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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莺莺前去问道。

  其中一个仆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恭敬地说道:“是王爷让宫里的袁师傅来修剪府中花木。”

  “袁师傅?李师傅呢?”

  “李师傅最近风湿发作,所以便让袁师傅过来了。”

  “好了,你下去吧。”莺莺挥挥手,然后转身朝将离说道:“夫人,每年宫中的花匠都会来替王府修理花木,只是不知今年怎地提前了这么些时日,看来今日是弹不了琴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我们也学丁香一般去向师傅讨些梅花吧!”将离浅笑说道,眼神却紧紧地盯着那位驼背的老花匠。刚才她就觉得有人在打量自己,那视线似乎来自那处。

  说话间将离已经朝花匠走去。

  “袁师傅,可否也替我剪两枝花型好看的?”将离打量着袁师傅,虽然满脸长满了树皮裂纹一般的皱纹,不过两眼却仍然炯炯有神,显得整个人精神矍铄!

  袁师傅颌首,然后便转身勾着腰慢慢朝梅树的另一面走去,仰头打量着梅树,似乎在思考剪哪枝好。

  将离不禁疑惑,看样子这袁师傅只怕已是古稀高龄,而且那双眼睛她并不熟悉。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想来刚才的那眼神不过是在好奇自己这个穆子邺的“新宠”而已。

  “梅花冷冽,凌寒独放,却不适合夫人。”袁师傅将梅花递给将离说道:“四月末、五月初,婪尾春时竞芳菲,那才当得起夫人。”

  将离诧异地接过梅花,阑尾指最后一杯美酒,芍药开于春末,用春日的最后一杯美酒喻指芍药,这是纯属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这时,却又听得袁师傅捋着自己的胡须说道:“老头子略懂些麻衣相术,一花一人,皆有不同含义,正如这位小姑娘,便更适合热闹的杜鹃。”

  “真的!”莺莺高兴地问道。

  “那我呢?”丁香也凑过来。

  “你不是叫丁香吗?怎么,还想改名呐?”莺莺不由得讥诮道。

  丁香立即就不高兴了,跺了跺脚,甩头便准备瞪莺莺,但目光一瞥,也不知看见了什么,便撅着嘴离开了。莺莺倒是疑惑,今日丁香竟然没有同她争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去经年,唯有花香如故,老头子我还是喜欢侍弄花草呀!”袁师傅长叹一声便勾着腰继续朝另外一株梅树走去,又开始修剪起来。将离拿着梅花枝的手略微用力了些,物是人非,花木不移而人却已变,的确令人神伤。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再看一眼杂乱的梅林,也只好叫上莺莺一同离开。谁知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却无意之中瞥见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穆子邺。

  他依旧喜欢穿那种看上去温润无害的颜色,浅蓝色的身影与湖水相得益彰,衬得人愈发风姿卓绝、俊朗无双。将离暗自嗤笑,这一副皮囊,倒是将他的野心和无情包裹得很好呀!

  远远的,穆子邺注视着对面湖畔的将离。这几日,听她弹奏他总是忍不住走近些来听。她那琴声当中流露出来淡淡哀愁以及对自由的向往,让他每每听见便能想起折了她翅膀的正是自己。那琴声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她本是山间精灵,却被他困于牢笼中。他还记得当年与她一起合奏的《梅花引》,可是,这几日来她将所有的古曲弹奏,就是没有再弹那一曲。按理说,梅树下弹那一曲当是最合适不过,然而,她却避而不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湖已经泛起了波澜。为了打断这恼人的琴声,他只好请来了花匠修理梅树,让她弹奏不成。不想最后自己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按时来到湖畔边,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来,然而就在最后自己打算走的时候她又来了。他不禁开始怀疑,吸引自己的究竟是琴声还是她?

  将离看向穆子邺,她现在内力已经恢复如初,再加上弹琴所增加的内力,目力比常人更好,甚至于能看清穆子邺脸上的表情。只见他眉头微皱,脸上的笑意已被冷冷的面容取而代之,薄唇微抿,竟然让她觉得他是在迷惑苦恼。

  “莺莺,我们过去拜见王爷吧。”将离说完便抬步朝小径走去,事到如今,她也该面对了,为了阳观,她也必须面对!

