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合欢急匆匆赶到‘青城’的时候,离她和季远明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由清朝某位富商的宅邸改建而成,虽地处闹市,但一进入那扇被漆成朱红色的大门,就象进入了另一个时空,顿觉幽深隐密,仿似世外桃源。
夏合欢报上了名字,被侍应生引着穿过古色古香的花园亭谢,深廊宅院,来到了一间四合院的正房门口,夏合欢注意到门楣上方,用古篆体刻着四个字“觉迟雅室”。
“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句话来。
男服务生很绅士地一伸手,礼貌地说:“就是这里了。”
跟他道了谢,夏合欢没有急于敲门,而是先稳了稳呼吸,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才抬起手轻轻地扣了扣门,里面马上有人应道:“请进。”
她应声推开门,看到季远明坐在一把木质雕花椅上,侧过头微笑着跟她致意。
“对不起,你那么忙还让你等我,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走错路了。”夏合欢面露歉意地说。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而且这里确实不太好找。”季远明又温和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容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安心。“我替你叫了柳橙汁,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按铃叫服务生过来。”
“谢谢,我很喜欢喝柳橙汁。”夏合欢轻笑着捧起了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小口。
“我们开门见山吧,我下午有一个会还要赶回去。”说话间季远明的笑容已经收了回去,俨然一副谈生意的神态跟语气。
“我会负责你弟弟所有的治疗费用,但不会一次性给你,第一笔我先给你二十万,应该够你们前期的治疗费了,如果不够我会再补给你。第二笔我会在你弟弟手术前给你作为手术费,第三笔会在手术后给你作为康复治疗的费用,你觉得可以吗?”季远明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可以,可以,谢谢您。”夏合欢眼里闪着激动的神采,满脸诚恳地说:“这钱就当我借的,以后我一定会还的,我可以先打个借条给您,虽然现在我还不能确定要用多……长时间。”
话还没说完,季远明抬起右手在空气中一拍,强势地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不用先着急还钱。”
夏合欢把最后三个字几乎用听不见的声音说完,神色不安地看着他。
她预感到事情一定如肖可所料,不会那么简单。
“在你弟弟治病的这段时间里,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季远明眼睛紧盯着她的脸,好象不想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您救了我弟弟,别说是一个忙,再多的忙我也愿意帮。”夏合欢不加思索地回答。
“小姑娘,先别急着答应,你这样很容易上当受骗。”季远明皱起眉头,忍不住提醒她,“如果我是个骗子的话,我看你现在这种心态,是很容易既救不了你弟弟,还搭上了你自已。”
“我知道你不是骗子啊,我相信你,就象你当初愿意相信我一样。”夏合欢笑着说,眼睛又弯成了一抹月牙样。
季远明看着她的笑脸,释然地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好,那我直说吧,我想让你跟我结婚,而且越快越好,你能答应吗?”
夏合欢本来咪着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跟你结婚,越快越好?”
“是的,你没听错,跟我结婚,越快越好。”季远明一脸平静地重复道。
“我们才刚认识不到三天,为什么是我?”夏合欢快速地眨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忽闪着。
“因为我急需一个新娘,而你身世清白,经历简单,最重要的是,你需要我的帮助,这样我们可以互不相欠。”
“你调查过我?”
“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季远明嘴上虽然说了对不起,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怪不得前天电话里你问我老家地址,还有大学名字,原来是为了调查我。”夏合欢突然恍然大悟。
“不过,你不用有负担,我们只是假结婚,不去做注册登记,只要办一场婚礼,做一个假的结婚证,然后你住到我家里直到你弟弟康复。”
季远明说到这里停住了,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如果万一治疗不顺利或者不幸手术没有成功,你也至少要在我家呆满二年。两年后如果你愿意,我会安排你出国读书并支付全部的费用,如果你不想出国,除了你弟弟的医疗费用外我会一次性给你二十万元作为这两年的工资。但前提是:在这期间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包括你的家人和你所有的朋友,如果你同意,我会去准备一份详细的协议。”季远明郑重其事地说完,一眼不眨的看着正发着愣的夏合欢,等着她的反应。
“等一下,让我想一想,我有点混乱,为什么要假结婚?又为什么非要住到你家里?”夏合欢皱着眉,快速地眨着眼睛,实在想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真正理由。
“为了我妈妈。”季远明的胳膊肘支在檀木椅子宽宽的扶手上,右手的三根手指曲起来抵在自已的下腭角处,抬起眼帘直视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她得了乳腺癌已经到了晚期,虽然目前已经做过手术切除了病灶,但医生说癌细胞随时有转移的可能。”
季远明用左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小口,用几乎是缓慢的语速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结婚生子,家里有个三十六岁了,还没有女朋友的儿子,可能没有哪个妈妈不着急吧。”
他自嘲地歪了歪嘴角,又接着说:“我想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安心地养病,而且能有个人,每天替我陪在她身边好好地照顾她。”
“那你怎么不找个相爱的女孩儿结婚,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夏合欢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他这么做的动机。
“没有这样的女孩。”他眉头紧锁,脱口而出,声音低沉而坚决,说完看了一眼夏合欢,补充道:“再说时间也不允许。”
是因为你想找的女孩太完美了吗?还是你被哪个女孩伤害过?她本来想这样问,但看到他紧锁的眉头,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夏合欢隐隐地感觉到,季远明并没有把所有的实情告诉她,但她知道自已是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的,别说听起来季远明的这个安排,对她来说只是损失两年的时间而已,就算有什么不可预知的风险,现在的她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季远明说:“只要能救我弟弟,我愿意跟你结婚,我愿意替你照顾你妈妈。”
在做出决定的这一刻,夏合欢怎么也不会想到,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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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猜到季远明为什么说没有这样的女孩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