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的心里忽然落入谷底,面前这个凶狠的女人就是要成为大汉朝一国之母的女人?栗姬听他这么一说,然后想起他拖拖拉拉的不立她当皇后,反而心里老是牵挂别的女人,连死后的事情都要给她们安排好,栗姬这脸一会青一会绿,忍不住破口大骂,连捎着把他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姬这一番哭骂,她自己觉得是撒娇,可刘启却认为是她露出凶残的本性,平日里她要是撒撒娇,矫情矫情到是没什么,如今一个连皇帝都敢骂的人,那不造人彘出来才不正常。经过这次试探后,他在心里考虑,栗姬当皇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
王娡得知栗姬把皇上骂了,把皇上气得火冒三丈之后,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未央宫里夜下来时,她把灵心拉入殿内,偷偷的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灵心听完后,点点了点头,穿好行装戴好斗篷,偷偷的出了宫,直奔大行李大人的府邸(大行是汉代的礼仪官职),李大人一看来人是王美人的贴身宫人,便以为她是替王美人来求自己为她上书的,心里便生出了几分不屑。
“说吧!来者何事!”
灵心定了定神,轻轻的答:“应王美人吩咐而来。”
“不知王美人有何要求,如是为了栗姬被罚之事,我看灵心姑娘还是请回吧!”
灵心依然不动声色。“皇上一直没立皇后,是因为没有大臣给他上书,他自己又不好意思提出来,你是大忠臣,应该带这个头。”
李大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心想,这王美人平日里在宫里头做得大善人的样子,如今栗姬还只是和陛下闹不和,她竟想寻了这间隙。“那你到说说,奏书上写立谁好呢?”
灵心并不为他的那声冷哼而得气,不紧不慢的说:“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太子的母亲。我家美人不忍见栗姬和皇上之间为了一点流言,而闹了矛盾,这要是被居心不良的人寻了间隙那就不好了,如今大行你写这份奏书,正好可以帮栗姬和皇上言和,皇上对你的感激不说,栗姬娘娘绝对会记住你这份情的。”灵心说完后别告辞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样的话多说无意,表达了王美人的心意便可。
李大人被王美人的气度给折服了,他以为她派人来一定是为了自己,没想到是为了栗姬,看来这未央宫里的传的是真的,王美人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主,于是马上命人掌灯,连夜赶写奏折。
灵心回到昭阳殿,走到王美人面前,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了。
“为什么不问问本宫为什么这么做?”
“美人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灵心无需知道,只要照吩咐去做就好。”她回。
“你讨厌现在的我吗?”灵心是她贴心的人,无需对她隐瞒什么。
“奴婢不敢。”
“不敢?连你都怕我吗?”她的心痛了一下,知道馆陶公主绝非善类,而这深宫里,要想自己得利,必然会有人失利。
“不,美人这么做是为了彘儿和阳信,只是,白白断送了李大人的前程,他也有一家老小。”
“这可不一定,取决还在于皇上,也许他念和栗姬之间的情分,并不会有什么行动。”王娡心里不确定,她这么做也只是配合馆陶,她是皇上的姐姐,说话可以不用顾及,在宫里散播流言,在皇上面前直说栗姬是非,而她只能潜伏在幕后,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
次日早朝,大行忽然上了一道奏书,奏书的内容是:“臣听说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当今太子的母亲,理应封为皇后。”
刘启正在气头上,接到奏书后,立即暴跳如雷,把大行找来,怒斥道“这能是你管的事吗?”
“陛下,臣为礼官,这礼数的事就该臣来为陛下分忧。”李大人还摸不清情况。
“你,好你个大行,来人啊!李大行欺下犯上,立马打进大牢。”
刘启断定是栗姬授意大行上的这道奏疏,现在他对栗姬这个“未来人彘制造者”深恶痛绝,再也没有半点情意可言。
他看着奏疏上“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这个像绕口令般的句子,心想着他们母子狼狈为奸,互相贵来贵去了,越是痛恨栗姬,心里越是想着善良的人,王娡一直是那么温和,她绝对不会像栗姬那般凶残,只是,想起她为了金王孙那件事,心里犹如几把刺刀在狠狠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