  莺莺跟在身后,不由得疑惑,若是往日,只怕离姐姐看到王爷便会主动躲避,今日怎地自动前去拜见王爷?抬头朝王爷那头看去,却见到丁香在王爷面前浅笑低语。

  “王爷,这是小姐让丁香特意给您摘的绿萼梅花,丁香替王爷插到书房中如何?”丁香抬头说道,唇角间浮出恭敬而温婉的笑意。一张小脸被白中带绿的梅花瓣拥簇,显得娇俏可人。

  “既然如此,替本王向王妃说声谢谢,你去吧。”穆子邺淡淡地说道,目光却望向朝他走来的将离。

  丁香看向穆子邺,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了将离,眼中立即流露出轻蔑不屑,不过,那眼底却还夹杂着嫉妒与羡慕。她朝穆子邺欠身一礼,随后便抱着梅花朝书房走去。

  “参见王爷。”将离稍微屈膝行礼。

  穆子邺紧盯着她,也不让她起来,然后说道:“见到本王,难道连自称都忘了?”

  将离咬了咬唇,冷声道:“妾、身、参见王爷——”

  她咬牙切齿的“妾身”二字,让穆子邺心里极不舒服,不过他面上却仍旧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起来吧。”

  将离这才起身,手攥得紧紧地,两眼直盯着他,里面如燎原大火般的恨意熊熊燃烧,似要将他的脸灼出一个大洞来!

  “王爷,不知您何时将阳观还与我?”她直截了当问道。

  穆子邺正奇怪,她并不是愿意主动挑衅的人,敢情是为了这事而来。

  “本王说过,一切视你的表现而定,如今,你觉得你做到‘侍妾’的‘本分’了吗?”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圈,语气暧昧,尤其咬重了“侍妾”和“本分”几字,意图很明显。

  将离不由得后退一步,心里涌出害怕与不安,但随即镇定下来,反驳道:“外间已经传闻王爷对素锦宠爱无度,王爷的目的已然达到,难道,还能说素锦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若王爷要男欢女爱,抱歉,素锦与王爷本身只不过交易而已,王爷莫要假戏真做!”她的声音冷若冰泉,又似珠落玉盘,字字如寒箭般直射而来,猛刺在穆子邺心头。

  是他假戏真做了?穆子邺不由得皱眉,他怎会突然如此在意,她不过是他的猎物而已,他要的,是用她来牵制楚天阔和楚遽柯!但他面上却突然莞尔一笑,随即道:“放心,待事成之后,我定会将你的爱徒还与你。只是,若本王记得不差,你已是本王的人了罢?”

  将离身子一颤,指甲扣进肉里的疼痛传来。这话一针见血,纵然她再不愿与他有何瓜葛,但覆水难收,当初发生的事又怎能抹去!

  她眼中喷涌的怒意与恨意更甚,不过却夹杂着痛楚,那一丝痛楚灼痛了穆子邺的眼仁,除了那一夜外,仇恨俨然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维系!

  穆子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擦过她身侧径直走上前去,也不再理她。将离的肩膀被他一撞,神智清明了不少,忙转身冲他的背影说道:“我要见阳观!”她突然很怀疑,阳观究竟在不在穆子邺手上,若不然,为何谈及阳观时他总有些闪躲,而且总是刻意激怒她?

  “你若能安分半个月,我便安排你见他。”穆子邺说完箭步离开。

  “若是阳观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王府鸡犬不宁!以命相偿!”将离恶狠狠地说道,她有种预感,穆子邺在骗她,一切不过是个骗局!

  穆子邺脚步一顿,冷声道:“你若敢拿他的性命赌,本王自当奉陪。”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这几日他已在紧锣密鼓地安排人查探阳观的下落,茧蝶似乎并不是要用阳观钳制他,而是想要钳制住叶临。不过,无论如何他也要尽快将人从茧蝶手中解救出来。否则,这个女人绝对不会乖乖呆着,他可以困住她,却不能十二个时辰全部盯着她,万一她寻死的话,一切功夫便白费了。

  将离看着穆子邺离去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发慌,阳观究竟在哪儿,她能否再看到他,他是否平安无事?

  南宫宁站在远处看着二人,眉头微皱,看来果然同翔弟说的一般,这女子对王爷的确无意。只是,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叹了口气,终是转身朝穆子邺书房的方向走去。

  丁香从穆子邺的书房出来后,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廊里,神情喜悦,嘴角还挂着甜蜜的笑容。

  南宫宁拢着手站在不远处,定定地望着镜湖,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向她走近的丁香。

  “小姐!天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丁香赶紧低下头去,嘴上却不忘关切地询问。

  “看你出来半天也没有回去,有些担心,便出来看看。对了,你折的梅花呢?”南宫宁转头过来问道,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哦,刚才本来折了许多,王爷看梅花开得正好,便叫我拿到书房去了。”

  “是吗?”南宫宁看着自己的陪嫁丫头,然后转而说道:“丁香,这锦夫人大有受宠之势,你愿不愿意助小姐我一臂之力?”

  “丁香的命是小姐给的,小姐待丁香就如同亲妹妹一般,所以无论小姐有何要求,但说无妨,丁香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让王爷收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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