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不似那种撕裂般的痛。这种痛就像是睡眠多了导致人昏昏沉沉的痛。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此时身上一点力气没有,感觉从那夜跟着安若辰跌入悬崖后就一直在睡,仿佛时间已经过去了千年,万年,这么长久的沉睡都没有一场梦,就是噩梦也没有。
时间就像空白的,好像要让自己永远睡去。
可不知为何,睡梦中总是断断续续的听到悲凉而绝望的哭喊。
“子兮!子兮,你醒醒,看看妈啊!”
妈?那是什么?仿佛在自己布置法阵的时候看到过这个称呼,代表的是娘亲吧?
自己的娘亲不是早就死了吗?那这个大哭着喊着自己名字的人是谁?
轻轻抬起眼皮,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就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淡淡的看着此时趴在自己床边哭泣的妇女。没由来的心口一痛,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以后,不过好像自己没有换地方,还是上次的房间,还是那么刺鼻的味道。
四处看看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慢慢坐起身来缓了一缓,觉得身体还算可以,便扶着床边酿跄的走到窗边看看楼下。
自己对这个时空不是很熟悉,但也不是完全陌生,因为当日自己布了法阵就是为了将安若辰送到这里,此时自己在这,不知安若辰此时如何。是也通过法阵去了别的时空,还是直接摔死了,还是被巫湛傲捉回去了。
想到这些,她就烦躁。
看着楼下的路灯和偶尔几辆车开过,薄子兮不自觉的将手摸像了窗子上的玻璃。
可紧紧碰了一下,她便快速将手缩了回来,因为那一下自己的手竟顺着玻璃穿了过去!
什么情况?在法阵中看到这东西虽是透明,可却是实体,人类是不能穿透的。
那…?那自己此刻是灵体?
这一想法让薄子兮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即使现在屋内暖气很足。
“啪嗒”
在寂静的屋子里,饭盆掉在地上的声音极其刺耳。
薄子兮快速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神情激动的女人。
“子…子兮!你醒了?呜呜…妈就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呀,你看看这输液管都掉了,流了这么多血,呜呜呜…你这孩子,自己怎么这么不注意。”
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薄子兮一愣,可她并没有忘记刚刚的“灵异事件”。
“你…能看见我?”
听到这句话,站在门口的女人刚刚走进的脚步也顿住了。
“子兮?你说什么?什么能看见你?这孩子摔坏了吧?”
说完这个,妇女转身像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刘大夫!
这位刘大夫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跟着刚刚那个妇女快速冲到了薄子兮面前。
“我说你这孩子,身体这么虚弱还一直这么站着做什么!快坐下!我看看这手,你说说,这都走液了!还留了这么多血,你妈就一会没看着你就让你妈操心!来快坐这。”
薄子兮被这刘大夫按的坐在椅子上,此时他脑中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虽然说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滴血的手背,被针割开一个不小的口子,此时还在流血。而现在也确实觉得隐隐发痛,可是自己刚刚起床的时候,手臂被割伤根本就毫无知觉,自己刚刚也试着又触碰了一下玻璃,确实是实体,过不去,难道刚刚的没有知觉,和穿透物体都是因为刚刚醒来产生了麻痹累的幻觉?
刘大夫在口袋拿出个小型手电筒扒开薄子兮的眼睛对着上面照了下,想要给薄子兮做一个简单的检查,可手电刚刚照到她的眼球,薄子兮就下意识的伸手朝着大夫打去。
薄子兮并不知道她这挥臂的动作带着内力,她也以为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却没想到,这一下打出去竟把刘大夫打的坐在了地上。
可是薄子兮却没有理会地下坐这的那个人,只是表情淡漠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质问着屋内的二人!
“你们是何人!要对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原本有些愤怒的刘大夫愣在那里,而那位妇女却是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下。
女人双眼焦虑的看着薄子兮“闺女,闺女啊…呜呜…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你妈啊!”
薄子兮依旧双目淡漠的看着跌坐在地下此时抓住自己双腿无力摇晃的女人。
妈?就是刚刚趴在自己床头哭的那个女人?看着女人关切的眼神,薄子兮觉得胸口就像被人用锤子敲打一样。
她从小便没有娘亲,是家族里长老们带大的,所以向来不知道母爱是什么,可是此刻看着坐在地下的女人,她好想明白来。
看着女人的眼神,她也终于知道了,原来母亲真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那种焦急,那种关切,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自己既然是借着这个身体重生了,她要感谢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要报答她。何况她也不能让这么伟大的一个母亲体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因为此刻自己在这,就说明原来的主人,应该已经去了别的世界吧。
“妈?”
