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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喜床上,沐寒漪安静的坐着, 她自幼便与同是江南富户的楼家公子订婚,虽从未见过面,但是有关于他的一切她却清楚的知道。

他是江南有名的青年才俊,更是各家闺秀心目中完美的夫婿人选;可她并不是个绝色的美人,才情亦不是最佳。她有些害怕,害怕他不会喜欢这样的她。

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凤冠,这顶凤冠是她娘亲在世的时候交给她的,据说是传家宝。她记得娘亲交给她的时候说:

“寒漪,你一定会幸福的!”

会吗?娘亲,我真的会幸福吗?

她悄悄的掀起大红盖头的一角,布置华贵的新房内,燃着两根粗大的龙凤喜烛,窗边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糕点,桌上一个小托盘内摆着两只精致的酒杯和一小壶酒。她小声嘟囔道:“这就是合卺酒吗?”

再往前看去,宽大垂地的红纱挂帘挡住了她探究的视线。

“娘子看了这么久?对为夫布置的新房可还满意?”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一跳,一个穿红色蟒袍的男子从挂帘后走了出来。沐寒漪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原来她的相公真的长得很好看呢。

他的长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眸在摇曳的烛火中闪闪发亮,挺直的鼻梁,略显凉薄的双唇此时显得尤为性感······沐寒漪赶紧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了?

她打量他的同时,楼起轩亦打量着眼前的娇媚人儿。秀丽清雅的面容,如水般的眸子,细长而微微翘起的睫毛颤动着,流露出她此刻的不安;凝白玉肌犹如上好的白瓷般晶莹剔透,让他忍不住心悸,原来他的小娘子竟是这般的可爱有趣。

“娘子,春宵苦短,随为夫就寝吧!”

说罢,掀掉她的红绸盖头,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俯身倾下,含住她娇嫩柔软的唇瓣······

喜烛摇曳,红鸾帐内,一室旖旎春光,只余下粗重的喘息与女子轻浅的娇吟。

******

翌日

晨曦微露中,沐寒漪慢慢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难耐,脸上却不自觉的挂上甜美笑容。

“娘亲,寒漪已经开始觉得幸福了!”

慢慢穿好亵衣亵裤,套上单衣,小心的遮掩住激情过后的满身淤痕,往门外喊到:“谷香,谷香······”

谷香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幼与她一起长大,两人名为主仆,却是情同姐妹。故而做了陪嫁丫鬟过来陪着她,此刻应是在房门外候着,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人应声呢?

“谷香?谷香?”

穿好床榻上的绣花鞋,沐寒漪往门边走去,正想开门看看谷香那丫头去哪了?红木房门却在眼前被“砰”的一声踹开,怔了一下,她疑惑的往门口看去,看清来人后,羞涩的微微侧过脸去,小声的唤道:“相公。”

楼起轩看着眼前的人,昨日还觉得她是那么的可爱单纯,今天再看见这张脸,却只让他觉得恶心想吐。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声音,沐寒漪抬头向自己的相公看去。楼起轩俊美的面颊此时布满了阴霾,含笑的星眸中满是阴冷,那冰冷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明明是阳春三月,清晨的阳光透过打开的门扉倾斜的照入屋内,屋内的她却觉得如坠冰窖,身上的单衣丝毫挡不住那寒入骨髓的目光。

看着已经坐在床沿边的男人,她转过身怯弱的问道:“相公,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昨晚就已知道那是事实,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一定要再确定一次,一定要再确定一次。

伸向被褥的手因为太过紧张而抖得厉害,指尖泛着青白色,紧握住被褥的一角,却迟迟不敢掀开。许久,才似下定决心般,猛的一下把被子掀在地上,

“没有,真的没有,为什么?为什么?”

沐寒漪小心的向扑到在床上似乎已经陷入癫狂的楼起轩走去,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使力压倒在床上,双手向上被紧紧的钳制住,

“说,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她的相公此刻再没有昨日的温情,阴冷的目光变得狰狞,鲜红的血丝布满眼球,如此气氛下这样的相公让她更为害怕,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小声的应道:

“相公,什么没有?”

“什么没有?沐寒漪,你居然还好意思问。你心里不是因该一清二楚么?”

“我真的不知道,相公。”她是真的不知道啊,昨日嫁入楼家,到今日清晨不过才过了一个洞房花烛夜而已,她连新房都还不曾踏出过。

“相公,你说没有,是不见了什么东西么?”

“装,装,沐寒漪,你居然还在装。”他空出一只手,钳制住她瘦削的下颚,让她的眼直视着大红床单上那一方素白的帕子,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毫无血色。

拳打脚踢的挣脱楼起轩的禁锢,她颤抖的拿起床上素白的帕子,不停的呢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没有的,一定是落在床上别的地方了,一定是。”

说完拿着帕子像是疯了一样在大红床单上找了起来!

“没有,怎么会没有的?怎么会没有?······”她苍白着脸看向站在一旁的他,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相公会是这样的神情。她明明就是清白的,可是,为什么会没有?为什么?

