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屠刀,看你够不够本事。”
这话不是我说的,出自另一个我——伊尔亚斯之口。
我一偏头,瞧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有无限感慨,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身体,说来也奇怪,我与他只在阿姆斯特丹地下层时见过一面,可他的样子已经牢牢印在我脑中,有时我看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脸,仿佛那个穿着红衣暴露性感,倨傲冷漠的男人又回来了。
“你来了,太好啦,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缩小自己的身体,躲到他身后,不是我这当主子的太过软弱,实在是对方实力太强悍,再说,有谁当我是宿主了!这家伙既然自持异能强大,就让他去冲锋陷阵吧。
我想要遁走时,却被伊尔亚斯拉住手,他微抬着下巴,奥斯顿冷冷看着我们。
伊尔亚斯与奥斯顿这样,一抬头一低头诡异的姿势,伊尔亚斯已经间接谋杀过我多次,理由是,我可怜被浓缩了的身高,导致他,明明是傲视一切的强者,却硬生生被我的身体折损了一半的威风。
有他在,我的底气也足了,就算不让我逃走,让他跟奥斯顿先打,我可以旁观,思量下作战计划。
我同样学着伊尔亚斯的傲,抬起下巴给奥斯顿在气势上施压。
我一动,伊尔亚斯的眼角就轻轻扫在我脸上,眼角流露的意思是,轻蔑可笑!
我恨!瞧他这什么态度!沾点光不可以吗?
“阁下,想要她死,恐怕不行,因为……她的命早已被我定下。”伊尔亚斯冷冷地开口,他果真好记仇啊,他就不能忘了我捅他一刀这件事?非得喊打喊杀的?
“不过我这人有一个癖好,愿意给阁下一次机会,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来猜猜我们谁才是真的本尊,如果阁下猜不中,我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跟阁下较量一番。如果阁下猜中,我也不介意,我对她已经恨之入骨,阁下杀了她,真是帮我解决掉一件烦心事。”伊尔亚斯笑说。
我愣愣地瞪着他,他不是在开玩笑吧,恨我恨到盼着我被杀?!
开玩笑吧!伊尔亚斯,我们可是朋友啊!
他冷漠无情的样子,让我开始怀疑,阿西亚跟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朋友,不会是对手吧,他故意骗我?
我张大嘴,从胸腔里发出声音,但半响也啊不出一个字。
他依旧冷冷地与奥斯顿对持,但他已经甩开我的手,嫌弃地不肯再碰我一下。
他为何态度变得如此绝情?
他松开手,因为他放心,他知道,我已经不会再想着逃走,他态度突然地转变,我没问清楚其中的原有,怎么会离开。
“以阁下的眼界,也该看得出,我并非甘愿屈于她之下,阁下既然想要夺取屠刀,屠刀宿主一死,屠刀魂塔里的亡魂就将全全解脱。”
“但作为魂徒,保护宿主我又不得不做,可跟阁下玩游戏,无论何种结果,几率对半,是天定胜负。”他向来对我没什么话说,可是现在宛如一个谈判家滔滔不绝,他才是真的交涉官啊,我只是个衬托。
“猜错,就要跟你打,那你何不直接输给我,让我杀了她?”奥斯顿竟也款款与伊尔亚斯交谈起如何宰杀我。
伊尔亚斯低头轻轻哼了一声,很轻很轻,但里面含有轻蔑至极的不屑。
“至此,我还没有输过。”
说话间,他抱着我的腰,我们两人紧紧贴着,迅速旋转起来。
停下时,两个一模一样的音天籁,一举一动非常同步,甚至连偶尔流露出的女生神情都一样,且不说套着‘音天籁’外表的伊尔亚斯是个男性,就算他是在模仿,未免也模仿的太像,谁还能分辨出谁是谁。
伊尔亚斯对音天籁,不,或者说,对阿西亚的了解,深至如同他就是她。
两个音天籁齐齐开口,“你猜,谁是真的?”
奥斯顿的脸色越加发寒,他也被迷了双眼,他只跟音天籁和伊尔亚斯照面了半小时,鬼才分辨地不出,错,连他这只鬼也分不出来。
他眼中闪过狠戾,阴阴地盯着两人,抖动的利爪打算一招出击,直接杀了两人,他才没那么傻陪着玩。
但他自负,在右边的音天籁略微露出害怕的表情时,他向她先了手,他以为在危险来临时,一个女人是不可能临危不乱,肯定会显露破绽,故此他断定她就是真的音天籁。
只见,他利爪扣向右边之人时,他诡异一笑,他说:“阁下的选择就是这个?”
