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承欢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眸眯了眯,那里边闪烁着寒光,直直的盯着月溪。
月溪原本就十分愧疚,再加上被承欢这般盯着,更是浑身颤抖、眼泪刷刷的便流了下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小姐,月溪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件事您知道了对您是不会有好处的···”甚至还会惹来杀生之祸···这句话,月溪始终未曾说出口。
看着月溪这般摸样,承欢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或许这便是心有灵犀,承欢在心底暗暗猜测,或许知道关于这莲花瓷的事情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可是,这又怎样呢?
只见她淡淡一笑,左手放在她的肩膀,右手抚摸上她布满泪痕的脸颊。
“你信我的能力么?”只见承欢淡笑着轻声询问。
“信!”月溪坚定的点了点头,这阵子的小姐不仅让她感受到亲切,更让她打从心底膜拜。
承欢的眼瞳退去了以往的自信,有的只是那带着潋滟光芒的迷离色彩,嘴角退去了那抹狂妄邪魅的微笑,有的只是那抹淡漠的笑意。
这样的小姐,似乎又恢复了从前···不,比从前多了一抹成熟漠然。
“那你就告诉我···不论前方有多危险,有多少风雨,我都不愿在无知中度过。”···承欢的眼神透过窗口望着远方。
她这眼神,似乎透过这个世界看着另外一个世界。
记得在小的时候,她的父母由于惧怕前方的风雨会给她带来无止尽的伤害,所以选择了隐瞒,选择自己独自面对。
可他们不知道,即便是前方有着多少危险、多少风雨,她都不愿在无知与茫然中度过,看着最亲的人双双死在她的面前,那种心痛以及怨恨,常人无法理解···也正是因此,她才会走上特种兵的生涯。
“莲花瓷是夫人送给皇上的···”不知过了许久,才见月溪低着眉,皱着眉,终于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看着承欢投过疑惑的眼神,月溪这才解释道:“皇上一生中最爱的女子,是夫人。”她的眼睛变得迷离,似乎在回忆某一件事,那里边有着少许的惊艳以及崇拜···
夫人?不就是她的母亲么?承欢愣了,难怪···这皇帝对她出奇的好,原来是因为她的母亲······
“当年皇上未登基,还是太子殿下之时,夫人便嫁给了将军,可自从夫人嫁给将军之后,皇上便日日醉酒。直到有一天,云妃娘娘解开了皇上的心结,并且嫁给了皇上作为侧妃。”
月溪收敛了心绪,目光再一次变得澄澈,只见她道。
听到这里,承欢便重新梳理了一下记忆。
云妃,南宫筹的母亲,据说在十二年前,被打入冷宫后,在冷宫难产而死。
“皇上登基后,便将他与夫人的事情封锁,所以这么多年来,宫里一直没有风声。皇上当年还扬言,若是有人将这消息泄露,那么泄露消息之人以及得到消息之人都会受凌迟之刑。”月溪说到凌迟之刑时,瞳孔有着一丝的惊恐,身体不由的抖了抖。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承欢听的起劲,手又不自觉的托着下巴,一副兴趣犹然的看着月溪,表示自己很好奇。
对于这点,她甚感不解,不是说封锁消息了么?既然这样,月溪一个丫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月溪的母亲当年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她亲眼目睹了这一段爱恨纠纷,并且将这段情感记录在一本册子当中,月溪就是误看了这本册子···”月溪眼里有着少许的迷恋于憧憬,自从看了这本册子之后,她便特别崇拜夫人,也同样在期待,自己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会到来啊。
承欢看着月溪那带着憧憬与迷恋的眼神,嘴角不停抽搐,无语的同时心中带着震惊,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母亲和皇帝南宫衡诺,竟然有着一样一段恋情···既然是这样,那么想要让皇帝改变主意,就必须先打开他的心结了···
可这差事貌似不太好做呢···
——
第二天早,承欢便来到陈雨墨的阁苑,在她疑惑以及惊讶的目光下将她带了出来,来到一座宫殿。
这是一座宽阔的宫殿,宫殿内未摆设任何物体,只是一片光秃秃的空地,空地周围栽种着少许花草,整座宫殿内散发着迷人的清香。
这里,正是将军府镇国将军宁越北当年为陈雨墨所修建的练舞场——莜舞殿。
“承欢,你带娘亲来这作甚?”陈雨墨牵着承欢的手,看着眼前的空地眨着美眸,那里边写满疑惑的看着承欢。
“承欢想向娘亲学舞。”承欢看着陈雨墨,轻扬唇角,明眸一片笑意,盯着陈雨墨,那语气还略有撒娇的味道。
月溪曾经说过,她的母亲才华横溢,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舞蹈,在舞蹈方面,她的母亲算是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其中一舞,‘妖娆水莲’当年可是名动京城。
让母亲为皇帝献舞是绝对不可能了,她老爹非宰了她不可,虽说母亲不能,但她可以啊···而且,十天后恰好是皇帝的生辰。
她虽说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但是对心理学还是懂上一些的,有她出马,再加上母亲的‘妖娆水莲’,解开皇帝的心结绝对万无一失。
“学舞?”陈雨墨眨了眨美眸,那眸中满是温柔与暖意,嘴唇不由的弯了弯,多了几分笑意。
陈雨墨果真是极美的女子,不愧让一代帝王与一代将军为之倾心,如今只是淡笑而已,便让承欢失了神,迷了眼。
只见她手掌抚摸上承欢的墨发,淡淡笑出声:“你当真要学舞?”学舞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她这女儿从小不曾接触这些,如今岂是说学便学?
