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慢慢走上楼梯,跟着唐国忠来到他的书房,唐国忠关上房门,来到办公桌后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不用客气!”
展颜淡淡的看着他。
看到展颜仍然站在那里,唐国忠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混迹政坛多年,对于把握别人的心理他还是很有一套的,他敏锐的察觉到展颜可能对自己的某些做法产生了反感。
思及此,他热情的站了起来双手握住展颜的手臂:“客气什么啊,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来,快坐!”
“展丫头啊,自从上次晕倒以后,这两天我这身体真的觉得有些大不如前了,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可以治好我这病。”唐国忠这才开口略显沉重的说道。
“如果县长不信,那就算了。”展颜低垂的眼眸抬起,声音平静如水道。
少女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她猛然的一抬眼,眼神似黑暗中蛰伏的苍狼,镊人而凛然。
唐国忠下意识的后仰过去,混迹多年的唐国忠已经很多年不再有这种惊慌无措的时候,而如今给予他这种感觉的竟然是一个十三岁多的孩子!
“我当然信。”下意识的开口,唐国忠稳了稳心神,走到展颜坐着的沙发一并坐下。
现在,唐国忠心里已经不再拿展颜当作小孩子来看了,他拿起茶壶为展颜倒了一杯茶。
握着茶盏,展颜的眼底多了些迷惘。
“姐姐,我们去给奶奶庆寿,你穿的这么素净奶奶看见会不高兴的,给你,这是妈妈新给我买的棉袄,桃红的正适合你呢。”一个面貌芙蓉,虽然年幼,但也难掩美貌的十多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对面是身穿一身灰色布料裁剪的棉衣的同岁女孩,女孩的脸上带着懦怯之色,不过面容却更加胜似先前的小姑娘,豆蔻初开的年纪难掩倾城绝色。
“那好吧,谢谢妹妹。”灰衣女孩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你这个贱丫头!丧门星!你你你!”一个老妇人坐在椅子上,颤抖的指着下首已经惊吓的无以复加的女孩。
啪!一枚茶盏向着对面的女孩砸去。
女孩早已经吓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茶盏已至,打在那还在盛开的容貌上。
鲜血迸溅,茶盏瓷片横飞,一瞬间,美貌尽毁。
展颜的右手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泼出了少许的茶水。
唐县长波澜不惊的双目之中悄然掠过一瞥惊鸿,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虽然强装镇定,可是毕竟底气不足,于细微之中已经流露出她的惶恐。他哪里又知道,人家怕得根本不是他,而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往事。
茶是好茶,特级碧螺春,汤色清亮,雅香扑鼻,展颜还是在前世远远地瞧见过的。
“展颜啊,那天的事情还是要多谢你了。”人在官场,说话的时候,职业性的腔调是不由自主带出来的,唐国忠虽然竭力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可是话语中的那种气势还是包含在其中的。
“唐县长不用客气,如果准备好了,那就开始治疗吧。”展颜轻抿了一口碧螺春,掀唇道。
“呵呵,不急不急,咱们吃完饭再治疗。”唐国忠笑了笑道。
展颜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热道:“饭后可导致血液加速循环,风险概率提高百分之二十,如果唐县长不介意,吃完饭再治也好。”
说完,展颜不再看他,轻轻品着眼前的这盏茶,果真是上好的碧螺春,茶香馥郁,香醇无比。
唐国忠尴尬的笑了笑,言道:“之前县里的刘大夫说过,我的病并不是脑缺血。”
展颜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那不知道是什么病呢?”
唐国忠脸色一滞,少女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他脸色一变。
“是一些隐疾。”展颜看了看唐国忠的下身,无所谓的说道。
闻言,唐国忠脸色大变,霍然起身。
“你怎么知道?”唐国忠因为脑缺血晕倒并不假,但他的脑缺血并不重,而且也没有到那种地步,晕倒不过是那病诱发的脑缺血。
“唐县长的病房事恐怕很久没做了吧?”展颜没有觉得尴尬,直言不讳道。
被一个小姑娘指出自己那方面的问题,唐国忠已经不是用尴尬能形容的了得,偏偏对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咳咳,是。”唐国忠咳了咳,他这种情况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最开始都不敢去医院,后来还是找了一个可靠的刘大夫看了一下,妻子朱红梅最近更是发觉了这一点,还好他躲到了大嫂这里。
展颜淡然一笑,她的目光虽然没有看唐国忠,可是也能够体会到唐国忠此刻内心中的忐忑和不安,这种事情暴露在别人眼前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像唐国忠这种有一定政治地位和身份的人,人越是到了一定的位置,越是害怕失去,这种患得患失,往往会掩盖一个人的本性,会让一个人首先考虑的是自己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质。
在展颜看来这种事情很简单,可是在唐国忠眼里却总是拐弯抹角的将其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