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漏洞堵上后,霍尔又跟我变得互不搭话,他对我身上的封印想要了解,但不深究,没再提要继续看下去。
我们一前一后行走着夜路,他不像开头说的那样,解决了问题就让我滚边离他越远越好,他走的也依然是去绿野别墅的路,显然他也是要去别墅,我识趣不再多嘴开口问他为什么要去别墅,他本就不是话多的吸血鬼,问了也是白问,问出口反而可能会遭寒流冰击。
我始终落后一步,在夜晚里看着他俊冷的侧脸,不是没跟他如此单独相处过,可不知为何,他今夜给我的感觉同以往稍微不一样。
伊迪丝家族的吸血鬼他们都有自己原本的家族,最后却聚集在沐寂身边,他们每个吸血鬼都不简单,有着自己的过往,言海信不用说,以他现在的性子,必定是有非常复杂的过去才造就了现在的他。
而霍尔,他也一定在过去的几千年来经历了很多,他是鲁鲁的哥哥,布鲁赫最高的血统,在我的认知里,亲王的继承不是应该按长幼有序来继承的吗,就算不是按兄长之位,那按异能来说,鲁鲁未免太过年幼,量他资质再好,也无法与曾经在千年圣战中跟伊尔亚斯并肩作战过的霍尔相比。
为什么他要放弃亲王的地位,选择做伊迪丝家族的侯爵?
将我变成吸血鬼,伊迪丝家族的吸血鬼好像从没有过异议,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我成为吸血鬼是他们一致的希望。
霍尔又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来默然地看着我变成吸血鬼?
抢先他一步,与他对视,“你也希望我变成吸血鬼,为什么?”
他被我挡了去路,冰川的脸差点又要冰霜卷起,但听到我突然地发问,竟是诧异地惊愣了几秒。
他伸手推开我,不耐烦地说:“没有为什么,别自作多情。”
“怎么可能会没有原因,那天你们明明都在场!既然想要表明你根本不关心我转变不转变,为什么还要特意出现在高楼下?”我冲着他的后背喊,我一定非要他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知道我在执意什么,就是想要知道他们在这件事上的心中所想,谁让我是最重要的当事人,他们这些看客看戏起码也是要付出点费用。
他停下脚步,斜转身回头看着我,只一瞬间,他又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与他之间的气息混合在了一起。
“理由很简单,因为你的血很特别,特别到需要利用圣器转变,而且转变后竟然成为了纯血种吸血鬼。”他目光灼灼地逼视我。
沐寂没跟他们说过我的转变其实是纯血种的重生,但伊迪丝家族这几位重要爵位的吸血鬼,似乎都知道其实我的转变并不简单,而且坦然地接受我转变后就是纯血种的既定事实。
他靠着我,似在作故嗅着我身上的味道,身体里血的味道。
“人类的血型,最稀有的Rh阴性血对吸血鬼来说是最香甜美味的血液,而你的血液又要比熊猫血来的还要珍贵稀少,在你生前二十几年来,没有得过大病,要是出了大事需要输血,你就只能等死,不让你变成吸血鬼就等着给你清明送菊花烧香。”
啊呀!我怎么忘了这一层,在上学时,就了解到自己的血型稀罕地跟国宝一样,我的血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去输出血,自存血量保存起来,放在血库里,以备不时之需。
登记到全球血库网,一直都没有跟我相同血型的人出现,如此想想,我要是不变成吸血鬼,还真是活不了了。
“可这是我本身的原因,你会那么好心为我着想?还有其他原因吧。”我不让他躲避,紧紧盯着他,差点又被他套进去,顾左右而言其他,他当我脑子不好使啊!
一阵夜风卷过,吹起了头发,迷了我的眼,眼前的冰山像是完全变了,冰川融化,带起了暖阳温润,出乎意料他竟然抬手将我的头发整理在耳侧,冰冷的脸颊留下他食指滑过遗存的温度。
“感到很惊讶?怎么,我就不能对你好吗?”任我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他会来这出,他在用他柔情的眼眸看着我?!
我这时的震鄂没法形容,同样,他表现得异样行为纵使我绞尽脑汁也找不出源头在哪里,他会不会是被言海信附体了?!
他的情绪不变,用陌生的口气述说着他真实的想法。
“血族各氏族从第四代开始,由第三代祖先们下令,为了纯化血统,第四代氏族的亲王不再采取初拥来增加家族成员,而是吸血鬼和吸血鬼结合繁育诞生下纯血种,除了自然生育外,最初几代有能力创造纯血种的大长老吸血鬼也统一做出剔除掉自身能转化人类变成纯血种的能力。”
“想要新增纯血种,另一种方法是找到血型稀有的人类,利用初拥把他们转变,也有很大的几率因为血液珍贵反而成为了纯血种。”
原来还有这样的例子,他是不是认为我也是这种情况?
