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惬意地靠在床背,闭着眼睛听着歌。自从任职总监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试过如此悠闲放松地消磨时间了,虽然身在医院而脚还是痛得厉害,却丝毫不影响她现在随歌飞扬的心。
正是陶醉享受之时,感觉有人扶着自己的肩膀轻摇,她当是护士叫她服药,慢慢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靠得极近的完美脸孔,刚毅的唇正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她一时间忘了摘下耳塞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之前在湖畔,他听了自己直率的回答之后,便一直黑着脸孔沉默地坐在她身旁。直到送她回病房,脸色也不曾好看过,然后便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她只当自己无意中又得罪他大总裁,便回想了一下那几句平常的话,却是猜不透他为何生气。不过他那黑脸孔她以前是见多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晾他几天就气消了吧。当下这么快又见到他,让她意外之余却也搞不懂他大总裁的心思了。
李子墨见她一双杏眼圆睁,怔怔地瞪着自己,似听到不自己的话。伸手将耳塞扯下来。将刚才说了几遍的话又重复一次:
“竹子,吃晚饭了!”
“哈?护士送饭来了?”因为脚不方便,午饭也是护士给帮忙送过来。
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然后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
“桑若竹,你……”
若竹看看他的脸色,知道自己又惹他了,明智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侧身从柜子上的大袋子里拿出一个汤盅、几个饭盒。
这些饭盒不是医院的,看样子是特意到外面买回来的。
“喝了这个!”
李子墨将倒出来的汤递到她面前,那语气明显还带有一点愠意,若竹纵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瓜葛,这时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听话地从他手里接过汤大口喝了下去。
两道柳眉随即拧在一起,嘴角扯动着。
“不许说难喝,乖乖的全部给我喝光!”
多日不曾在他眸子里出现的冷冽精光“唰”地射向她。
“李子墨,你让我喝什么东西,又涩又苦!”
她才懒得管他那杀人的目光,这汤难喝死了!当下心里便想,他不会又变着方法来捉弄她吧?
“这汤加了田七,专治骨伤外伤有活血祛瘀之效,我是看你那脚肿得像猪蹄一样,特意吩咐保姆熬的,你居然还嫌苦嫌涩。”
这话明显就带点气愤还夹着丝许的委屈和控诉,任谁听了都要骂若竹不识好歹、狼心狗肺了。
若竹苦着脸看看碗里剩下的半碗汤,又看看那汤盅,美丽的眼眸可怜地瞄了他一眼。
李子墨对上她可怜的美目,心一软。
“好吧!你现在喝光碗里的,剩下了吃完饭再喝吧。”
她明白已经没有商量地余地了,唯有苦着脸喝光剩下的半碗汤。才喝完,李子墨的手便伸了过来接过她手上的碗,然后将一盒饭放在她手上,自己拿起另外一盒饭若无其事吃了起来。
看看饭盒里的菜肴,挺简单的,只是闻起来很香色泽看起来也很诱人。若竹笑着说:
“李子墨,想不到你家保姆的厨艺和你有得一拼呢。”
李子墨嘴角抽搐了一下,墨黑的眼眸瞪着她。
“这菜是我自己炒的,有点匆忙就随便弄了点,今天将就一下吃着吧,呆会告诉我你爱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弄。”
这话像炸弹,炸得若竹思绪混乱。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其实医院的饭菜就挺不错的,你这么忙,不用劳烦你了!”
“今天下午你不是听到了吗?我休两天假,有的是时间。”
墨黑的眼眸从她脸上移开,长长的腿交叠着身子微微靠在椅背,从容地一口一口地吃着饭,仿佛这里不是充满药水气味的医院,而是舒适的家。
……
“竹子……”
两人同时抬眼望向门口,只见汪贤宇左手捧着一束玫瑰花、右手提着一大袋东西阔步走了进来,待看见从容吃着饭的李子墨时,本来满是笑意的脸孔顿时僵住了。
李子墨的眼神也不见得有多温和,礼貌性地略微朝他点了一下头。
“总裁!你也在呀!”突然受了刺激令脑袋纠结的汪贤宇除了讲出一句废话,一时间居然找不出其他合适的言语。
“嗯。”李子墨半哼出一字,目光盯着汪贤宇手里红得刺眼的玫瑰花,脸板得像扑克似的。
若竹一看两人的架势,开口招呼贤宇:
“贤宇,我都说了只是小事,不必特意抽空过来。”
她这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客气话,本是想打破尴尬的气氛,却令李子墨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平时她不是称呼自己总裁就是连名带姓地叫,何曾如此亲密地称呼过自己?再者,如若不是自己刚好打电话到营销部得知她病了的消息,估计她绝不会主动告诉自己,而她却主动跟汪贤宇说了!
“竹子,叫护士晚上加张床,我今晚在这陪你!”
李子墨忽然扔下这一句,看到两人如他预期一般露出惊愕的神色,心情极好地吃了一大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