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推开门，就看见紧闭着的玻璃房里认真做着实验的两个人。高高的个子正低着头，手拿试管认真观看，即使被厚厚的防护服遮住，也看得出她的瘦弱。一旁矮个子的教授站在她身边，像个好学的学生，认真的看着她做实验。寒飞关上门，随手拿起门前挂着的防护服穿上，走进实验室。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她慢慢回头，看见是寒飞，不由微微一笑。即使被防毒面具遮住，他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表情。
虽然她看不见，他也习惯性对她温柔一笑，无声地问她：要我帮忙吗？
她点点头，稍微往教授身边靠了靠，挪出了一点位置给他。他上前，先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又端起一瓶黑色的液体看了看，最后拿起试管架上的大试管，往里倒黑色的液体。酒精灯上熏着烧瓶，烧瓶里蓝色的液体冒着泡泡。
王教授本想帮忙，但观摩了一阵才发现，他几乎插不进任何一个步骤。眼前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明明是两个人在行动，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人在做。他们似乎对每一个步骤都了如指掌，甚至对对方要做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这个实验，他整整研究了三年，这三年期间，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查阅了所有的资料，做了无数次实验，都以失败告终。而现在，在这两个比他小了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却轻轻松松做了出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王教授看得有些傻眼。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像是一出完美的戏，有时她操作，他配合，有时换他做主要实验，她在一旁帮工，更多的时候，两人同时忙碌，为同一个目标，同一个结果。
又过了一个小时，两人同时停下手里的实验。他转头，示意教授过来，她则低头，观看结果。王教授急忙走过去，低头看试管里红色的气体。
“我们将气体染成了红色，便于您的观察。”寒飞透过厚厚的防护服告诉王教授，“这种气体有剧毒，对人体伤害特别大。”
王教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结果，他花了三年时间的研究，已经走到最关键的一步，这一年期间，他像是遇见了瓶颈，怎么做也无法突破这个关键的步骤，得到最终的结果。
教授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是谁？”
端木夜只是静静低着头看着红色的气体在气体瓶里飘来飘去，专心得都没听到教授的话。
寒飞也没回答，拉着端木夜离开，走到玻璃门口，突然停下，回头对王教授说：“最后一步，就交给您了。这一次诺贝尔化学奖，不会再与您擦肩而过了。至于她，只能跟我混。”
脱下厚厚的防护服，热气冒出，薄汗让头发粘在她的唇边。他伸出手，轻轻捻下。
“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他对她的说。
“你做的吗？”她问。
“嗯。”
“你做的最好吃了。”她很兴奋，任他拉着消完毒，走出教授的房间。
王教授看着两人渐渐远去，不敢相信那个男人是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那个冷冷淡淡，不在别人身上浪费半分钟的男人。
一大早睁开眼，阳光从阁楼的窗户照射下来，温暖了满室的冷色蓝。她和往常一样，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不愿睁开眼。手腕上的环闪起了光芒，她慢慢移动手臂，摸了摸那只蓝色的耳环。
“还没起床？”电话里传来他好听的声音。
嘴角不由带上微笑。
“困。”她睡意朦胧。
“没睡好吗？”
“嗯。”
“那再睡一会儿。”
“你呢？”
“已经工作了。”
“工作？”她用手缓缓支起身体，亦如以往一样。
“嗯。”他回答，“一会要做实验，不能用手机，所以先给你打电话。”
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下，脚慢慢下地：“要我帮忙吗？”
“不用。”他回答，“你呢？今天打算怎么安排？”
“姐姐让我陪她去逛街。”
“嗯，不错的选择，你该出去走走。”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伴着端木遥的声音。
“姐姐来了，我先挂了。”她缓缓下床，往门口走去。
“一路小心。”他叮嘱。
“好。”
洗漱完毕，换上万年不变的白色棉质长裙，被端木遥牵着走出了公寓大楼。沿路有人跟他们打招呼，端木遥热情的回应，端木夜只是微微一笑，算是问候。
“端木！端木！等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边叫边跑到两人身边。
“您好！”端木遥热情的回应。
“遥小姐，早上好。”男人跟端木遥打了一声招呼后，转头急切地问端木夜，“端木，新型材料开发小组的李教授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上他那儿帮忙。”
端木夜有些抱歉一笑：“今天要陪姐姐逛街。”
男人万分遗憾：“这样啊！回去铁定给李教授骂死，这次又没邀请成功。明天有时间吗？”
端木夜摇头：“不知道。”
“那下次有时间一定要过来帮我们的忙！”男人诚恳拜托。
端木夜点点头。
男人又急匆匆的跑回去，端木遥看着，不由耸了耸妹妹：“小妹，是个帅哥哦。”
端木夜回头看着端木遥，有些不理解：“帅哥？”
“就是长得很好的男人。”端木遥解释。端木夜知道的东西她无法理解，而她知道的端木夜也不明白。她的妹妹就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不谙世俗，不染红尘。
“有姐夫好看吗？”端木夜问。
端木遥一愣：她叫他姐夫？原来在她的意识里，是有这样一个身份存在的。那她知道，这个词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如果他真是她姐夫该有多好。
微微一笑，端木瑶对她说：“你姐夫永远是最帅的。”
她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看法。
有时候端木遥看着端木夜忍不住想，她到底缺少端木夜所拥有的哪些特质，才让寒飞不能对她也爱得难以自持？不知道妹妹的那单纯得有些傻气的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东西？她明不明白什么是爱？明不明白自己对寒飞的感受，而寒飞对她的感受？
也许妹妹这样的人活得更洒脱，因为她的意识里，只有黑和白，只有对与错，对的存在，错得毁灭。不想她这样，总是前瞻后顾，犹犹豫豫，想太多。
“姐姐？”端木夜回头看一直站在原地不走的端木遥，有些疑惑。
端木遥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上前几步，挽起她的手：“走，姐姐带你逛街去！”
“嗯！”
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楼上的寒飞才放下百叶窗。
“寒！实验已经准备好了！”有人推门而入，向他报告。
“我马上就来。”他头也不回地回答。
来人退出房门，他按了按左耳上黑宝石打耳钉，再按了按手环上和端木夜同一款的手环。
“阿部，保护好她。”他只是淡淡一句，自称命令。
“遵命，少校！”
－－－－－－题外话－－－－－－
《战神少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