“可惜可惜,我与阁下不得不一战。”他是伊尔亚斯,他手中变幻出属于他的武器,但改变了原本的样貌,他不想被奥斯顿认出他是谁。
我孤零零站在草坪上,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伊尔亚斯和奥斯顿他们的战况。
我看不懂伊尔亚斯这只吸血鬼,或者说,我看不懂他们任何一只吸血鬼,沐寂是,言海信是,沐研霍尔是,甚至是西莱斯特,最容易了解的或许只剩慕容缭,他才是血族最天然最白的吸血鬼。
奥斯顿老奸巨滑,他跟伊尔亚斯对打,却也不想让我活命,他的一众党羽,冈格罗家族的吸血鬼,他的手下,这些如狼人般变为恶狼的吸血鬼朝我攻击。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搂过我的肩,獠牙与耳垂接触异样的感觉,红酒香浓郁妖娆。
攻击我的恶狼统统化成死灰。
“我又帮了你一次。”言海信一来就肆无忌惮地跟我搞暧昧,“你并不需要他人的保护,是不是?”且一语道破我内心的想法。
我紧握屠刀的手颓废地放下,满手心的汗,刚才我本欲自己保护自己,他说的对,我不需要活在任何人的羽翼下。但他出现那一刻,我明显又开始依赖起来,我只杀过一只吸血鬼,我胆怯,我不敢,
“天籁,你终是要变强的,血族只容得下强者,你不能时时刻刻让我们保护你。”他将我转身面对他,他眼镜下的眼眸,饱含关切无奈。
我承受不住,低着头,他虽然有时处事偏激阴邪,但对我……对我的关心不假。
“想不想变得更强?”我看着我和他的脚尖,不清楚他此时此刻的神情,只听他低低的声线,蛊惑般扰乱着我的头绪。
“开启血瞳,把你的杀意传达给屠刀,这些吸血鬼,想要你的命,所以他们都……该!死!”他又让我面对一群奥斯顿的手下,他伏在我的耳旁,下盅般将我体内最罪恶的因子激发出来,我看不到,看不到他是怎样的表情。
眼前,伊尔亚斯似是有点心不在焉,没有当初步步截击星空时的气魄,反而略带敷衍,他的一招一式压制奥斯顿但又不出杀招,处处留有余地。
奥斯顿看出他的失神,意图给他致命一击。
我狂乱的血液一热,迷失在一片红光中,人已经闪身到奥斯顿身后。我听到自己冷冷的声音,“我才是本尊,死在屠刀宿主手下,是你的荣幸。”
我邪恶魔鬼狂笑起来,原来我也有如此疯狂冷酷的一面。
然这不是我想要的,言海信你为何要生生把我逼成如此?
在奥斯顿身上捅了一刀后,他却屹立不倒,不想他竟然这么耐捅,心里并小小质疑起伊尔亚斯的能力,瞧瞧人家估计要捅数刀才能收魂,他当初怎么就给我一刀了结了呢?
举起的屠刀,再次落下时,方向转变,被我挥向另一边。
在屠刀余威下,有吸血鬼从中走出,来者满面春风笑颜可鞠,不正是沃森。
同时,我另一侧也出现一只吸血鬼,他缓缓靠近,阻拦下我举着屠刀的手,紧皱的眉头,他不喜欢看到屠刀沾染上吸血鬼的血。
“你何苦要她屠杀,你不是没有能力守着她。”这话不是对我说,他意在言海信。
言海信冷哼一声,用一种非常陌生的口气跟沐寂说话,“我不是你,你能沉得住气,我却不能看着她被其他氏族惦记,整天提心吊胆她会被抹脖子一命呜呼。迟早要做的,晚学绝杀,不如早点让她学会杀吸血鬼。”
我的身体一紧后开始颤抖,为言海信的冷血,他竟然不止要我杀奥斯顿,他还想把我调教成真正的吸血鬼,视性命如草贱,杀人如麻的恶魔。
“她还不是吸血鬼,你是否操之过急?”
“迟早是的,做好万全之策有什么不对?”
“错就错在她不是你的,不需要听从你的命令。”沐寂也动气了,从没听过他语气如此冷冰冰。
“她也不属于你,言之过早的是你!”言海信怒意地眯起眼睛,其中带起几丝危险讯息。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嘴,就像两夫妻在讨论自家孩子的管教问题。
我“噗呲”笑出口,点点沐寂,“慈父?”
指指言海信,“严母?”
“或者说你是慈母,他是严父?”我又指点着他们,差点笑出眼泪。
好个言海信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的意图,你如此偏执地对我,不知道给我爱的同时也在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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