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护士装,被路遥遥拉走,去处理大黑的后事。
大黑的主人来收大黑的尸体,却发生了遗体被盗事件,大黑的主人是一位年过六十,膝下无儿无女的老太太,大黑陪伴她十二年,从小养起,简直就如亲生儿子。
现在大黑丢失了,老人家难掩泪面,抽泣着无法从大黑的遗体遗失中走出来。
老人在护士的陪伴下,去了大黑最后躺过的地方,没有指责我们诊所的看管不严,只是黯然伤神一直念叨跟大黑缘尽于此,是天意,不怪别人。
老人谅解善良的话语,让我羞愧,是我不好,在大黑死后没有及时将它收殓起来,才会发生后来的事。
我进了二号急诊室,来到老太太身边,郑重地向她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大意。”
“大黑跟了我十二年,它很乖,从不乱咬人,还会体贴地帮我搬东西,有它陪伴的这几年来,我很幸福,只是可怜了它死后却再也不能陪伴我,本来我是想等它死后,将它火化了,它的骨灰可以常伴在我身边,可是现在……唉,我不怪你,这是命啊!”老太太已经昏花了的双眼,擎着泪,隐隐欲落。
老人的原谅让我更加的内疚,我到底该如何帮助她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失落地走出二号急诊室,路过交配室时,突然灵光一闪,有了!这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嘛!
我扫去对交配室的恐惧,一头冲进去,抱起一样东西,又急忙冲了出来,赶到二号急症室,幸好,老太太还在。
“这个……呼!这个是安娜,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的蛇,但是它的主人预期要给它交配生蛋,到时它会生下好几个蛇蛋,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跟它的主人商量,送一条小蛇给你,你不用再担心没人陪你了。”
我将身上套了一件红红绿绿毛线衣的小美蛇安娜举到老太太面前,欣喜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真……真的吗?我会得到一颗蛇蛋?”老太太异常激动,颤抖地双手要来抱抱安娜。
小美蛇安娜怕生,吐着蛇信子,不愿意被老太太触碰,蹒跚着卷到了我的手臂上。
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我手上的是条恶心的蛇啊,顿时寒毛立起,恨不得立马把它扔掉,但碍于爱蛇如命的老太太在跟前,不能做出有伤蛇类的举动来。
老太太转忧为喜,不再哭泣,温善地笑着,看着我,哦,不,是看着我手臂上的小美蛇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孙子一样。
将安娜的主人约来zoo,让老太太的事跟她讲了,她也很愿意讲安娜以后生的一条小蛇送给老太太,因为大家都是爱蛇之人,对蛇的怜惜之情都互相明白。
大黑事件解决了,我的心也安了,也不知道西拉斯特换好衣服没,他的衣服被沐寂毁了,当然就算是完好,那么脏的衣服也没法再穿,所以我向诊所里另一位小夏兽医借了件衬衣给西莱斯特穿,向沐寂借我是不敢了。
偷溜溜地滑进休息室,有可能他正在换衣服,不就便宜了我,不得不说,西莱斯特的身材也是顶顶好的。
偷打开一条缝子,哇咔咔!他们是在干什么?!
沐寂居然也在,怎么他又被压了,上次是礼遇,这次换西莱斯特了吗,看不出,柔美身份高贵的沐寂喜欢做下面的那个。
突然阴暗的房间里闪现出一道银光,这是?
看清那样东西后,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想,直接冲了进去。
跑进屋,挥起拳头给了西莱斯特一拳,将他手中的银色十字架夺走,急切地扑到了沐寂身上,查看是否有被十字架伤到。
我感到了自己十分的慌乱,连双手都开始颤抖。
在我迷乱害怕时,有一双骨感的手透过我的身体,拥住了我,那双手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慌张地情绪。
“别怕,我没事,他没有伤到我。”耳旁,是沐寂压抑不住的轻笑。
没事吗?是我神经太过紧张了?才会做出这样异常的举动。
我一窘,脸上开始发红,埋着头不愿抬起来让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
“你很担心我?”沐寂抬起我的下巴,露出我的脸,戏谑地笑着。
我咬着唇,将脸转向一边,倔强的说:“才不是!”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拿着这十字架不是为了不让他伤我,而其实是你自己想要用它死了我?”他微眯起眼睛,一向淡泊没有笑容地红唇好似吃了蜜般怎么也合不拢,他一直嘴角擎着笑,心情愉悦地盯着我。
“不是不是!”我被他说成想要杀他,一下又乱了手脚,急切地想要跟他解释清楚。
他的笑容更加深了,脸眉眼都开始弯了起来,他相当的开心。
“我知道你不会。”他这样一直笑啊笑的,我还真一时不习惯,往日来他都是不把喜怒表现出来,总是一副淡然高深,泰然自若的样子,现在这样反常的表现让人想不通。
“天,你可曾……”
我试着不让他扰乱自己的心境,眼角扫到倒在地上的西莱斯特,就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并没有听清沐寂又说了什么。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收紧了抱着我的手臂,目光精锐冷然地也看向了西莱斯特。
沐寂不再说话,我也收起了心思。
搞不明白西莱斯特为什么会拿十字架对付沐寂,“西莱斯特,你想干什么?”
