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夜让人透不过气来,冰凉凉的风呼呼作响,鹅毛细雨如轻纱一层一层的覆盖着大地,烛光照射下的三皇子府显得特别的沉重。
龙俊哲站在亭台上望着对面,女人们觉得三皇子府内最可怕的地方,暗胎刑房,无情的擀棒一遍一遍在女人的小腹上来来回回,直到骨肉分离!
往常一但用刑,这亭台上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女人的嘶叫声,求饶声,可今天却特别安静,那昏暗的刑房内烛光闪闪,却没有任何声音…
青风在刑房外来来回回,不安的她双手紧扣,脑子里一片嗡嗡,刑房内越是安静她就越是紧张,想进去一看究竟,可刑房却是有人把守,看着那如座雕刻的白邪,她只能退后一步。
刑房内,四名丫鬟麻木的站在四周,桂嬷嬷的手不停的用足力气擀着,中间裸白色的四面敞开的床榻,雪白的被褥上躺着一丝不动的女人;擀棒狠狠的从她的小腹上而过,只见她冷冰冰盯着屋顶的眼眸更加冰冷。
让人不由从心底产生一股恐惧,面对着一双冰凉的冷眸,没有嘶叫,没有哀求,这让经验十足的桂嬷嬷都颤颤发抖着。
汗水一滴一滴的滴在玉蝉那雪白的小腹上,又很快被擀棒侵占去那一滴滴的水分。
桂嬷嬷一口口的喘着大气,这个孩子似乎和她作对一般,死死粘在玉蝉的子宫内不肯出来。
这无疑给玉蝉带来更多的痛楚,血顺着下身缓缓的往下流,苍白的脸色如同一张白纸,冰冷的眼眸也微微阖起,又用力的睁开,来来回回挣扎的眼眸,玉蝉从心底告诉自己‘玉蝉,你不可以认输,绝对不可以就这样倒下。’
时间滴滴答答流失着,殷红色的血染红了那洁白的亵裤,又渐渐染红了雪白的被褥,挣扎中渐渐失去光芒的眼眸也缓缓阖上。
“不好了…”站在玉蝉足部的丫鬟惊叫了起来。
“叫什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股子怒火的桂嬷嬷对着那名尖叫的小丫鬟吼道。
“嬷嬷,你看…”小丫鬟惊慌的指着玉蝉下身的部位。
血湿透了被褥,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大理石上,血越来越多,成了一滩侵入不了低下的红河,如血脉断裂般滚滚而出。
桂嬷嬷微微张着嘴站在原地,手呱呱抖擞着,‘嘣’的一声,擀棒落地敲打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洪亮的响声,刑房内一片死气沉默!
门外听着里面大叫一声不好了,发出一声声惊叹,赶来看热闹的女人们开始一个个娇容满面,现在都一片死灰,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刑房内出了事故,那么就关系到生死之间一搏。
青风第一时间往进冲,一道如铁棒的手臂拦住了她。
青风看着那面无神色的白邪,“让开,放我进去,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妃不幸吗?”说着不幸,青风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往下淌。
站在不远处亭台上的龙俊哲望着刑房外一片喧嚷,皱了皱眉头,就在白邪松开手让青风跑进去那一刻,一股不祥的感觉染上心头,脚步不听使唤的向刑房而去。
“主子…”青风跑进去,看着主子着一条亵裤及一件被拉制胸口的亵衣,白皙的小腹赤裸裸的露在外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吸引了青风的眼球,青风凭着声音倏地看了过去,“啊…”随着一声尖叫,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身子向地上软软的倒了下去。
桂嬷嬷和丫鬟们随着青风的倒下去,才回神,可看着现在的局面,可又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声脚步再次踏入,一双俊眸瞬间扫到了地上那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淌的红河,眉头一紧,“快请御医。”
随着三皇子的吩咐,丫鬟们乱成一团,来来回回的穿梭着请来所有的御医。
龙俊哲伸手一拉,将玉蝉的亵衣拉下盖好那白皙的小腹,殷红的血赤红了他的双眸,心中隐隐作痛。
