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两日再走,因为舒彦还想见一见多年未见的几个姐姐,晚秋本想出府住,可是最后海是挑了间客房住下。
一家人坐在一起,突然就生出了几分的枉然。
宁舒彦坐在宁老妇人的身边,拉了晚秋,“秋儿,你坐我身边。”
“她是我家的人吗?”五姐冷笑。
“老五,五年前的事情,我不想跟娘提,你最好自己尊重自己一些。”
“五年前什么事情!”其余的几个姐姐不解,迟疑的看着叶晚秋。
“她继承我生平除了武功以外的所有本事,她只是我徒弟,如今我带她来,只是想告诉宁家,若是往后有用得着的她的地方,尽管了说,她必定不会推迟,是这样吗?秋儿!”
“是,秋儿会谨尊师命的。”
一顿饭吃的不三不四,每一个都带着无比疑惑,全家聚会之后,宁舒彦便想离开。
“你不必为了我这样,我很好?”
“我不是为了你,只是这里见着心里难过!”
“对于宁卿的事情?”宁舒彦心中愧疚,“我……”
“是我错了!”晚秋上来,“可是……舒彦,我知道你怪我的。”
“不怪,我都不怪你,宁卿现在,我只是觉得只怕…….”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日,我会帮你照顾她的,还有孩子的。”
“谢谢你,秋儿!别的话我也不说……..”
夜色葱融,只有淡淡的雾气充满整个院子。
“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宁老夫人问,“是不是?”
“娘,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娘,我过些日子在过来看你。”宁舒彦回答,心中万分歉疚。他明白,晚秋也明白,这一去,只怕下次再相见便是天人永诀了。
“大姐,二姐,三姐,六姐,你们都好生保重…….”宁舒彦走上前一一上前与这些华贵的妇人相互告别。
“四弟…….”
“四弟…….”
众女纷纷与宁舒彦惜别,“老四,这些年……..”
“我会很好的,各位姐姐,你们好生保重!”………
回到诸城,宁舒彦的身子就已经开始看得出异样了,虽然他尽量的在掩饰他的病情,可是依旧越来越严重,苏宁卿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晚秋看得出,他的心情只怕是万分复杂。
没有一个人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他在静静的等待孩子的出生,可是又万分焦虑。怕自己等不到那一日。
从宁家回来,她觉得他越发的凝重,整日整日的话也不说,倒是回到他初见她之时的情景。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倒是了苏宁卿的显得万分喜悦,一日晚秋问她想不想,是不是给家里的人带给信回去,也让他们不要太过担忧。
可苏宁卿却摇头,眼中现出几分泪花,只怕是为了这份爱念,她与家里只怕是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如今宁舒彦已经是她的唯一的依靠了。
女人真是傻,傻得可爱。
满池子的荷花开的满院子,清风以来,淡淡的荷花满院子的香气,苏宁卿坐在院子中缝孩子的衣服,真的没有这个如此了洒脱的女侠一般的女子会如此静静的为做母亲做准备。
宁舒彦走出来,晚秋上前扶着他,坐下。三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了静静的坐在院子中相互对望着,千言万语,竟在无尽之中。
“别弄了,让人去买吧,你的手,都手伤了。”
“不碍事的,真的不碍事的,这是我跟了孩子做的衣服,你瞧,好看吗?”苏宁卿伸手拿起一件孩子的衣服递给了苏宁卿看,“你看!”
