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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主,阳观也想和师叔一起去北原,阳观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出过谷……”

  “阳观,你今日怎么不去撑船,反而在此奉茶?”单久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谷主,阳观已经和师兄说好了,今日师兄帮阳观撑船,而且,阳观想跟师叔多学些东西,却不想师叔又要走了……”阳观小声懊恼地说着,眼睛却瞥向将离。

  单久冷峻的神色一松,不由得笑道:“离儿,看来这孩子是黏上你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呐!”

  将离不置可否地笑笑。

  “师叔,你带阳观一起去好不好?”阳观见单久并没有苛责的意思,忙拽住将离的衣袖软磨硬泡起来,一脸可怜相。

  将离摸了摸他的脑袋,打趣道:“若是你师父回来,岂不怪我拐走了他的徒弟。”

  “阳观还没有师父,所以师叔不必担心!”阳观急忙回道,听得将离一头雾水。

  单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离儿,你竟敢绕着弯打趣你师父!不过,阳观的确还未拜师。他年岁太小,自幼跟在我身侧,我还没有看出他更适合青萍还是松涛,所以一直没让他拜师。”单久又招招手,“离儿,过来坐着说话。”

  将离走到了石桌旁坐下。

  “谷主,不如阳观拜师叔为师可好?”阳观灵光一现,急忙说道。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问去,呵呵!”单久摇头吹着茶沫,将问题撇给了将离。

  “师叔!阳观很勤奋的!而且,阳观很听话懂事的!”阳观急忙走过去帮将离捶背揉肩,很是乖巧。

  看单久的神色,将离明白过来,他对阳观应该是极其看重的,否则也不能让她自己决定,毕竟,一旦入了她门下,阳观就是迷雾谷的嫡传弟子。

  “阳观,师叔答应带你去北原,不过,收徒之事不急于一时,一切看你的表现如何?”毕竟收徒之事不能鲁莽,将离选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阳观沉吟了一小会儿,然后抬头坚定地看着将离:“好!阳观一定会努力让师叔认可的!”

  看着他倔强的面孔,将离不由得一笑。这孩子机灵好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他的。

  “师父,离儿要带阳观出谷,您看如何?”

  “一切依你就是,此次你们跟着叶先生去北原,正好增长见闻,叶先生经韬纬略,师父佩服得紧呀!离儿,你身为迷雾谷的嫡传弟子,师父对你寄予厚望,这次就当是对你的一次历练,等你回来之后,师父就将谷主之位传与你。”

  “师父,离儿还不足……”

  单久伸手制止了她的话,郑重说道:“你天资聪颖,又肯下苦功,再加上灵蛊护体,师父相信你必有所成。师父就只有三个徒儿,你大师兄早夭,无豫又被我逐出师门,谷主之位,非你莫属。何况,我单久的弟子又岂是平庸之辈!”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将离也不好说什么。同时她也大概推断出来,单久并不知道杜连召的真实身份,更不知晓他俩关系,所以才如此放心的让她跟他去北原。

  “把手伸出来,为师替你把脉。”

  将离依言伸出手去,单久粗糙而温暖的指尖就按在了她的腕上。单久细细把脉,略微沉吟,最后收回手来说道:“离儿,你这寒毒比以前更严重了。”

  “离儿以后定多加注意,师父不用太过担心。”将离放下衣袖,浅笑着说道。

  “唉……说来惭愧,师父这些年也没能找到根治这寒毒的药方。”

  “让师父为离儿劳神操心,是离儿不孝。只是离儿既然拥有了百毒不侵的身体,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唉,看来我这老头还不如你看得通透……”单久摇头叹道。

  ……

  半个时辰后,将离带着阳观同杜连召一起出了谷,三人在景安镇上随便租了一驾马车,然后便踏上了去北原的路。

  阳观对于出行感到很兴奋,和车夫一起坐在车辕处驾车,不时对看到的新奇事物发出惊呼和感慨,缠着车夫不住地问东问西。

  车厢里只剩下杜连召和将离两人。马车很是颠簸,晃得将离头脑晕晕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就是一个梦。从康城到迷雾谷,再从迷雾谷去北原,就像一场梦一般不真切。

  “客君清的腿疾严重吗?”她突然很想说点什么打破车厢内古怪的沉寂。

  “不知道。”

  “那你为何要千里迢迢来迷雾谷为他求医?”