听着他在说话,没有意识到他的手不曾拿开,一侧的脸颊被他反复轻抚着,当他突然又俯近,所有视线聚焦在我双瞳上时,脸部微感刺痛,薄嫩细滑的肌肤破裂,在我脸上流出了鲜血。
接下来他以难以预料的行为彻底震傻了我,他喝着热气的唇贴近,柔软湿度的舌舔过我脸颊上的鲜血,再一阵的抽刺感,他不止舔舐了我的脸,还在吮吸,吸取我的血液。
“吸血鬼由人类转变,始祖该隐就是最好的证明,血族这个种族本应是人类演变,而这不变的事实,最后因为要求建立真正属于吸血鬼的世界,保留纯血种而被推翻,吸血鬼从骨子里摆脱了人类的身份,从此后认为他们的力量是从出生起就被赐予的力量,本就属于他们,而不是应惩罚而烙印的罪证。自我的洗白,仗着与人类力量的悬殊,他们变得自大邪恶,完全没有人性,去创造属于吸血鬼的骄傲。”
“我要知道的,就是人类吸血鬼跟纯血种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差别,尤其是最初几代由人类转变的纯血种跟我们这些纯血种后代有些怎样的不同。”
我的血被他舔舐着,似乎他想从我的血液中品尝出我跟他的不同。
血族的分类,经过不停的变故,发生了质的变化,与生就是吸血鬼的他们没有体会过死亡重生,从弱小变得强大。
我偏离开他,下意识的去摸脸颊,光滑如初,其实不用摸我就知道,刚才被他刮开的伤口早就恢复,但因为我曾经是人类,人类的意识是破了伤口,需要涂抹药膏,等待好几天才能好,但以像霍尔这类纯血种吸血鬼,他们从有意识起他们就是有能力,有自愈力,不怕伤口发炎留下疤痕,他们没有这些概念,他们只知道伤口快速自愈才是常识。
我正想问难道就这么简单,而且区别这种问题,要怎么说的清啊,人与人做比较,已经是千差万别,何况是要拿纯血种吸血鬼跟纯血种吸血鬼找不同点,他都说了现在的纯血种吸血鬼基本都是从吸血鬼娘胎里生出来,要找纯血种比较,不是前几代纯血种就是人类血液特殊有幸转变成纯血种的熊猫人,做比较几乎是不可能。
不过我是集合两者的特例,虽然他还不知道我的前生是祖先血统,但就特殊血液转变的纯血种符合了他可以做对比的对象。
他就因为这原因,所以接受我变成吸血鬼?
脸上的伤口是愈合了,可是有口水耶,鄙视地瞪着他,拿手背狠狠摸了摸脸面,以示对他的不满。
我用行动控诉他,但他比我更加狠,他居然搞笑地做了一个作呕的动作,极其侮辱地丢下两个字,“难吃!”
他比我狠,果然铁血心狠手辣,我恨他!
无力地垂了肩,霍尔他这个残忍的暴力男居然还敢啪地拍在我身上,半举起我强迫我抬起头,嘲弄地对我冷笑!
残存的理智被他激没了,愤怒中的我仿佛吸收了黑夜里所有的黑暗,阴沉的可怕,我要用我最自傲的武器捅死他!
召唤出了屠刀,重生后第一次用它,死霍尔已经走远,对着他的后背,我阴森森地笑了,我要他后悔对我的嘲笑!
然而在我一步步颤抖地握着屠刀,企图对霍尔行凶时,夜景一花,落地后,我已经身处在绿野别墅中。
怎么回事?我怎么回到别墅了?霍尔呢?
“咳,别找了,我先带你回来,他还在路上。”沐寂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这才发现他的手正搂在我腰肢上。
他不说,我还反应不过来,我要是刚才不是集中注意力在霍尔身上,他的到来,把我带回别墅,以我现在的能力,是可以看得清的。
还没完全把血族异能融合在潜意识里也是一大缘故,异能对沐寂霍尔他们已是本能,我要尽快适应接受,毕竟这跟之前带血瞳魂戒屠刀所拥有的异能又是不同,更高一个程度,要完全适应需要时间。
“你都看到了?”思量停顿了一会,试探地对沐寂问道,有预感告诉我,他有在暗中密切关注我和霍尔,否则他不会那么适合恰巧地出现并带我离开。
“回来你还没见见他,快进去。”他收回搂着我的手,离开,答非所问,看来他不想在霍尔的问题上多言。
我耸肩,无所谓,他都无所谓,我何必硬要他说,而且他从来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不是我所能参悟的,就让他保持他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