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捂着嘴,轻轻地走了过去,话未出口,已经哽咽起来。
“晟阳,你听我说。”
“说,说什么?说你为了当你养父的情妇,逼疯了自己的妈妈吗?”萧晟阳抬起头,双眼怒红地瞪着夏沫,“夏沫,你还要不要脸!”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夏沫捂着脸踉跄几步,摔在地毯上。
地毯上,印着铅墨的报纸上,赫然写着多年前她与养父之间的纠葛。她拿起来只看了两眼,便摇着头哭了出来。
“不,不是的。晟阳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萧晟阳此刻正在怒气上,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
“不,不要赶我走,晟阳,你听我说……”夏沫狼狈地爬了起来,双手紧紧拉着萧晟阳的手,“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孩子?”萧晟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却又在顷刻间湮灭,“你确定那是我的孩子?”
“你,你说什么?”夏沫不可置信的退后了几步。
“连自己的继父都能勾引,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你不是跟季安一起消失了好几天吗,你确定那不是季安的孩子?”似乎只有恶毒的话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气。
“晟阳……”
“别叫我,你只会让我恶心,滚,给我滚,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滚!”
他拉着夏沫的手,打开办公室的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幸好,外面柔软的地毯让夏沫摔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太痛。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夏沫在门外苦苦地拍着门,想让萧晟阳再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可是,任凭她如何哀求,那扇门却始终没有再打开过。
项向和夏栎都赶了过来。看到姐姐哭红的双眼,夏栎便要冲进去找萧晟阳说清楚,却被夏沫拉住了。
“小栎,送我回去。这件事你们都不要插手,我自己处理。”
她踉跄地朝着电梯走去,夏栎和项向忙跟了上去。
原本晴好的天气,此刻已经阴沉了下来,一如她的心。
项向开着徐铮的车子,将夏沫送到了萧晟阳的别墅门口。
“夏沫,真的不需要我们进去吗?”项向有些不放心,可是却拗不过夏沫,只好让她自己走了进去。夏栎心里想要回去找萧晟阳,也没有坚持。
看着弟弟和好友离去后,夏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静静悄悄的,门口放了一个旅行箱。佣人一脸惶恐地站在门口,一看到夏沫走进来,便断断续续、小心翼翼地传达了萧晟阳的话。
“夏,夏小姐,总裁说,让,让你立刻……离开。”那个“滚”字佣人没敢说出口,可是却依旧伤了夏沫的心。
他这是在用这种决绝的态度,来驱逐她,让她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吗?
是啊,他可是萧晟阳,她怎么能因为他这几个月的温柔,就忘记了,他也曾多么地强悍冷酷。
屋外雷声闷动,夹杂着闪电滚滚而来。夏沫转过身,没有去看那个行李箱,孤身一人,闯入了突然落下的漫天大雨中。
“夏小姐……”佣人回身去找雨伞,想要给夏沫,再转过身来时,却已经看不到她的影子。
豆大的雨珠儿砸在身上,夏沫疯狂地跑着,毫无目的地跑着。
“萧晟阳!”她大声的喊着,泪混在雨珠儿里,已经分不出哪里是雨,哪里是泪。
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她?她好不容易学着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摆脱了那恐怖的噩梦,为什么又要陷入更大的深渊中去。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虚浮,眼前的一切也都模糊不清起来,夏沫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道猛烈的光线伴着刺耳的喇叭声而来,她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汽车,双手本能地护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医院里,到处都是惨淡的白色。
病床上,夏沫苍白着小脸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床头上挂着点滴瓶,透明的液体顺着细细的管子流入了她的体内。
门吱呀一声地开了,萧晟阳轻轻地走了进来,额角上贴着胶布。
那是夏栎打伤的,可是他却觉得他应该打在再重些。
“沫儿,对不起。”他坐在床边,满目伤痛。
当夏栎找到他时,他才知道,当年的事,夏沫才是受害者。
当年,夏母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苦无出路,只好改嫁,而夏沫的继父却是一个衣冠禽兽,在夏沫十八岁那年,趁家里没人,强贱了夏沫。回到家里的夏母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他压在身下,发了疯般的冲进厨房拿着刀亲手杀了那个男人。自此,夏母疯了。身心俱伤的夏沫,被迫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
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他整个人都疯了般。
他还记得,她说怀了他的孩子。他忙打电话回家,可是佣人却说她已经离开了。
窗外,瓢泼大雨。他一头冲了出去,开着车在雨中疯狂的找着她。
他想跟他说对不起,想让她原谅他一时鬼迷了心窍。可是当他终于找到她时,却看到了她倒在血泊之中……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病房里一遍一遍地响起,病床上,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黑色的水眸里,却没有了往昔一点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