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委屈得直往下掉泪,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苦苦道:“老太太要这么想,琴雅无话可说。可琴雅自问掏心掏肺待每一位少爷小姐,视如己出,琴雅怎会害他们?我那庶妹就是因为早年对婚事不上心,才以高龄讨了一户人家,甜酸苦辣自己品尝,琴雅这不是担心微儿会步上妹妹后尘,才急得乱了方寸,教那不厚道的齐媒婆骗了!” 纪氏又是一声冷哼,正想再说什么,楚微却一把握住她的老手,笑道:“好了,祖母,微儿精明着呢,怎会这么容易被人欺了去?”
这人指的似乎是齐媒婆,可不知怎地,秦氏总觉得楚微话里有话,不自觉便握紧了手。
楚微接着道:“佛堂之地,不宜动怒。再说秦夫人往日操持有度,今天出了乱子心里已是万分自责,祖母就别再责怪她了。”
“你这丫头,被欺上心头还这么大度,祖母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
楚芝琳狠狠咬了一口素包,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烧,想拉秦氏起来却又不敢,这个老家伙到现在还不忘挖苦娘!
楚微勺一碗汤递给徐嫲嫲,徐嫲嫲伺候纪氏喝下,楚微便道:“这鱼汤下火,祖母别太气了,身子要紧。”
一个事事以老者身体状况为先,一个只会激怒长者,院里的丫鬟妈妈们均轻轻摇首,心中道:这秦夫人今天也太不像话了。
见纪氏眉间已有松动之色,楚微探了探口风,得到默许后,楚微连忙上前扶起秦氏,幽幽道:“娘快请起,都是微儿不好,没找到一门好亲事,惹二位长辈生气了。”
秦氏瞪大美目,心中惊讶,楚微什么时候变这么能装了?这话说出口,不但让人无法责怪,只会让人觉得她有多贴心!
纪氏招手让楚微回来,冷冷道:“得了吧,何必热脸贴上别人的冷屁股。既然微儿不计较,我也就算了,不过还是要提醒提醒你,若是这么爱当媒人,那就操持你家芝琳的婚事去,丫头的事我自有分寸,下去吧!”看着就让人烦心。
秦氏忍着一腔怒气,施礼后便拽着楚芝琳离开。
只是刚到门边,又闻:“等等!”
秦氏深吸一口气,道:“老太太还有何事吩咐?”
纪氏却是没搭理秦氏,刀剑般凌厉的目光直射到楚芝琳背后,硬教楚芝琳浑身一颤:“下次再教我知道有人拿丫头的姓来说事,绝不轻饶!”
楚芝琳吓得脸上血色全无,秦氏冷脸拖着她飞奔离去。
“一个两个全是不让人省心的。”
“老祖宗何必呢,秦夫人碰了这板子,一时半会不会再有动作的。”徐嫲嫲帮纪氏抚背顺气。
纪氏眯眼,道:“你以为那姓秦的是吃素的?明里不敢有动作,暗地里手段可多着呢。”
徐嫲嫲看了眼楚微,见她一脸微笑喝着茶,惊道:“老祖宗的意思是?”
“秦夫人最大的后盾是宣国公府,胞姐秦若月又是摄政王的宠妃,她不敢动手,不代表其他人不敢。”楚微搁下杯子,抬眸看向纪氏。
纪氏深沉一笑,道:“算你这丫头心脑还算清明。”
知道纪氏的担忧,楚微目光坚定道:“祖母放心,微儿可以应付的。”
纪氏有些讶异,这才重新审视楚微,“丫头,你变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过去的楚微虽聪敏,可不爱管事,即便秦氏使手段对付她,她还是爱理不理的,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给侯府添麻烦。
如今的楚微,样子是跟以前一样,可性子……
“没有。”楚微靠在纪氏身上,避重就轻道:“微儿现在这样不好么?”
纪氏呵呵笑着,脸上的线条柔了些,看起来倒有了一点慈祥的感觉:“好,好,不管丫头变成怎样,祖母都喜欢得紧。”
纪氏用膳结束后,祖孙俩寒暄一会儿,楚微便告退了。
紫儿快步跟上楚微的脚步,问道:“宣国公府那边会不会真的对大小姐不利,现在该怎么办?”
楚微看着紫儿担忧得不行的模样,挑眉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宣国公府还没这么傻直接出面。”
紫儿安心点头,以大小姐的聪颖,定能安然解决这点问题。
这边厢刚定下心来,那边厢却闹开了。
楚芝琳刚进门,便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一脸气愤。
“不公平!不公平!她楚微是宝,我楚芝琳就是草,这算哪门子道理!太过分了!”
秦氏一掌拍在桌上,道:“你除了瞎嚷叫还会什么?老家伙骂错你了吗,你要是争气,娘至于在她面前没半句辩驳?早说了让你忍,你忍成怎样了,忍到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娘!别人看不起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楚芝琳是真的气疯了,眼泪啪嗒啪嗒流下,她负气抹掉,很快便有新的补上。
秦氏叹了口气,帮她拭泪:“傻孩子,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会看不起你?以前见楚微甚好拿捏,抽走她院里的人也没见她有二话,便小瞧了她。哼,想不到这丫头心里藏了别的心思,害我今日在纪筱俞那儿吃了亏。”
“娘,你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就是国公府长房的人,也要掂量着够不够格教训娘,祖母竟半分面子也不留,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楚微,决不能轻饶了那贱蹄子!”
楚芝琳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秦氏也没有好脸色:“你且别去招惹她,如今我们正处于风尖上,不可落人话柄。”
“娘,你要放过楚微?”楚芝琳急了,深怕秦氏怕事饶了楚微,那她今日的委屈就白受了。
秦氏岂是怕事的人,只是现在动手终究讨不到好处,秦氏心思千回万转,计谋渐渐成型:“孙妈妈,去取笔墨纸砚来!”
孙妈妈依言取来,秦氏落笔修书,良久才将书信交予孙妈妈:“替我去一趟宣国公府,交给二老爷。”
孙妈妈答是,便急急走了出去。
秦氏噙着冷笑,拉过楚芝琳坐下,道:“放心吧,有你亲舅舅在后面帮着,我们等着看戏好了。”
楚芝琳见状,问道:“娘,你究竟写的什么啊?”
秦氏只笑不语,表情似是很有把握,楚芝琳心里终于定了下来,恶毒的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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