将玉蝉抱在怀中大步的向如心院而去,惨白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浓长的睫毛栩栩如生,可却是一双阖上的双眸,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回如心院的路上,看着这一幕的人群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谁也不能保证下个不是自己。
冰凉的地上,青风缓缓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看着那留下血迹的床铺上空空荡荡,整个人恍惚了起来,连忙跑出门,丫鬟们看着青风,用手指了指如心院。
风一般的赶向如心院,忘记哭泣,忘记悲伤,脑子一片空白,凭着直觉把自己带回如心院。
往日里清清然然的如心院今夜站满了人,微弱的烛光照射着床榻上的人,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一个接着一个替玉蝉把脉,最后都摇了摇头,“老臣无能,请三皇子保重。”
御医们的话像一把利剑刺入青风的心,刺伤了她年轻的心。
龙俊哲看着面前的一群御医,久久没有开口,戾气在眼中越来越浓,越来越火药味十足。
“滚…”
一声喝下!御医们躲瘟疫一般窜了出去。
“主子…”青风扑到床沿,看着床上面如白纸的主子,无泪可流了。
龙俊哲站在床边看着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玉蝉静静的躺着,仿佛要离他而去,龙俊哲握起玉蝉那仟细的玉手,望着那已经奄奄一息快消失心跳的玉蝉。
残烛在微风中越来越体力不支,越来越心力交瘁。
“禀三皇子,门外有一红衣女子求见。”一名丫鬟硬着头皮进来禀告。
久久没有回音,小丫鬟狠狠的咬着下唇,“三皇子,门外有一红衣女子求见。”
“滚,想活命的给我滚。”龙俊哲握着玉蝉的手,低低的声音虽说来柔柔软软,却是辛辣呛人!
小丫鬟吓得连忙往外跑,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小丫鬟的手臂。
“啊…”小丫鬟吓得一声惨叫,不敢看是谁拉住了自己,只顾身子颤颤发抖。
“我有这么可怕吗?”聂峰自言自语到,接着将小丫鬟扳回正面,“三皇子为何事发怒?”
小丫鬟看着面前人是聂峰的时候松了口气,“聂公子,奴婢是进去禀告三皇子的,门外有一名红衣女子执意要见三皇子,可三皇子却…”小丫鬟说着这儿,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聂峰眼睛转了转,思索了一小会说道:“你带我去见她。”
小丫鬟点点头,拿起插在洞孔中的灯笼柄,照亮这去路走在前面引路。
聂峰随着小丫鬟走了后门口,只见一身红衣的女子背对着三皇子府的后门,对着东西两个方向张望着,听着脚步声,红衣女子回归头,红色的丝沙遮住了她的面目,一双凤眼打量着来人聂峰。
“我要见龙俊哲本人。”
听着红衣女人直截了当的话,聂峰笑了笑,“想必是嫂夫人吧?”
红衣女人一震,是的,她见过聂峰,几年前在三皇子府内,聂峰叫她大嫂,如今尊称她为嫂夫人,“可我要见的还是龙俊哲。”
“嫂夫人何不先进来再说,免得被人发现。”聂峰猜测的说道,如果他没有猜错,花蝴蝶刚刚东张西看就是怕有人发现她来三皇子府。
“府内也不见得安全多少。”嘴上说着,可脚步还是移了进去。
小丫鬟利落的关了后门。
“嫂夫人,这边请。”聂峰大大方方的为花蝴蝶带路。
“这…。”花蝴蝶看着去路,疑惑的看着聂峰。
“嫂夫人不是要见大哥吗?那么就这边请。”聂峰重复的指着去路道。
花蝴蝶迈着脚步,时不时的瞟瞟聂峰,突然花蝴蝶停下了脚步,朝着三皇子每个别院看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三皇子府只有在发生什么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所有的院子都灯火通明,而今夜却现在特别的暗沉。
“嫂夫人真是善于察觉,小弟自叹不如,今日府上的确发生了重大事情。”聂峰仰起头看着乌黑一片的天空,感叹道。
“何事?”花蝴蝶急切的问道。
“嫂夫人去了就知道了。”聂峰不愿多说,语毕,先迈动脚步向前而去。
黑夜中,长回廊,烛光下,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向如心院而去,越来越阴凉,风越来越冷,吹得有几个挂墙的灯笼燃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