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何干。”晚秋伸手推开宁严则,伸手扶地上的宁舒彦。“师傅,我们走。”
“秋儿?”宁严则伸手抓住叶晚秋,“秋儿,你是妻子,你该跟着的人是我。”
“七少爷,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不清!”晚秋伸手将宁严则的手扯了下来。“请七爷你自重。”
“你?”宁严则的脸顿时刷白,看着晚秋吃力的扶起宁舒彦,赶紧上前帮忙,几分焦急的问,“四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宁舒彦伸手扶开宁严则的手。“严则,你不要再跟来了,晚秋她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又何必逼她。”
“四哥!”宁严则的脸惨白。宁舒彦已经跨步出去,晚秋扶着他,两人往前而去,宁严则的脚钉在地上,怎么也跨步出去。宁严则见着越来越远的背影,眼中现出万分苦涩。
眼见着相持相扶的两人,突然间似乎听见遥远的地方显出的一个对背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一开始他与她就错过了,他以为她是个坏人,是个下贱的丫头,配不上他,她的存在给他带来无尽的耻辱,如今的他确实她心中的刺,她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可是他却依旧从她的眼中看见仇恨。
晚秋?叶晚秋,在晚秋时间,唯见落叶。
客栈的房间中,烛火摇曳。
“师傅,你的伤要紧吗?”晚秋担忧,拧了帕子给宁舒彦。这个城的人似乎都疯了,倒是不知道这个苏小姐竟是怎样一个女子,竟能发出这么大的震动。
“经过调理,我已经没事了。”宁舒彦道。“倒是吓着你了。”
“没有,你吓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晚秋放下了帕子,“也不知道那个苏小姐倒是怎么样一个人?”
“这苏家本是这南燕城的豪门巨富,这苏老爷与全国各地的米商都有联系。想来着朝着了这苏家字号去的人也多,何况这南燕城本来也是富庶之地,其中名门望族,寒门子弟,比比皆是。”
“这么说来,这苏小姐的擂台,我们还是该去瞧瞧的。”晚秋道,看着宁舒彦的脸,有些微微的白。“师傅,你身子可是还好。”
“我不碍事的。”宁舒彦顿了顿,“晚秋,给你!”宁舒彦将一块玉托在了手心。
“舒彦!”晚秋大惊,此玉刚才不是被小王爷拿起,怎么会在他手中,晚秋抓了过来,“舒彦,你确定了这玉不是一对?”
“这玉只有一只,是我趁他不注意,拿回来的,”宁舒彦几分失意,“往后,不要叫我名字了。”
“为什么?”晚秋心中一扯,微微有些气愤,自然是为了划清他们的界限。他们只是师徒,是吗?
“我喜欢听你叫我师傅,如此而已。”宁舒彦转开头。
“既是如此,那晚秋往后就只叫你师傅。”晚秋回道,拿着玉转了出去,宁舒彦伸手搅着自己的衣摆,怔怔的似万分无奈。
他与她之间隔着的不是一个宁严则,而是人伦与生死。宁舒彦站了起来,想起了当时遇见她时的情景。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他原本以为自己在救赎她,可是却是她救赎了自己。从握住她手的那一刻起,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活着还是有意思的。
因为每一个都会死,无非就是早几年,晚几年吧,老天也是公平的,像他这样的人,老天给了他无尽的才华的,所以只能用他们的生命去交换。
“舒彦?舒彦!真的是你?”宁舒彦还没有回过神,只见着一道青影便朝着扑了过来,迟疑之间,只觉得一阵隐隐的暗香,女子的薄泪落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四哥,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要我了吗?”
“宁,宁卿,你怎么来了?”宁舒彦伸手要推怀中的女子,可是苏宁卿却似怕他飞了一般,死死的抱住了他。
“我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苏宁卿突然大声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宁卿,我,我跟你说的清楚,我….”
“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苏宁卿大声叫了起来。伸手又死死的抱住了宁舒彦,“我是你的妻子,这辈子死了也是你的妻子。”
“宁卿,你的路还长。”宁舒彦伸手扯下紧紧的抱着他的女子,他的脸白的厉害,竟是惊讶与亏欠之色,“你不要为了我葬送自己一生,你是个好女孩。”
“女孩都已经变成了老妖婆了。”苏宁卿大哭,“宁舒彦你好狠,你怎么就能对我这样!”
“宁卿!”宁舒彦眉头皱起来。“我已跟你说的明白,你该找一个疼你的人,好好过一生。”
“你要去哪儿?”苏宁卿伸手挡住宁舒彦的去处,“舒彦,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你告诉我。”
“我没有,宁卿!我命不久矣,你何必受我连累,你….”宁舒彦一顿,眼中现出几朵泪花,“宁卿,此生是我负你!”
