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内,馆陶带着阿娇和王美人一起在饮茶,阳信和刘彻也在一旁。
“王美人看来就是有福气的人,这日后的日子一定是要比那栗姬好。”
她当然明白馆陶话里的暗示。“这一切都是仰仗着姐姐,姐姐的好福气,臣妾只是沾了你的光。”
这话说得馆陶心花怒放,看了看小小的刘彻,双手搭在阿娇的肩膀上问:“彻儿,阿娇好不好看?你可喜欢阿娇?”
他听到此话,心里一阵作呕。端视着阿娇,她穿一身红色的衣裳,一双眼睛里有与年龄不相称的傲然。看着她,便想起了那日追风的死。
刘荣是喜欢阿娇的,他为她编绚丽的花环,偷他母亲栗姬的项链送她。他忽然觉得他拥有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抬头,露出天真的笑容:“姑姑,我当然喜欢阿娇姐姐,她长得这么好看。等我长大,一定要造一座金子的宫殿给她。”
在冷宫呆的太久,看尽宫人白眼终于学会虚与委蛇。他表现的憨厚虔诚,即便是馆陶那样聪明的人儿也被瞒了过去,她笑得花枝乱颤,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十分爽快地将阿娇许配给了他。阿娇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她只是看着他,目光泛起一丝鄙夷。
这段日子,馆陶的言语,后宫和前朝的种种表现,刘启是越想越睡不着,如此下去,她要真当上皇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吕后。他一番爬起来,连夜写了诏书,废了刘荣的太子之位。
栗姬知道之后,抢过圣旨扔在地上,连带的踩了几脚。
“本宫不信,皇上会废了荣儿。”她气呼呼的跑去宣室殿门口大吵大闹,连哭带骂的,就似市井泼妇。
刘启忍受不住的走了出来,栗姬看到他好似看到了光明,不顾一切的上前抱住他的腿。
“陛下,您看这帮宫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传圣旨。”
“那是朕亲自下的旨。”他冷冰冰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为什么?”
“你还要来问朕为什么?自从你住进椒房殿,那天不娇蛮跋扈?再加上荣儿没有做太子的潜质,要朕如何把大汉江山交予他的手上。”
“不是,不是这样的,陛下,您说过,您是喜欢臣妾的性子。”栗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朕喜爱的是你的真性情,而不是你对权力的滥用。”
“刘启,你堂堂一国之君,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不管我做错什么,都不会惩罚我的,今日,你不喜爱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多年的骄横,让她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天子,不再是椒房殿内对她浓言细语的男人。
“放肆,竟敢直呼朕的名讳,来人,除去栗姬的封号,入住柳巷。”
“看你们谁敢。”
栗姬是一会儿求,一会而闹,一会儿骂,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栗姬失宠,刘荣被贬为临江王,而刘彻被册立为太子。 风云骤变,一直安于现状的王娡露出少许忧虑,她问:“彻儿,那天的话你是否出自真心?”
他只是不说话,看向窗外。是虚情假意又如何,重要的是,再也没有人敢对他们白眼。
唯有阿娇,他对她仍是恭敬顺从。太子之位得来不易,他虽不知姑姑如何从中周旋,但也了解她非善类。更加竭尽全力讨好阿娇。
除了学习礼法骑射,其余的光阴他都是陪在阿娇身边的。
“阿娇,今日里,我带你骑马。”自从她许了给他,他从来都是直呼她的名字。
“我不敢。”
“有我在呢。”
于是,她把手给了他,和他骑上同一匹马,当马儿奔驰的时候,她犹豫害怕,进攥着他的手,
长长的指甲抠进他的肉里,她都未曾发觉,只是他强忍着。
教她射箭,做她的箭靶,箭擦过额头血流如注。而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却着急不起来,看着宫人慌成一团的样子,她觉得甚是好笑,咯咯的笑了出来,他看着她,知道她不会为自己担心,紧捏着拳头,终有一日,这些痛楚他会加倍还给她。
母凭子贵,王娡被立为皇后,早已住进了椒房殿,当刘彻带着额头的伤进来时,她担忧的问:“彻儿,你这是怎么了?”
他先瞪住了宫人。“是自己不小心,母亲不用担心,过几日便好了。”
王娡看着他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这一定又是阿娇的杰作,前些日子,看见他手里的那些指甲印,已经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