  “我自有我的原因。”杜连召说完闭眼假寐不再理她。

  望着他脸上冷硬的线条和古井般波澜无惊的神色,将离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精致的人皮面具不仅仅盖住了他原有的容颜,同时,也彻底地抹杀了杜连召的存在。她甚至怀疑,眼前的人她根本从未认识过。

  “你为何不反抗?”杜连召突然睁眼问道,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答应跟他走。

  “一蛊双生,我死了,你自然也活不了。”她浅笑道,倔强地微微仰头,抑制住眼眶中快要泛出的清泪。白首如新,倾盖如旧。她无法告诉他,他既是她的知己挚友,也是她的血缘至亲,是她想要依赖的杜大哥。

  可是,她心里也很明白,他已经放过了她两次,还救了她一次,他已经尽了兄长的情谊,而接下来,他们只能是仇敌,因为,她的父王灭了他的国,逼死了他的父王、母后,奴隶了他的子民……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条叫永远填不满的沟壑,这条沟壑叫——血海深仇!

  同生同死,为何偏偏是你……看她倔强镇痛的模样,杜连召突然觉得命运对他们开了一个偌大的玩笑。曾经,他给过自己和她机会,只是,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眸中的犹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决绝凛然,他是叶临!不是杜连召!

  车厢内又陷入了沉寂,只能听见阳观聒噪不停的说话声和轮轴滚过的声音。两人各自靠着车壁,闭目假寐,各怀心事。

  叶临将时间算得很精准,他们几乎每一日都能找到地方投宿,这期间,将离已经习惯了和他沉默相对,因为,她已经找到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方法——教阳观医术。

  阳观学得很快,教他针灸之法,不过三日时光,他便将人体的各个穴位背得滚瓜烂熟,不光如此,还能不差分毫地找出来。将离很是满意,又教他诊脉。因为在迷雾谷长大的原因,阳观对药材如数家珍,这一点倒不用将离费心去教,所以将离直接跳过这一步,时不时给他讲了一些普通的中毒之症和解毒之法。

  转眼已过去了七、八日时光,几人紧赶慢赶,这天,终于赶到了北原与东启的边境之城——绥安城。

  进城时天已大黑,由于近年来北原一直独善其身、休养生息,所以两国相安无事,绥安城的城门自然也关得也比较晚。不过毕竟是边境重城,在城头戍守的军士较平常的士兵多了分冷厉嗜血,毕竟是从战争中试炼出来的。

  三人随意择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此时正在大堂内用饭。

  阳观很懂事地替她和叶临盛饭,然后才坐到座位上拾起筷子吃饭。将离笑着将他最喜欢的红烧肉夹进他碗里,嘱咐他多吃。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阳观,她的唇角绽开了优昙花般的笑容。其实阳观不过是个十一岁大的孩子,是单久捡回来的孤儿,不过别看他小,却古灵精怪、心志坚定。其实,有这么一个徒弟也是不错的。

  阳观很快就吃完了饭,然后以手支颐目不转睛地盯着将离。

  “再多吃一点,怎么老是这么猴急?”

  “师叔,再晚集市就散了……”阳观撅嘴说道,可怜兮兮地望着将离。

  “对了,叶先生,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他忙转头向刚放下碗的叶临问道。

  阳观对叶临是极其敬佩的,无论何时都是一口一个叶先生挂在嘴边。自从车夫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后,他便开始缠上了叶临。叶临虽然态度冷淡,但还是会言简意赅地给予回答,倒也算得上不厌其烦。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如往常一样,叶临又不与他们同行。

  他们每到一处,若吃了晚饭后还有时间就会去逛晚集,阳观是好奇,叶临却是别有目的。将离曾无意间发现叶临身上带有一卷羊皮纸,上面绘的竟然是东启的地形和城防图!崭新的墨迹都出现在他们经过的地方,显然是他考察后添加上去的!

  将离差不多已经知道叶临想干什么了,无非就是要颠覆东启,复国。她永远忘不了娘亲提及苗疆时的悲恸神色,所以身上流着苗疆王族一半血液的她并不打算阻止叶临,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

  已是初秋,夜间透着微凉。集市上穿梭着形形色色的人,各有欢喜各有忧。阳观像一条滑溜的小鱼一般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不时拉着将离前去看他发现的新奇事物。

  “师叔,前面怎么这么多人?我们去看看吧!”阳观说完便拽着将离往前走去。

  前方被围堵得水泄不通,还有许多官兵在维持秩序,百姓低声的讨论着里边的场景,一个个面上都是惊骇和惋惜的神色。阳观充分地发挥了自己身量小的优势,拉着将离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总算挤到了最前面。

  “不要看!”将离赶紧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自己也被眼前触目惊心的血腥场景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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