“是,我要学母亲的‘妖娆水莲’”承欢笑的一脸灿烂,那笑容还带着丝丝狡黠。
听见承欢这话,陈雨墨微微一惊,接着便见她嘴角有些抽搐,显然不信承欢的话,毕竟一个从小连基础都没打好的人,怎么可能学‘妖娆水莲’,当年这舞,她可是练了许久才练成的。
承欢早知道陈雨墨不会轻易答应,只见她掩下眼睛的狡黠,抬起头注视着陈雨墨的眼睛带着丝丝的撒娇,只见她嘟着唇,似乎是恼羞成怒一般道:“若是娘亲不教我‘妖娆水莲’,那承欢一辈子都不碰琴棋书画,一辈子都不嫁人!”
此话一出,陈雨墨的嘴角更加抽搐了,一辈子不碰琴棋书画?那还怎么嫁人!
她原本以为如今承欢性子便开朗了,便会渐渐接受女子应该接受的‘琴棋书画’,可是如今这一句‘一辈子不碰琴棋书画’,她的心可谓是沉入谷底,不碰琴棋书画,这哪行?
······良久,才见陈雨墨开口,“好,娘亲答应你。”陈雨墨再一次抚摸上她的小脑袋,脸上的惊讶和抽搐转而被温和代替。
“谢谢娘亲。”承欢乖巧的将脑袋埋进陈雨墨的怀里,这笑的,就像是得了糖的小孩。
“承欢,可你得记着,学舞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天赋与后天教育很重要,但最为重要的是用心。”陈雨墨抚摸着承欢的小脸,像是在抚摸稀世珍宝一般,扬起唇角,暖心一笑。
看着陈雨墨暖心的笑,承欢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跟着浮上一抹笑,总觉得眼眶有些热呢,眨了眨,才知道那里早已经蒙上一层水雾,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嘴角微笑的弧度越来越大。
多少年了,从来不曾有人这般温柔的对她笑,笑的这般温暖,这般真诚···而如今今天这人,竟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
陈雨墨话音一落,便见她轻轻放下了手,转身走向空地中央。
接下来演绎的自然是一场惊世之舞,妖娆水莲。
妖娆水莲,如其名一般,给人一种妖娆而纯净圣洁的感觉,想要把握这两种境界都是难的,而如今,她的娘亲竟是要将这两种境界同时发挥出来,果真是舞蹈中的奇才。
或许连承欢自己都不知道,心中的对陈雨墨的称呼已经由母亲到了娘亲···心中对陈雨墨的感情,也逐渐有了升华。
······空地上的浅色身影,衣袖飞扬,小脚轻点空地,每一个动作都做得精细无比,没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让人着迷,让人心生敬仰。
舞蹈之中,任何一个动作,甚至脸上的一颦一笑,都会让人心生幻想,而她的娘亲,陈雨墨,将这一次把握得恰到好处。
承欢看的很认真,很用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似乎害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
——
似水流年,时间如箭穿梭,转眼已是十天后,阳光和煦,天气明媚,鸟儿齐鸣,昭示着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是的,这的确是一个好日子,这一天,正是皇帝南宫衡诺的生辰,因此,百官携带着家属前往皇宫参加宴会。
宴会的地点,正是皇宫的重阳殿。
重阳殿金碧辉煌,虽是白天,但灯火依旧辉煌,琉璃碧瓦、华丽奢侈,殿外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大的镶金黑体大字,‘重阳殿’
由于是皇帝生辰的缘故,此时的重阳殿门口可谓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
殿内已经坐满了大臣及其家属,大殿内一共分为两排,左边座位是为朝中大臣准备,右边座位则是为朝中大臣的家属准备,中间则是留着很大的面积,上面还铺着红地毯,就差没撒花瓣了···
就在这时,太监将怀中的拂尘一挥,高呼一声:“皇上、敬妃娘娘、雪妃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敬妃娘娘、雪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位大臣以及家属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南宫衡诺以及坐在南宫衡诺身边的静妃与雪妃便是一阵叩拜,当然,除了承欢,因为她是蹲着的······
“众爱卿不必多礼。”皇上笑着抬起手,示意下方的人平身,看着身下跪着的大臣,他忽然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皇上随意的发言几句之后,宴会便开始了,宫女们纷纷将厨房里预备好的饭菜点心端来,放置在众位大臣以及官宦妻女面前。
承欢看着眼前摆着的点心,每一样随意的吃了一点,便独自坐在位置上磕着眼,算是养神。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将她活生生推醒了,承欢表示很不圆满!
“唔”承欢不满意的发出了一个单音,睁开眼便看见坐在她旁边的宁芜睁着大眼睛,笑意魇然的看着她,就像是一朵绽放正艳的向日葵。
“姐姐,好无聊啊,陪我出去玩,好不好啊?”宁芜嘟着唇,撒着娇,拼命的摇晃着承欢的手臂,硬是将承欢最后剩下的一点睡意给毁了。
“恩恩,好吧”承欢被摇晃的没有办法,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安静,还真是···算了,反正她也无聊着呢,倒不如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