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边突然多出一道黑影,那影子纤细美妙,身姿玲珑,凹凸有致。落挽不去理会,低头仍在算自己的帐。
来人被她忽视,十分不悦,低声道:“你就是姜意恋?天下第一美人?”
落挽打着算盘,笑道:“我是姜意恋没错,但是第一美人不敢当。”
来人道:“把你的面纱摘下,让我看看。”
落挽终于转目正眼看眼前的女子,大概十七八的模样,穿着一身红色衣裳,气势凌人,姿色出众,恰如百花丛中盛开的一朵芍药,少了牡丹的大气从容,却多了分娇俏艳丽。
“我为什么要让你看?”落挽启唇,淡声问道。
红衣女子道:“我再问你一遍摘还是不摘?”女子有些生气,杏目圆睁。
落挽看着她,淡淡道:“不摘。”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嗖”的一声,红衣女子甩出藏于袖中的银鞭,直向着落挽面门飞去。
落挽腾空而起,身子向后掠去,飞出手中算盘,挡住红衣女子那夺命一鞭。红衣女子没有击中落挽,不由更加愤怒,忙飞身过去,又是一鞭挥来。
落挽不禁有些生气,她与这女子并不相识,可这女子鞭鞭不留情。广袖如云飞卷,带起满室幽香,落挽纤足在地毯上飞快旋转,侧身之际,云袖已将红衣女子细腰卷住。
红衣女子大惊,面容惊变,表情又忽地变狠,竟从怀中掏出一只银色小蛇来。那小蛇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爬上落挽的裙裾,嘶嘶吐着口中的红芯子。
落挽立即抬手,扯去那块衣裙,将小蛇扔出窗外,另一只手施力,将红衣女子抛向半空中。
谁知女子在半空中一折身,竟又甩出一条小蛇来,落挽实在忍无可忍,广袖飞出,只见银笀大闪,根根银针向着女子和小蛇的方向飞去。
“叮叮叮”数声,银针竟然被一把突然冒出的长剑从中拦住,火花四散,可见那人功力不容小觑。
落挽纵身跃起,长袖飞甩,卷过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呛”的一声,倾城剑出鞘,刹那间,清辉流转,光芒万丈,整个小楼内都被一把奇异的光芒笼罩住。
“姑娘手下留情。”眼见倾城剑即要刺向那红衣女子面门,男子立即破窗而入,挡在红衣女子身前。
落挽及时收住,眼前男子正是那日与她在巷中并肩作战的上官清宁。她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上官清宁道:“姑娘要杀的这个女子是燕国公主——燕雪茜。”
落挽挑眉,“那又怎样?是她先行刺于我!”
燕雪茜道:“师兄,你让开!”
上官清宁斥道:“茜儿,还不赶紧向姜姑娘赔礼道歉。”
燕雪茜扬声道:“我不,除非她把面纱摘下来,让我看看她是不是天下第一美人。”
上官清宁知晓自己这个师妹一向注重外貌,且外间一直盛传燕国公主容貌天下第一,突然被一个酒楼女子比下去,心中自然不服。上官清宁劝道:“师妹,你非要闹出事情才甘心么!这里是王朝,不是你燕国!”
燕雪茜听了,撅了撅嘴,没再言语,上官清宁又说:“还不赶紧走,彩蝶还在找你呢!”
燕雪茜瞪了落挽一眼,恨声道:“下回再找你算账!”说罢,收起长鞭,红影一闪,已是越窗而出。
上官清宁望着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淡声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后又看向落挽,拱手道:“雪茜方才对姑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落挽收了剑,暼他一眼,道:“海涵不敢当,不用这么客气。”心下却在想,这古代的公主真是一个赛过一个的蛮横,先是萧心月再是燕雪茜,一个个都被惯得不成样。
上官清宁把目光转向她的脸,目中有一丝探寻,落挽知道,他开始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了。不由眸光一转,清媚的水瞳便向男子淡淡扫去,语气却是出奇的冷凝,“你还不走?”
上官清宁咧唇一笑,始终目不转睛,“在下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眼熟。”
落挽微蹙修眉,唇角轻抿,已是一个如兰般的微笑,徐徐道:“这种搭讪的方法我见得多了,公子应该有所创新才是。”
男子闻言,俊眉扬起,却是朗声笑了出来,“姑娘若是不愿承认,在下也没有办法。如有唐突佳人之处,还望姑娘谅解。只是在下听闻姑娘歌喉如天籁,不知姑娘可愿赏脸让在下听上一曲。”
落挽低眉,阳光从窗外遗落进来,照亮她姣好的面容,她笑道:“我不是这里唱曲儿的姑娘,公子若是想听曲儿,那好,我给你叫人去。”
上官清宁见她真要下楼叫人,忙制止她道:“也罢,姑娘若不愿唱在下也不为难。”
落挽眸心一转,忽然又回身道:“公子若真要想听也不难,那就和我一同登台表演吧。”掩藏于面纱之后的表情有些调皮,笑容更是夹着促狭。
上官清宁明显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很快便应道:“好,我答应姑娘就是,但是唱完曲子之后你得揭开面纱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唉!”落挽低身叹了口气,“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果真都是只爱女子容貌。”
上官清宁闻言却是振振有词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岂能说男人只贪爱女人美貌,难道女人就不贪爱男人俊容?”
落挽掩唇一笑,打趣他道:“公子风姿无人能及,怕是追随公子的姑娘都能站满整条朱雀大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答应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