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想到瑞祥布店可能已被毁,三人还是心有不甘的去看了眼,此时他们就坐在瑞祥废墟旁的一个小酒馆里。
一个衣衫肥大的小伙计,跌跌撞撞的将酒放在三人的桌上,似是一个站不稳,向独孤枫倒去,两手巧不巧的就扶在了她的双肩上,整个人竟似趴在她的身上,动作自然迅速的让人无法做出躲闪的反应。独孤枫翻了个白眼,花满楼皱了皱眉,陆小凤狐疑的盯着那个伙计。
就在独孤枫想拿点东西“照顾照顾”那个伙计的时候,那个伙计在她耳边轻轻叫了声:“小妹。”独孤枫一愣,花满楼松开了眉,陆小凤没有花满楼的听力好,故而还是狐疑的看着那三人。
独孤枫正要叫声“司空大哥”,那个伙计已经松开她,扭着屁股走开了。不错,那个不正经的伙计正是司空摘星。
陆小凤正想问是怎么回事,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冒了出来:“漂亮的小妹妹,来我这桌坐吧。”
独孤枫抬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醉汉正冲她咪咪笑着。怪了,平日里她没有这么抢手啊,敢情是看见一个伙计都可以跟她如此亲密,他也想尝尝甜头吧。
独孤枫低头轻叹一声,如果这家伙再对她无理的话,就拿刚刚准备“照顾”司空摘星的东西“照顾”他吧,她也不想惩罚他,上天保佑,就让他迷途知返吧。
显然,上天并没有保佑这个倒霉的家伙,他晃悠悠的伸手要去抓独孤枫的胳膊,独孤枫身子轻轻往花满楼方向一闪,手指轻轻一弹,就见那个醉汉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抖了抖,竟对着自己的脸扇去,左一下右一下,甚是惨烈。
陆小凤睁大眼看着独孤枫,显然是这个魔女搞的鬼;花满楼微微笑着,他也认为这种轻浮男子是应吃点苦头;邻桌冲上来几个大汉拉着那个醉汉的手,边道:“老三,你住手。”
那个叫老三的醉汉大喊“痒,痒!”说着挣脱了双手,又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扇去。
傻子也知道是陆小凤这桌的三个人的其中之一搞的鬼,如果有人知道在座的三位是鼎鼎大名的“陆小凤三人组”,呃,虽然这个名字还没正式公布,独孤枫已经私下里偷偷这么叫过几次。可惜,没人认识他们,一个较为年长的已抄起双刀砍了过来,花满楼轻轻斜身,两指将耳侧的双刀轻轻一夹,“嘣,嘣”两声,双刀应声而断,其余人再不敢靠前。
独孤枫缓缓的拍了拍手:帅啊,不知道他的师傅陆小凤耍起这招来,会是怎样了得。
而那个醉汉,也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一百下,像是已经解了毒,肿着两个腮帮子,在那喘息,酒也清醒了,被他的兄弟忙拉向一旁,任谁都看得出,这三个人不是好惹的。
那个不正经伙计——也就是司空摘星,在柜台一角看傻了眼:乖乖,好在自己是她的大哥,不然这一百下耳光子就要落在自己脸上了,想不到这小丫头还好这一手。正在咋舌,突想到自己还有要事,立马回神,又跌跌撞撞的走向那三人,独孤枫见他过来,正要招呼,却见他有意无意的撞向陆小凤,陆小凤已抓起他的手,他的手里赫然拿着一个锦帕,正是陆小凤的那条沾血的锦帕。
陆小凤冷哼一声,道:“我刚刚就觉得奇怪,什么人是可以让小八手下留情的,回想起你的背影,我就猜出你是谁了,你这次过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要不注意,真是让你得了手。”
司空摘星呵呵笑道:“我也没使出真功夫,你以为盗神是浪得虚名?我是故意让你发现的,想告诉你,我要偷你身上的这样东西!”
陆小凤抢回锦帕又放回怀里:“还真是没有你不偷的东西,居然偷到朋友头上了。”
司空摘星笑道:“我这次也是为了还别人的人情。上次我就有失约与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嘛。”
花满楼警觉道:“上一次?偷小八那次?”
司空摘星一愣,道:“花满楼,你可真会联想。我一生的偷史,那是剪不断,理还乱,总之不是你说的那次,是更尴尬的一次啦。”
独孤枫抽了抽嘴角: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大哥还真是不善言辞。
司空摘星又对陆小凤道:“反正这帕子你也看过了,对你也没大用处了,再说咱们是朋友,你不会真让我来偷你的吧。”
陆小凤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送给你?”