“怎么,没话说了?刚不是还挺能装纯情的吗?沐寒漪,现在证据确凿就没话说了吗?”他倒是要看看,看这个表面柔弱内在虚伪阴险的女人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相公,相信我。我是清白的,真的是清白的。”

“相信你?沐寒漪,你让我拿什么来相信你呢?你就这么喜欢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还不解除婚约,费劲手段嫁入楼家,心机够深得啊!你要是现在跪着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让你留在楼家做我的通房丫鬟,怎么样?”

“绝对不行。”

原来不知何时,楼夫人已经在丫鬟的陪同下站在门口了。她快步走入房内,从沐寒漪手中一把夺过帕子,看了一眼,继而吩咐身后的丫鬟:

“梅香,给我掌嘴,我没喊停就不许停。”

“是,夫人。”

楼起轩连忙走上前去扶着穿着华贵耀眼的夫人坐下,关切的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楼夫人严厉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慈爱的说道:“今儿早晨,梅香告诉我,你昨晚上半夜过就没留在新房里了,我就过来看看。要不是我听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打算瞒着我不成?”

“娘,轩儿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的处理好就是把她留在你身边做通房丫鬟?轩儿,像她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你马上给我休了。这种不干净的女人怎么有资格留在你身边,通房丫鬟都不行。你要是喜欢这样的类型,赶明儿娘就给你找来,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娘,您就在一旁看着成不成?相信轩儿。”

圆桌旁,沐寒漪被梅香踹的跪在地上,发丝凌乱,白皙的脸庞已经被打得红肿,嘴唇破裂,嘴角流出鲜红的血迹。

眼前的人儿让楼起轩的心不由发痛,昨夜他是真的对她动了心,可是为什么?沐寒漪,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愤怒即刻填满了他的心灵,因为有爱,所以更恨。

“梅香,先住手。”

“是,少爷。”说完放下微微卷起的衣袖,退到一旁。

慢慢的走到已经瘫坐在地上的人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沐寒漪,你还有什么话说?”

拭去嘴角的血迹,她抓住他的衣摆,像是想要寻求最后的一点信任与慰藉。“相公,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个答案的。”

“时间?答案?哈哈哈······!真是好笑。”

为了沐家和自己的未来,她一定要争取,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是怯弱了些,可这并不代表她愚蠢;反而,她很聪明,明珠蒙尘而已。

“相公,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真的是清白的。”

“哼。”一脚踢开抓住他衣摆的沐寒漪,楼起轩走到他娘身边坐下,对站在一旁的梅香吩咐道:“去书房取文房四宝来。”

“不要,相公,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匍匐着向前爬去,手颤抖的向前扬起,想要尽最后的努力,哪怕是换得丁点的同情能留在楼家也好,这样她就还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要她的幸福就这样消失,不要她的幸福短暂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去取文房四宝的梅香施施然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双手拿着托盘恭敬的端到楼起轩的面前。

房里突如其来的安静,或许是看出了自己儿子的迟疑,楼夫人沉声喝道:“轩儿。”

提笔,“唰唰唰”几下,以“yin”为由,休书落笔而成。

丢下休书,楼起轩扶着娘亲向门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带着你的丫鬟立刻滚出楼家,否则休怪我无情。还有,以后有我在的地方记得避开,免得见到你浊了我的眼。”

丫鬟?顾不得悲泣,沐寒漪赶忙对着快要走远的身影喊道:“谷香呢?你把谷香怎么样了?”

除了虫鸣,没有任何的回应。只能在心里默念道:不能有事,谷香,你千万不能有事。从地上捡起休书放入怀中,她压抑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角蜿蜒而下,趴在地上哭成泪人。

直到不久过后,‘啪’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抬起头,一抹血色身影映入她的眼帘。连站起身都来不及,她向前爬去,将那身影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拨开那女子凌乱的发丝,血迹模糊的脸让人看不清原貌;青翠的外衫已被抽打成丝丝缕缕,可以想象这需要多么大的力气。若不是太过熟悉,她都认不出这样的她。

对着架人来的家丁,她叫的歇斯底里:“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又没有犯错,楼起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呜呜呜······。”

“少爷说了,让你带着她马上滚出楼家大门。要不然,不介意‘送您一程’。”

“哈哈哈,哈哈哈······,告诉你们少爷,我沐寒漪没无耻到赖在别人府里的地步,我们马上就离开。”

她沙哑着声音轻轻唤道:“谷香,谷香······谷香。”

怀中的人儿慢慢转醒,想要说话,却是猛烈的咳嗽起来。沐寒漪摸上她的额头,烫得厉害,想必是夜半寒冷,身体虚弱,得了风寒,再加上鞭打,病的更为严重。

用手轻轻理顺她额前的发丝,沐寒漪说道:“谷香,小姐带你离开好不好?”

“好,小姐去哪······谷香就······就跟着去哪。”

“还能站起身么?”

“能。”

“那我们走吧。”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慢慢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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