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排列的侍卫们,举着剑,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他们何曾不知道,今天无论听命或是不听,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样的结果,可是他们在犹豫着,或者皇上可以力挽狂澜,可是病榻上的皇上所有的威慑力,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皇后斜视着不敢上前的侍卫们,真是一群饭桶,关键时刻一点都派不上用场。看来,她今天要亲自动手,铲除这个埋在她心头多年的刺!贤妃,你就等着去地府与你的心上人恩恩爱爱吧,哈哈!
已经被仇恨蒙蔽的皇后,从身边侍卫的手中夺过一把利剑,步步缓慢走近倚在床边的贤妃,锋利的剑心指着她的心窝处,只差那么一寸,只要再靠近一点,不消太过用力,剑便会刺穿她的心脏,殷红的鲜血便会喷涌而出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飞速赶来的救兵,已经将寝殿围得水泄不通,两兵相交,士气不减。走在前面的张义峰,神情紧张,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君臣礼仪,他快步向前,从腰际拔出利剑,指着皇后的脖颈,冷冽的说:“还请皇后放下利剑!”这句话像是客气的恳请,但是更像是无情的命令,无论是何种意味,在皇后听来都是刺耳的很。
“放了她,可以!除非。”皇后抿嘴轻笑,淡淡的说。
“除非怎样?”张义峰急切的询问。
“看得出来张将军很在意贤妃的安危,既然你们如此相爱,何不杀了皇上,你们便可以双宿双飞,恩爱绵长啊,只要皇上死了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不是吗?”皇后在威逼利诱,她可以肯定深爱着贤妃的张义峰会考虑这个不错的提议的,若是他真的动手了,这个黑锅他便是背定了,即使他不同意,就这样僵持下去,自己也是可以为太子争取时间的,无论怎样的结果她都是赢家,而且今天贤妃必死无疑,这才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张将军怜惜的看一眼淡定的站在床边的贤妃,为什么要让他如此的痛苦,深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而此刻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杀掉自己的情敌的时候,他却又无法动手。病榻上的皇上,禁锢了蓉儿三十年,这三十年来他只能远远的看着蓉儿的一颦一笑,只能默默的看着她伤心落泪,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尽的等待,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的身心,让他心碎。
站在张义峰身后的是四王爷玥逸瑾、三王爷玥逸轩、七王爷玥逸颜。为首的玥逸轩想要上前护驾,却不料,还没等他出手,从窗而跃的太子,剑锋凶狠的刺向龙床上的皇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张义峰快步向前,猛地推开惊愕中的贤妃,自己用身躯为皇上挡了一剑,利剑硬生生的刺穿他的胸口,剑心穿透身体从背部插出,殷红的血瞬间将他的青色长衫殷湿,胸口撕心的疼痛传遍他的全身,因为无力支撑,他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昏厥过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正好给了三王爷他们反击的机会,他们三人合力,将太子打倒在地,因为太子被抓,皇后也没了士气,战战兢兢的躲在角落里,她心里明白,等待她只有死亡。
一场逼宫被无情的遏制,太子、皇后被打进大牢,被怂恿的侍卫们则被流放塞外。在没有万全退路的情况下,太子居然也敢谋反,这不能不说,太子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受了重伤的张将军,被妥善的安置在偏殿,众御医为他诊治疗伤,惊恐过后的贤妃,始终紧握着他的手,不敢松懈,怕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昏迷中的张义峰,嘴中不听的轻唤着蓉儿的名字。听在贤妃的耳中是那样的辛酸,三十年了,他还是忘不掉吗?自己都那样决绝的伤害了他,为何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去爱着自己呢?这样的深切的一份爱,她真的承受不起啊!此生她只能辜负他了!
“皇上!”被搀扶着的玥赢天,缓慢的走近贤妃,他冷静的凝视着哭的伤心的爱妃,此时此刻,他心中彻底明白,他们才是一对,而自己只不过是不服输,强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三十年,这三十年,痛苦是三个人啊!
“蓉儿。”玥赢天轻唤着爱妃的名字。
“皇上,请允许臣妾守在这里,只要,只要张将军醒过来,臣妾即刻回宫。”贤妃站起来福福身行礼后低声恳求道。
“李御医,张将军的伤情怎样?”玥赢天扶起贤妃,低声询问着跪在地上的老者。
“回皇上的话,张将军伤势严重,恐怕难以活过明天。”
忽听到此噩耗,贤妃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随侍的侍女将她扶起,回过神来的她跪在地上,抱住皇上的腿,哭泣着说:“皇上,他不能死,他不能啊!”
双手支撑起已经快要虚脱的贤妃,玥赢天温声安慰道:“蓉儿,张将军不会有事的,相信朕。”像是肯定似的点点头。
躺在床上的人儿,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意识渐渐恢复的张义峰,身体无法动弹,眼神却异常的清澈,他用尽力气,也只是将手指微翘起,惨白干涩的嘴唇微张着,低声说:“皇上,蓉儿就交给你了,咳咳……”刚说完一句话,还没来得及与自己心爱的人儿说上一句话,他就昏死过去了。
御医们赶快为他含上参片,可是这样已经于事无补,将死之人,又岂是区区一片参片所能挽救的。此刻只能寄人事听天命了!想想,天下的名医都聚集此处了,都说了无药可医,那么即便是华佗再世,也很难活过来了吧。
看着再次晕过去的张义峰,贤妃的意志也瞬间崩溃,她毫无征兆的晕厥在了玥赢天的怀中,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唇紧抿着,吓坏了一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