西莱斯特的脸肿了一边,难以看清样貌,真后悔自己下手那么重干什么,好端端地把人家的脸又毁了。
他站起来,也不去管被揍了的脸,“你是他的人?”
听他的口气,怎么想跟沐寂有仇似的,语气里满满的是厌恶。
我想从沐寂身上下来,但围着我的手不肯松,任性地硬是要抱着我。
我的嘴角抽了下,沐寂乃怎么又孩子气了,乃的沉稳去哪了?
抱就抱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样想想,我赖在他怀里的次数还真多啊。
“嘿,我就是跟他一伙了,哪有这样,你们难道不是一伙的,你们不都是血族的人,他可是亲王啊,你不应该对他俯首称臣的吗?”我好整以没地看着西莱斯特,不是察觉不出他对沐寂的敌意,但这是为什么呢?
“我从不与这群肮脏冷血之屠为伍,也不要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恩人,你是有恩于西莱斯特,我不想伤害你,你快点离开他。”他又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这下我又不懂了,什么情况,吸血鬼跟吸血鬼打,吸血鬼要杀吸血鬼?
我茫茫地看向沐寂,“他到底是谁?被你抛弃的?”
一丝无奈在他眼中闪过,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挺起来平静些,克制着淡然说道:“他是吸血鬼猎人。”
“呃?啥?吸血鬼猎人?!”我不禁提高了音量。
西莱斯特怎么会是吸血鬼猎人,残害同族?
“血族从始祖开始就以吸食普通人类为生,其中某些血族成员被阴暗邪恶的欲望支配,渐渐失去了人性,他们开始滥杀无辜,血洗人类的村庄,沉迷在鲜血和罪恶中,成为了真正的恶魔。他们被同类摒弃,远离。然而有一天一个嗜血成狂的吸血鬼已经不能克制自己,他不停不停地吸杀一个又一个村落,当他杀害了一座城的人类,血浴在汪洋的血海中,沉睡百年,再次醒来,荒芜人烟的城市依旧充满了死亡血腥的味道。终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吸血鬼恐惧了,他呕吐,他开始惧怕暗红的血液,厌恶血腥。”
“一个误入身受重伤的吸血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发现吸血鬼的血竟带起了他以为已经磨灭了的食欲,让他异常兴奋,他将那只吸血鬼杀死,并且吸干了他的血。”
“从此以后,他厌倦了人类的血液,开始以吸血鬼的血为食,他与人类通婚,生出了半人半吸血鬼的后代,且发誓他的后代将世世代代饮吸血鬼之血,终生猎杀血族中人,永生与吸血鬼为敌,至死不休。”
沐寂目光幽深地望着西莱斯特,道明了吸血鬼与吸血鬼猎人之间的恩怨。
“吸血鬼身为半人,不能饮食人类的血液,他们的异能是吸血鬼天生的克星,他们保护人类,猎杀吸血鬼。”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时他能如此容忍。”我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西莱斯特能深刻谨记自己的使命让人动容。
“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事吗?”沐寂见我自言自语,不禁开口询问。
西莱斯特见我谈起了那件事,紧绷的身子明显一僵,望着我的眼中带出了失望和羞辱。
他认为我会将他被辱的事情告诉沐寂,他对我失望,他憎恨吸血鬼,也开始憎恨与血族为伍的我。
“没什么,只不过是他欠我一个人情,”虽然我是向着沐寂他们这边,但我不做揭人伤疤这种龌龊之事,那天的事只会他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除非是那个混混同志还活着。
吸血鬼猎人不能捕杀人类,但不代表不能用其他的方式让他生不如死,西莱斯特身上毕竟留有血族一半冰冷残酷的血统,我不认为他会放过羞辱过他的人,尤其是卑弱善于恃强凌弱的混混。
我摆正姿态,难得郑重地跟人说话,“西莱斯特,既然你是吸血鬼猎人,而我虽然是人类,但已属卡萨亲王名下的代言人‘联系’,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坚持。我不后悔救过你,但今后注定我们是敌人,我本不愿意承你这个情,但希望你看在我救过你,今日不要与这里的任何吸血鬼为敌,只此今日。日后,我们各凭本事,看看到底是你们猎人一族会灭了血族,还是吸血鬼猎人葬身于血族之手。今日一过,我们恩情两清。”
言海信说过,从我接受沐寂授命那日起,我必须绝对的忠心于伊迪丝家族,如若不然,下场必定极其悲哀惨烈。
我也曾想过,自己一个人类卷入以人类为食的种群中,为他们卖命,成了人类的叛徒,这样做是否值得,但当我在听到沐寂宣读血族誓言时,我全身每个细胞每升血液都在告诉我,尊崇于他,不管是沉沦还是重生,我的命运注定与血族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