司空摘星搔了搔头,嘿嘿笑着点头。
陆小凤掏出帕子摸了又摸,像是抚摸一件宝贝似的,道:“你告诉我谁让你偷的,我就送你。”
司空摘星摆摆手,道:“不可能。你不送,那我只能偷了,今晚,我要毫不客气的偷走它!给你报个信,也算够朋友了。你自己多留意吧。”说着,扭着屁股走回柜台里,瞬间不见踪影了。
独孤枫很犹豫,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出金九龄的事情,毕竟有了大金鹏王的案件,这个绣花大盗会不会也有变动,是谁也说不准的,但是不说又觉得是有隐瞒成分,于是她琢磨了半天道:“我说,想想司空大哥的身份,他虽说是侠盗、神盗,但也是盗,是盗总会被追捕,你们觉得他欠的那个人情,会不会是个捕头的人情?”
陆小凤眼睛一亮,叫道:“金九龄?”
独孤枫不说话,心里暗想:这可是你猜的,我什么都没说。
花满楼走向她,温热的大掌,拉着她略有些冰的手,若有所思道:“你总是让我感到惊奇。”
独孤枫有些苦笑道:“我也是猜的,说实话,我都不是很敢猜了,证据最重要。”
陆小凤又道:“不可能是金九龄,既然他把锦帕给了我,为什么又要让司空摘星大费周章的来偷走?难道真的像小八所说,他并非真的需要帮助,只是故布疑阵?金九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独孤枫也在心里念叨着:金九龄,你到底是不是绣花大盗?
花满楼道:“司空摘星今晚锦帕,你是不是很有压力?”
陆小凤道:“他偷不走,东西被我放在隐蔽处,他找不到。”然后睨了独孤枫一眼,“除非他让他的好妹子来偷。小八,你不会帮他吧。”
独孤枫装作很为难似的道:“哎,其实你已经把帕子看的很彻底了,让他偷走还人情不是很好?不过话说回来,让他偷走对咱们也有好处,咱们可以跟踪他看看那个人情到底是谁的?”
陆小凤挑眉道:“聪明!”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司空摘星走了进来,他已脱下那身伙计装,带回了他的旧毡帽,手里习惯的抓着他的长长的腰带转着圈圈。
司空摘星拍拍独孤枫的肩:“好妹子,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是不能将帕子偷走,省的被陆小凤跟踪着,你不知道让他跟踪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陆小凤苦笑。
独孤枫不确定道:“大哥,你在外面偷听?”
花满楼和陆小凤都在笑,显然他们知道他在外面偷听来着。
独孤枫用着无比诚恳的眼神道:“大哥,咱们结拜一场,你就当给妹妹一个见面礼,告诉我们那个让你偷帕子的人是谁,哪怕透露一点点相关信息也好。”
司空摘星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手里还在转着他的长长的腰带,扇起呼呼的风,他苦笑道:“别说了,笔霞庵,我只能说这么多。既然干妹妹都不让我偷,与被陆小凤跟踪相比,我只能选择放弃再负他一次了。”说着又走了出去。
独孤枫愣愣的看他走了出去,回头问陆小凤道:“他这就走了?”
陆小凤拿出怀里的锦帕,道:“东西已经偷到了,还不走?哼,还给我换了个假的。”
“啊?什么时候偷的?”
花满楼道:“临出门那一刻,我听到他转腰带的声音有变化。”
“可是,可是我怎么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出手的?”
陆小凤道:“我都没看见,更何况你?我只是看他步履轻松的走出去,并不像口气般沉重,才猜他已经得手了。话说回来,花满楼,你怎么不告诉我?”
花满楼挑眉,原来他挑眉的样子也甚是有味道,他淡淡道:“你俩轻功相当,当时他已在门口,你能追的上?”
陆小凤低头,默认:“追不上。”
花满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像是想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笑道:“陆小凤,你说那个绣花的人穿的是红鞋子,绣的是红鞋面。”
陆小凤点点头,道:“是啊。”
花满楼笑道:“我也是相关联想,既然有个青衣楼,你说会不会也有个组织,里面的人都穿红鞋?”
陆小凤和独孤枫都睁大眼。陆小凤佩服道:“你真会想。”
独孤枫则大大惊奇,睿智啊睿智,她很想说确实有个这样的组织,不过是金九龄想故意嫁祸给这个组织的,但是转念一想,不,这是原著的说法,事实可能并非如此,也许真是这个组织干的!
花满楼灵感一闪,道:“我们可以去‘天下第一信息科’打听一下!”
独孤枫垂下头,满脸黑线,又找“天下第一信息科”?
陆小凤狠狠的拍了拍花满楼的肩:“好朋友就是好朋友,我也是这么想的,走!”
独孤枫头垂的更低了,又要赚他们的钱,挺不好意思,其实他们想知道的话,她可以带他们去“信息科”本部去查的。但是“信息科”她还在保密着,算了,再说吧。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笔霞庵怎么办?”
“去了‘信息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