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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西的阳光总是泛着淡淡金黄,带着些微的凉爽之意。河边的杨柳随着夕阳的偏移慢慢转移着焦距,所有的风景都会不约而同的追随着夕阳的尾巴奔跑。

“好了,今天就上到这里,你们都解放了。”宫丝颜大手一挥,欢快的声音刚落下,所有的学生前前后后的站了起来,“老师再见。”

“好的,同学们回家别忘了老师安排的事情。”宫丝颜清了清嗓子,最后来了一句重点,所有学生高兴的一蹦三丈高,“好的,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看着陆陆续续走出院子的学生,宫丝颜将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方,全身酸软的躺在椅子上,右手不停的揉捏着左肩。

“你这老师当的太失败了。”屁股还没做暖和,一个男声就突兀的响起,宫丝颜欣喜的定睛一看,“殷剑,你回来了啊?”

“怎么?不欢迎?”殷剑双手抱胸,靠在小苑的门边上,坏笑着打量瘫在椅子上歪着脖子看他的宫丝颜。宫丝颜足足愣了几秒,眼珠子转了几个大圈,才回转过神,“怎么会呢,快进屋来,我马上去买些菜回来。”

“颜儿,家里是不是来客了?”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屋内便响起了秦母的声音。宫丝颜端来椅子让殷剑休息,自己走进里屋,端出一壶清茶几个茶杯。

“娘,待会我去买些菜回来,家里来客了。”宫丝颜朝着屋里喊了一句,转头对着殷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家里的条件就是这样了,比不上那些茗茶,所以,你也不要见怪啊。”

“怎么会呢,如果我嫌你穷,你觉得我还会回来看你吗?”殷剑毫不客气的抢过宫丝颜手中的茶壶,赶紧宫丝颜倒了一杯。宫丝颜端起茶,也不管什么宾客礼节,直接往嘴里送,“那倒是。”

“叔宝呢?这些年来,他对你好吗?”殷剑啜了一口清茶,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宫丝颜笑了笑,似乎有些难以言语,但她还是说了,“叔宝去给村里的张妈送柴火了,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了。”

“你们还真是一点没变啊,老是喜欢帮助别人,你们什么时候才想想你们自己呢?”殷剑有些愠怒的嗔怪,宫丝颜呶呶嘴,表示无可奈何。

“你啊,就是心太软,见不得老人家挨冻是吧?”殷剑叹了口气,望着西边的残红自嘲的笑了笑,“一晃就是四年啊,快的让人心伤啊!”

“是啊,四年眨眼就过了,哎…”

“对了,我马上要走了,叔宝回来的话,你就跟他说,我走了,下次回来一定陪他喝一盅。”殷剑挥了挥衣袖,将手中的青龙流姝剑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显苍伤。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我不敢说,也许明天,也许一辈子。”殷剑仰头,对上苍穹边上的落日,悠悠的开口。宫丝颜除了起身淡笑送人,其余的,什么也不能做。这毕竟是一个封建的年代,闲话家常之中总需要些人前的事非,而她,宫丝颜甘愿做一个持家有道的妇人!

做好饭菜,将家里的院子打扫了一番,桌上的煤油灯一直燃烧着,等了很久,也没见到秦叔宝回来。宫丝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着婆婆房内的灯火已经熄灭,她掌灯走出院子,坐在院外的篱墙边上苦等。

天渐泛白,宫丝颜居然在那睡着了,直到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的温暖异样才惊醒了她。看着一脸疲惫的秦叔宝,宫丝颜赶紧端着煤油灯领着秦叔宝进屋,一番忙碌之后,秦叔宝才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丝颜,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宫丝颜坐在秦叔宝对面,白了他一眼,不好气的问,“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秦叔宝咽了一口饭菜,点点头,无奈的叹着气,“哎…这些年,当官不好做,为难的就是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啊。”

宫丝颜皱眉,急忙追问,“怎么了?难道是朝廷上又出了什么大事?”

“这倒没有,你也知道,皇上近几年一直在查找一个的女人,这次,找到历城来了。所以啊,哎…。”秦叔宝夹了一块子青菜,声音也无精打采的。宫丝颜眉尖一挑,不安的询问,“都四年了啊,还没找到吗?”