“宁舒彦,你一句负我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吗?”苏宁卿站在了宁舒彦面前!“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与你自小定下婚约,我就是你的人,你的女人,无论你是生是死,你我都细细相连,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理不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没有讨厌你,宁卿,相反的,我十分的喜欢你。”
“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还不娶我,为什么啊?你告诉我?”苏宁卿扑在了宁舒彦的怀中,“舒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晚秋跨进屋子的一脚退了出去,心中想起那个淡淡的影子,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淡淡的月光洒了下来,在院子的阴暗之处还有没有来得及融化的雪。晚秋往前走了一阵,找了一处敞亮之处坐了下来。
抬头望着月亮,听说月亮里头便住着一个仙子,那个仙子因为被人迫害,只能与自己爱人分离,久久长长,这样的清冷的夜里,她会觉得冷吗?
远处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她背后停下,晚秋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她本来就是我四哥的未婚妻,未婚妻来找未婚夫难道有错?”宁严则的声音在晚秋身后响起。
晚秋只得将手拢在了衣袖之中,抬头看着了天上的月亮,隐隐的见着一个仙女在里边舞动着双袖,真美!
“你就那么恨我?”宁严则走过来,拄着手中的剑,挨着晚秋坐下。“你一直都恨我吗。”
晚秋闭上了嘴,摇头。
“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宁严则紧紧的抓住了剑,似乎一瞬间便要将它给捏碎。“它!”
“他死了。”晚秋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心中泛起酸涩难惹的触动,抽了一口气,“他死了。四爷帮我埋了,将来若是你有空,倒,倒是可是过去瞧瞧,不过,还是不要去吧,三个月的孩子,至多也就是块,是块肉球,我们也没有,四爷告我的?.”
“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宁严则的胸口起伏起来,突然转身蹲在了晚秋面前。“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如此厌恶我好吗?我不是存心的。”
晚秋双眼满是泪,咬着唇,使劲的摇晃起头。
“叶子,叶子?”宁严则顿住,想起那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躺在他怀中,病的迷迷糊糊,又是叫娘,又是叫哥,最后居然说他是阿黄,阿黄只是狗。“叶子,你不能不给我申辩的机会,当日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荷香说,是文意要杀了你,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文夫人为什么会杀我?”晚秋就着手擦眼泪,“倒是这个丫头胡说吧,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晚秋抬起头看看天,“晚了,你回去吧,我也想回屋睡了。”
宁严则微微的笑了笑,“不是便好。”伸手扶晚秋,晚秋倒也没有推辞,“谢谢。”
“我扶你回去。”宁严则说,心中竟有几分喜悦。
“好吧。这黑灯瞎火的,倒也怕摔了。”晚秋笑了笑,任宁严则扶着了她往前而去。走至门口,晚秋停了下来。
“七少爷,谢谢了。这天也晚了,也就不请你进屋喝茶了。”晚秋出言催促宁严则离开,转身伸手推开了门,宁严则站在了门口,不知道原本是夫妻的人如今怎么竟会变得如此客气与疏离。
“叶子,我?”
“天晚了,七少爷路上小心些。”
“叶子,苏小姐摆擂台,你想过去看热闹吗?”
“想啊!”晚秋伸手点亮屋子中的灯,烛光照在她清冷的脸上,几分的黄,他从不知道宁静之时竟是如此的美丽。
“那我等你,好吗?”宁严则站在了门口,小心的问。
晚秋抬起头,“七爷,真的晚了……..”
“好,我走!你歇着….”宁严则转身,几分的激动,他的妻子,其实心中并不是没有一分他的,只要他往后能尽心照顾她,给她足够的宠爱,她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宁严则疾步走了出去,可是不久之后便又转了回来,晚秋屋子中的灯依旧明亮,宁严则拨开一丝窗,只见着了一个文静的女子坐在灯前聚精会神的看书。
她是爱书的,这习惯倒是依旧不变,一阵风吹过来,窗户枝丫一声开了,晚秋站起身来,赶紧的关紧了窗户,又回到的桌前了看书。
灯火照着她的身影,影子映在窗户上,淡淡的宁静,恬静的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秋儿,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宁严则在心中暗暗发誓道,无论多么的苦难,无论她会给他多少责难,他都会求的她的原谅,将她纳入自己怀中好生疼惜。
只是突然间一股莫名的痛钻心的疼,她如此否认她当年失踪的原因是什么,荷香为什么又要了欺骗他呢?她呢,至始至终未给解释,一个都没有。她竟根本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