“很漂亮!宁卿的手,真巧。”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该是多好,没有仇恨,没有怨气,虽然平静,可是却让人觉得格外的舒心。
“咳咳咳……”宁舒彦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他虽然依旧撑着身子在院子中坐坐,可是却变得瘦了许多。
“师傅,师傅…….你喝药吧。”她与他都知道这药没有多大用处,可是他还是不会皱眉头一般,端起药碗了一饮而尽。
“秋儿,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她起身,宁舒彦抓住了他的手,“这一生命运对你我都不尽公平。”
“师傅,您别说了。”
“其实,我喜欢你叫我名字的。”宁舒彦靠在床头,“陪着我是委屈你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你歇着吧。”
“想看看你,怕以后想看之时看不见了。”
晚秋扑在他怀中,哽咽无语,“你骂我,你骂了我,我心里好过一些,我给苏姐姐合谋,我也是有私心,若是将来,你真的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不哭了,你是最坚强的孩子………”宁舒彦伸手抚摸住了她的头发,轻轻绕在指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眼睛时,眼中的清明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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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苏宁卿躺在床上撕声叫了起来,痛的满头的汗水。“啊…..好痛!”
“苏姐姐,跟着说的做,你别怕,头胎都是这样的,你别怕,跟我说的坐……..吸气……呼气……….吸气………在呼气…….”房间中人来来往往,苏宁卿却在房中痛的死去活来的。
宁舒彦在房中的塌上,大声的咳嗽起来,他能撑到今天,真的已经是他身体的极致了……
“小姐那边怎样了…..咳咳咳………”宁舒彦大咳起来,大咳起来,伸手一接,竟是满手血。
“主子…….”
“我没事!咳咳咳…..不用告诉了她…….”
“还没有生下来…….”正说着了,苏宁卿一声尖叫一声,响彻整个府邸。
“哇哇哇……..”孩子响亮的声音从房中穿了出来。
“苏姐姐,苏姐姐…….”晚秋哭了起来,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姐姐生了。”
“生了?”苏宁卿满眼通红,伸手抚摸住了孩子,“真的,我的孩子,我跟舒彦的孩子!”
“是啊,是我小师妹!”
“你快把孩子抱去给舒彦看,你快去……”苏宁卿把孩子递给了晚秋,晚秋抱着孩子,跑到了舒彦的屋子。还没有进屋,就听着大声的咳嗽声。
晚秋推门,孩子哭了起来。晚秋走进屋中,见着塌前竟是满地的血。“师傅!”晚秋抱着孩子上前。“师傅,孩子,我把孩子给你报过来了。”
晚秋抱着孩子跪在了地上,将孩子递到宁舒彦的面前,“师傅,孩子,苏姐姐的孩子……..”
宁舒彦微微睁开眼睛,伸出手,微微的笑了起来。“孩子?”
“是,苏姐姐的孩子,舒彦,舒彦,你的孩子…..”晚秋将孩子抱进宁舒彦面前,拉过了宁舒彦的手抚摸在孩子的脸上。
孩子哇哇叫起来,晚秋也大哭起来。“师傅,孩子在叫你呢?”
“他叫我?咳咳咳…..”宁舒彦使劲咳嗽一声,咳出好大一口血。
“是位小姐!”
宁舒彦闭上眼睛,泪水从他眼睛划过。
“师傅?”晚秋伸手拉住舒彦的手,“师傅?”
宁舒彦伸手握住了晚秋的手,闭上眼,“秋儿,我要走了…….”
“师傅,不会的,不会的…….”宁舒彦伸手展开晚秋的手,在她手中写起字来。每一笔都写吃力,确实十分认真。
写完最后一笔,宁舒彦的手从她的手中垂落了下去。
晚秋抓住宁舒彦的手,可是宁舒彦再也没有握住她的手,“师傅,师傅,舒彦啊,舒彦,你怎么可以……..”
“哇哇哇…..”孩子也在怀中大哭起来,苏宁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怔怔的站在了门口。
“舒彦,舒彦……..”
苏宁卿走了过来,跪在床边,伸手摸住了宁舒彦的脸。“晚秋,你是个坚强的女子,我相信你会很快从这场了失意中回过神来的,我今天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苏姐姐!”
“他去了,虽然他没有娶我,可是我早就认定他是我唯一的丈夫了。”苏宁卿泪流满面,伸手细细的抚摸住宁舒彦眼消瘦的脸。“从未变过。”
“苏姐姐,我师傅已经把你当他的妻子了,你是他的妻子。”
“是吗?”苏宁卿回头,“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