一声又一声地叹气,最近到底怎么了?没来上课的人怎么越来越多?有些人至少还请了假,可是还有一个人到现在都没来,也没有请假。他的手指划到一个人名上,贝墨雪三个字上就留下一道深刻的划痕。
辅导员当初选他为班长,他也是做着为班级服务的打算的,每天留意班级里人是否到齐,本应是纪律委员的事,却被他揽到自己身上,想着更好地关心集体。一开始大家都乖乖的,也没有不守纪律,没想到才几个月就不安分了。这不,今天早上就上了好几节课了,贝墨雪都没有出现,掏出手机看了看,也没有她请假的消息,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陈胥烦躁地扭了扭安在椅子上的屁股,也许该向辅导员汇报情况。
“喂!有没看到姚芳?”他刚在手机上按了几个键,头顶上却传来声音。
抬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胥一脸不爽,这女人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自己可是等了她好几节课了!心里这么想,话也直接从口中吐出。
墨雪掏了掏耳朵,疑惑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自己干嘛要不好意思?他干啥要等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上午错过了多少节课?!”男子从椅子上跳起,拍着桌子,气急败坏地喊。
墨雪心疼地看看桌子,它一定被拍得很痛吧,心里默念:老兄,对不住了,为了我你可要撑住啊!
“上午有几节课?”陈胥咻地伸出一个胖爪,愤怒的风哗哗地刮来,“五节,就五节课!”
胖爪上一指弯曲,四指滑稽地被主人晃着。
“我都懒得说你,五节课四节没来!你难道不知道请假?!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谁来负责?别跟我说自己负责……”
“下次绝对请假。”墨雪干笑了两声,腿伤的事休养了几个月,早就忘了有请假这事。
“我看你还是别请假了…”话没说完,上课的铃声响了,陈胥脸上多余的肥肉颤了颤,正要继续喷口水。
墨雪忙插话道:“班长,姚芳去哪了?”
“人家她可是请假才没来的,你没来去却不请假,铃响了,上午的课你都别想上了,下午的考试你看你怎么办?!”陈胥看到当事人无所谓态度,不由觉得气闷。都是这种人太多了,搞得自己肝气郁结,肥肉飙长!
墨雪将食指放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陈胥本还想说教,不过看她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识相地将到嘴巴的话吞回。
算给她个面子吧,陈胥嘴巴努了努,很不甘不愿。
“喂,小恪。”
“墨雪有什么事么?”熟悉的声音带着疲惫。
墨雪顿了顿,将话吐出:“帮我查下跟我同班姚芳的地址。”
小恪回本家,这几天都在那边处理事情,也请了许多天的假。而刚才那明显的疲惫,让墨雪有种不想打扰她的念头,不过既然打了电话在这特别时间段里,就说明发生了某些事情。让对方猜来猜去的地担心,还不如直接说出来。
“好的,我等下打电话过来告诉你。”
墨雪刚挂了电话,就见到眼前放大的胖脸,反射性地一拳揍去。
“人家只是发现你变漂亮了而已,你用不着这样狠吧……”陈胥揉着通红的眼睛,很委屈。
墨雪想着他刚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现在却一副小媳妇样,浑身止不住地抖啊抖,鸡皮疙瘩唰唰地掉下来。
“呃,你下次没事就不要站这么近。”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下午可能请假。”
“不行!”某班长又恢复了他的雄风,“下午要考试,不许请假!”
“我有重要的事。”迈着步子离开,听着班长凄厉挽留的声音,嘴后还是忍不住松口,朝后摆摆手,“我会尽量回来考试的。”
墨雪摸了摸手中的手机,这手机是在自己离开的那天放在自己房间里,明显是小恪给的,但是她却离开了,都没给墨雪一个拒绝的机会!不过既然这样,她也不矫情了,用了便用力,看着头上的路标,再确定一下屏幕上显示的地址,小心地放入贴身的衣袋里。
一间老旧的平房,从窗便可将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五十平房米大的地方,整理得很干净,一眼便能瞧见靠墙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旁边坐着一位女子,她正将碗中的东西灌入躺着的人口中。
床上的人将皮包肉骨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似乎想将嘴前的碗拿住,但是努力了很久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是女子将对方的手放入被子中,示意自己喂他。
墨雪驻足在窗户前,看着这一幕,最后还是将手摸向手机。
床边的女子似乎感到了什么,从裤带里掏出手机,迟疑了一下,拍拍床上的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外,轻轻地关上门。
姚芳看着眼前的墨雪,眼里浮起一抹戒备,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怎么给那个跟踪我的男人那么多钱?”墨雪眼神示意眼前的狭小的房子,“如果是我,肯定会多克扣些,留给自己。”
墨雪的话里有两层信息,一层暗示对方,知道她找人跟踪自己,另一层暗示,自己知道她并不是真正要自己行踪的人,真正的幕后人是有很多的钱,姚芳明显不是身家富有的。
姚芳不敢直视女子,只将头侧到一边,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方的否认在自己意料当中,墨雪并不在意,只是将头转向房间的人,迈开步子,一副要进入的姿态。
看着眼前突然阻挡在门前的女子,咬着唇,眼里有戒备也有乞求。
许久,墨雪缓缓地笑了,脚步向后一退,话也没说地直接离开。
“姐姐,她明显是骗你的。”脑海里传来覃天气鼓鼓的声音。
墨雪伸手摸摸腕上的手镯,低声道:“看她的样子,是无法逼供得到内幕的。”想到床上瘦骨嶙峋的人,应该是她的亲人,同时也是个无法自理的病人吧,摸着在左边的跳动的心脏,又继续道:“我也无法用床上的人来威胁她,良心告诉自己不能那样做。”
几步走出错中复杂的小巷,墨雪转头,看着清冷的墙门,解决一件事的办法不止一个,既然有人要对付自己,迟早会露出更多的马脚,她,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