薄子兮站起身自弯腰扶起地上的女人。声音虽薄凉,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情感。
“子兮啊,你别吓唬妈,走,妈带你去大医院,不能在怕那些人了!你伤的这么重怎么也要做个检查!”
薄子兮知道医院是看病的地方,可是自己此刻并没有什么不适啊!而且这里不就是医院吗?
“妈,不用去的,我现在就是觉得有些头痛,原来的事情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其他的真的没什么,事情可以回去在想,不用去看病的。”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连妈都不认识了还不是什么大事,快跟我走!”
女人拉起薄子兮就像门外走去,可是却被刘大夫拦住了。
“我说小薄啊!你这怎么这么冲动,那些人是你能惹的吗?他们说话你也不听?我看这孩子应该是从高处坠落头部受创有淤血!你看她确实没有皮外伤,我这诊所虽然设备简陋!但还是能拍个片子的!你这么着急去大医院要是被他们知道,倒霉的还是你们孤儿寡母啊!”
听了这话让薄文荣就如同被点了穴,是啊,那些人哪是自己能得罪的!
“李大夫,你可得帮帮我们,我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一个孩子,她不能有事啊,她就是我的命啊刘大夫!你帮帮我啊!帮帮我!”
薄文荣激动的求着刘大夫,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刘大夫面前,这一下,薄子兮和刘大夫都急了!
“妈,不用跪他!我没事,不需要求人!”
“哎呀!小薄你看你这是看什么!”
二人都伸手去扶薄文荣。
“小薄啊!你说你!我又没说不帮你!不是都说了吗?我去给孩子拍个片子!看了片子在做决定啊!”
薄文荣听了这话踏实多了!她是怕啊!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年头,有几个人在你惹了麻烦还来帮你啊!他是怕刘大夫害怕被牵连不管他们啊!
此刻薄子兮就感觉有人在拉着她走路,而她自己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
那个女人为她给别人下跪,说她是她的命,何几曾时都是别人跪自己,她对别人即便是当朝国君,连腰都不曾弯过!何况让自己的母亲去给别人下跪!
她在一个冰冷的仪器上躺下,感受着仪器一点点在身上扫过!心里还是非常酸楚,她现在考虑的不是以后自己何去何从!而是她要怎么照顾好外面焦急等待自己的女人!
“你们先在这休息一会!报告一会就出来,现在这孩子失忆是确定了!但原因还要等报告!等报告的这段时间,你就多给子兮讲讲以前的事情,不要刺激他,我去看看其他病人。”
薄子兮从晃神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完检查,此刻又回到了刚刚醒来的那间屋子。
“子兮啊?子兮?你看看妈?你还认得妈么?”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又开始哽咽,这让薄子兮心里更加难受了。
“妈!我现在虽然不记得您,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我知道,您是我妈,以前的事情记不记得又有何妨,只要我知道您是我妈,这就够了。”
声音已经没有刚醒来时的沙哑,反而好听的很。薄文荣看着女儿,心中宽慰又让她流出了泪水。
女儿从刚醒就对她那般疏离,而此时说这话的女儿也与以前不同,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像人生大起大落后突然成熟了。
“妈,别哭了,刚刚刘大夫不是说让您给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吗?您就给我说说我这次受伤的事情吧,时间进,也许我能想起来呢。”
薄文荣觉得有道理,可还是叹了口气“唉~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下午还不是你的放学时间,突然就有一帮混混来咱家面馆把昏迷中的你扔下,说你惹了他们少爷,他们少爷失手把从二楼推下。还说不许生长,不许报警,不许去大医院看病!不然…不然就…呜呜呜,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你向来老实,怎么会惹他们少爷,闺女你别怕,等你病好了,妈给你转校,不去那念了,你别怕。”
“妈,我不怕,你也说了,我向来老实,可能不是惹到他们了,也许是他们打闹中撞到我了,才造成意外的,不用转学那么麻烦的。”
薄子兮看的出来,自己现在的这个家庭一定很艰苦的,自己和女人身上的衣服都像是水洗退色了的。
而她过去也经常用法阵观察这个时代,那时是因为好奇,而现在发现,自己的好奇心净帮了自己!
她现在想的是最好是自己惹了那些人才会被他们从楼上推下来,不然她薄子兮可从来没吃过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