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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绥安城后他们就进入了北原境内,一路向北,渐渐深入北寒之地。秋意渐浓,越往北天气越是寒凉,三人都加了衣。

  “叶先生,我们还有多久才到牧场呀?”阳观掀开帘子探出头问道。

  “快了,按理说应该就在前方。”叶临坐在车辕上,转头回道,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低头正在专注整理银针的将离。

  “终于要到了!”阳观缩回头来,伸展着自己的胳膊。

  “师叔,外面真的好漂亮,你不看看吗?”阳观瞅着将离问道。

  “今日教你的可都会了?”将离收拾好最后一根银针,板着脸问道。

  “师叔,就差一点点了,阳观可不可以一会儿再练习,你看外面真的好漂亮!骗你是小狗!”他忙举手发誓,将离看他可爱的模样,终是憋不住笑了。

  “一会儿不许偷懒!”她故作威严地说道。

  “是,师叔。”阳观一脸受教的服帖模样。

  将离冲他笑笑,然后伸手掀开了身侧的车帘。外面的天地颜色分明,透着浓浓的秋意,层林尽染,红叶翻转、黄叶飘飞、淡绿色的叶招展,各显魅力。秋高气爽,天高云淡,鸿雁高飞,好似一幅随意舒卷的画。

  没有朔历城的绮丽繁华,不似迷雾谷的神秘迷离,也不像沧海蛟龙山的逶迤磅礴,只是随意地立在那儿,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辽阔、高远、纯净……

  没有复杂的人心,不是曲折的小径,只有一条康庄大道直接向山脉交汇处延伸而去,让人不禁好奇,过了这道山谷,那头将会是怎么的景致?

  马车突然停下来,叶临掀开帘子道:“下车吧,从这儿开始,便是君清牧场的地界,非经允许,不得擅自闯入。”

  “嗯。”将离点头,阳观早已跳下马车。

  “师傅,这是这些日子的银钱,谢谢你!”叶临将马车钱付清,车夫接过银子点了点,然后小心地揣进怀里。

  “客官一路走好!”

  叶临颌首,车夫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三人伫立在路前,打量着前方。本来十分平坦的道路就像生生被人掐断一般,突然在这终止。前方是两座山汇成的一处山谷,从里面吹出来阵阵阴风,如厉鬼阴恻恻的笑声一般,扑打在脸庞上,拂过每一个毛孔,让人不寒而栗。

  “师叔,这个山谷好古怪……”阳观不由得搓着双臂,脸颊和脖子处都起了细粒的鸡皮疙瘩。

  “非同道之人勿进?”将离看着前方竖立着大石碑上的字,心中疑惑。

  “客君清此人脾气怪异,据说他只接见志同道合之人,而且,对于瘸子和跛子等相关字眼最为忌讳,待会儿见机行事。”叶临解释道。

  “嗯。”

  三人说着便朝谷中走去,一路除了耳边比较瘆人的风声之外,倒是平安无事,暂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走到山谷中央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三条岔道,由于山谷被四周的四座大三包围着,所以三条岔道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叶临让将离他们呆在原地,只身前去查看,过了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岔道前方又是岔道,若是一条一条试过,还不知何时能够走出这山谷,而且极有可能又绕回来。”

  “这个……”

  “看!那是什么!”阳观突然指向对面的山坡。

  只见一匹棕色的马从对面的山林中向他们奔来,过了许久才赶到他们面前,马鼻子里还不断地喷着热气。他们这才发现,这是一匹羸弱不堪的老马,啃草的时候甚至还露出了参差不齐的老牙。不过,老马的背上居然还套着马鞍,旁边还配有箭筒和弓弩。

  “怎么突然跑出一匹马来?”阳观不由得疑惑道。

  “马?老马识途,没准进牧场还得靠它。”叶临走向马,然后对马说道:“马兄,你可否为我三人带路?”

  那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眨了眨眼睛,又像是在犹豫什么,甩了甩马尾,最后还是低下头去悠然地吃草,完全不理会三人。

  “若要出谷,恐怕还要它自愿才行。”叶临刚才催动了灵蛊,却不想这马还是没有接受他的召唤。

  “自愿?有了!”阳观赶紧蹲下拔了一大把青草,然后走到马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好马儿,你看我这里有好多的青草,你吃了带我们去牧场好不好?”

  马伸出粗糙舌头将草卷走,咀嚼起来,鼻子里不时地喷出热气。阳观大着胆子靠近它,然后伸手抚了抚它的鬃毛,说道:“你既然吃了我的青草,那就带我去牧场好不好?”

  马却突然转向另外一个方向,继续低头找草吃,用马屁股对着阳观。

  “哼!吃了我的草还不理我!”阳观不由得愤愤道!

  “为何一匹老马不仅配有马鞍,更还配有弓箭?”将离不禁疑惑道,叶临也上前打量着弓箭。

  “非同道之人勿进!”两人异口同声,同时朝马刚才奔过来的那匹山坡看去。

  大概离他们二十多丈远的山脚下,远远可以看见一棵树上挂着一个箭靶,整个箭靶被涂成红色,很是醒目,让人一眼便能发现。刚才几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跑来的马身上,所以没有注意。

  “师叔,什么意思呀?”