“是啊,这一次,皇上还要亲临历城,他要找遍全天下,也一定要找那个女子。真不知道这名女子有什么魔力,居然让皇上找了四年,可苦了我们这些做苦工的啊…。”叹气过后,秦叔宝还不忘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神色虽有些气愤,但表情却多了丝同情的意味。宫丝颜低着头,捧着秦叔宝的一件衣裳认真的缝补着。

这些官场上的事情,四年来,她多多少少听秦叔宝说了不少,但真正有用的却少得可怜。吃完饭,宫丝颜打来一盆热水放在秦叔宝脚下,然后自顾自的收拾桌子,等秦叔宝睡下以后,宫丝颜掌灯执笔写了一封信用飞鸽传书给越织昕。坐在院子里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宫丝颜才回房躺在秦叔宝身侧睡了下来。

领了这个月一点微薄的针线‘工资’,宫丝颜捧着钱开心的走到菜市场,买了一些婆婆最爱的鱼和秦叔宝最爱的土豆,又买了些大米正准备回家。谁知,一群官兵突然出现在菜市场,而且一看到是妙龄少女、少妇便统统带走。宫丝颜惊惶的放下所有的东西,紧紧攒着剩下的碎银两,企图躲过官兵的搜查,一个人躲在卖鱼人的鱼桌下,忍着难闻的鱼腥味,宫丝颜嫌恶的皱紧了眉峰,不停的用手煽着面前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没一会,那些官兵便搜查了过来,好些女子被带走了,整个菜市场混乱成一团,喊救命的、挣扎逃跑的,看热闹叫好的…。一有尽有。宫丝颜闭紧双眼,双手合十,咬着下唇不停的祈祷,老天,保佑啊,不要看到我啊…。

官兵踢开背篓,掀开摊位的声音,令宫丝颜的整颗心都颤抖了起来。眼睛闭得更加紧了,双手之间紧合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许多,老天啊,这次就保佑我吧…

揭开摊位的一瞬,宫丝颜彻底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官兵,宫丝颜惶恐的站起身,像着所有市集女人一样,忐忑不安的用着哀求的眼光看着那些官兵,嘴里不停的解释着,“我已经成亲了啊,放过我吧,真的…。我婆婆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做饭呢。”

“带走。”横眉倒竖的男子,一手摸着腰间大刀的刀柄,一脸刚正不阿的大吼,“带走。”宫丝颜在心里无奈的哀叹了几句,然后就是极没素质的诅咒加辱骂老天。

被人架着带到了一间干净的厢房,拉开厢房的珠帘,宫丝颜极为努力的冲着屋顶翻了翻白眼。眼前几十个跟她一样被莫名其妙的绑到这来的女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无比惶恐及不安,相互之间,除了大家团结一点,相互安慰着,就是静谧的沉默着低声哭泣。宫丝颜被人狠狠的推进了那股来自众女相互抚慰的漩涡之中,看着有的拿着丝帕偷偷抹眼泪,宫丝颜就觉得死期要来。

接二连三的,有几个女人被那些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官兵扔了进来。宫丝颜上前,赶紧扶起那些同病相怜的女人,眼里满是同情。可能是房间的容量装的已经差不多了,一个穿着盔甲,带着红色顶戴的男人把着刀柄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准确的说不是走,而是大摇大摆的拽进来的!

看着这个男人,整个厢房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这男人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的大声说着,“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马上皇上会传召你们一个个的接见,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好好打扮自己,厢房内有胭脂、有铜镜、由所有梳妆的用品,也会有人专门给你们看装扮,要是不合格,会被带回来在装扮一次。你们自己选择好,每个人都务必遵循规则,否则,杀无赦!”

“啊…怎么办啊…天啊…。”

“啊…皇上…。太好了……”

两种声音交织着,有欣喜的激动欢呼,有悲天怨人的倚墙哀呼,也有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哭泣啜泣声。宫丝颜木纳的走在人群后,等着那些擦完粉,抹完妆,才上前,捡起地上被人才在脚下的胭脂盒,淡淡的描绘了一下,然后将所有盘好而弄乱弄脏的发髻撤了下来。用木梳将头发全部理直,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根淡蓝色的发带将头发束在腰后,脸颊前用木梳轻轻的梳了几下,几撮顺直的稍短发便滑落了出来。这简单而素雅的装扮,只花了紧紧几分钟的时间,宫丝颜坐在靠近珠帘的侧边上等候着太监的点名。

慢慢的,几名女子被带走了。宫丝颜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内心这般慌乱,一直以来,她都是比较恬静,内心也比较温和的人,为什么这一次,内心反而躁动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马上要觐见皇上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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