  “看来,牧场主人是要考我们的骑射,如果师叔没猜错的话,只有射中靶子之后这匹马才会带我们出谷。”将离望向叶临,只见他已经取箭张弓,瞄向了远处的靶子。

  这么大的靶子,相对于穿杨射柳已是降低了许多难度,不过,如此遥远的距离,依旧不是常人轻易能做到的。不过,将离对他很有信心,看他张弓的架势就知道,他的箭术,绝非常人可比。

  “咻”的一声长啸,长箭带着凌厉的劲势直射而去,径直插入靶心!

  “叶先生好厉害!”阳观情不自禁地跳起来拍手道,向叶临投去了崇拜的眼神。

  “走吧。”叶临转身去牵马,谁知马儿却有撒踢就跑的架势,他忙跨上马拉紧缰绳,一把将阳观捞了上去,然后伸出手道:“上马!”

  “不好!”将离回头看去,嗡嗡地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一群黑压压的大黄蜂铺天盖地而来。她忙抓紧叶临的手,一跃上了马背。

  “坐稳了!驾!”一匹瘦马驮着三人疾奔向前。

  “太可恶了,那箭靶后面居然是蜂巢,这客君清打的什么主意!”将离不由得气道。

  “原来骑术才是他比试的关键,不过我们三个人,恐怕这匹老马跑不了多远。将离,你来控制缰绳!”叶临不由分说地就把缰绳塞到将离手中,纵身跃下马。顺势一掌拍向马的后臀,马儿嘶鸣一声,撒蹄朝前狂奔而去。

  “你要干什么!”

  “你们先走!”他的话被远远抛在马后,将离只能看见黄蜂全部涌向了他。

  叶临自怀中掏出骨笛,咬破手指迅速在骨笛之上画了一道奇怪的符号,灵光一现,血迹很快渗进骨笛中消失不见。随后便见他将骨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十指变化迅速,指法极其怪异,转眼之间,黄蜂竟然全围绕着他转了起来,排列成六角队形。半晌,他停下吹奏,拂袖一挥,云淡风轻地说了一个“散”字,只见黄蜂便有序地散开了去。

  一只绿色的天蚕蛾停驻在他肩头。他揣好骨笛后,轻轻掸了下肩膀,说道:“去找她。”

  天蚕蛾便振翅翩然朝将离他们离去的方向飞去。

  ……

  “师叔!前面有条深沟!”

  “抓紧了!”将离一把稳住缰绳,纵马跨了过去!

  正此时,山谷中突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哨声。只见本来朝前疾奔的马突然一声长嘶,双蹄高昂,在空中蹬了好几下,然后猛地调转方向,带着将离他们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马向前急速乱窜,两侧的树枝迎面扑打过来!

  “阳观,趴下!”将离急忙护住怀里的阳观,两人紧紧地贴着马背,这才堪堪避过,不过将离两侧的衣袖依旧被划破了不少。此时这匹老马根本就看不出半点老马的样子,堪比千里马,四蹄生风,急速前奔,两人紧紧拽住马鞍和缰绳,心惊胆战,好几次都快从起伏震荡的马背上摔下来。

  刚才那诡异的哨声再次响起来,马儿仿佛发怒了一般,狂躁不安,一把将两人狠狠地甩了下去。将离紧紧护着怀里的阳观,两人沿着陡峭的山坡急速翻滚下去。直到前方突然出现一丛灌木,才堪堪挡住两人下坠的趋势。不过挡住将离他们的却是一大丛沙棘,将离直接撞了上去,沙棘的刺全扎进了她的背里,疼得她一声闷哼。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阳观赶紧从将离的怀里挣扎着爬出来。

  “师叔你没事吧!”阳观急忙问道,将离的袖子早已被尖利的树枝割破了,露出了一条条血痕。发髻散乱,脸上灰扑扑地一片,白色的衣服早已变得灰不溜秋。

  将离撑起身来,看到阳观脏兮兮的脸不禁笑了,说道:“师叔没事,阳观没事就好。”

  “可是师叔你的衣服上全是血。”阳观急忙帮她捡干净身上的挂着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替她拔出插进肉里的刺。

  “嘶——”

  “师叔你受伤了,都是阳观害的……”

  “怎么是你害的,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宽慰地说道。

  “师叔,叶先生怎么办?他不会出事吧,那么多黄蜂!还有,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先生能找到我们吗?”阳观连着发问,一脸担忧。

  “叶先生应该会没事的,而且,他肯定能找到我们。”将离偏头看了一眼停在自己衣角上的天蚕蛾,然后又道:“前面有水声,我们还是先过去找水洗把脸。”

  原来两人这一滚已经滚到了一处山坳里,不过这里和方才那边山谷的景致完全不一样,林木稀疏,怪不得会有沙棘生长于此。

  将离忍住疼痛,和阳观一道朝山坳里走去。这是一个开阔的平坦地带,夹在两山之间,而他们此时就像处在一个葫芦的腹部,再往前走,就能出了葫芦口。

  “师叔,你看那儿又有一匹马!”阳观指着前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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