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昂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最初知道的时候的确有些震惊，但是我反而觉得很轻松，正因为她欺骗我背叛我，我才彻底弄清楚我现在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上官媚没由来的感到有些紧张，她不敢与司立昂对视，所以微微别开头咬了咬下唇佯装镇定的问“什么感觉？”
“我发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在乎她，她的存在几乎已经开始让我觉得有些碍眼了，或许早在五年前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时，我对她的感情就已经渐渐淡去了！”
上官媚怔怔的望着他，心想这家伙是在表白么？
要是没经历那天的同生共死，大概她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对他冷嘲热讽，亦或是将用各种恶毒的话语将他的心意踩在脚底，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恨他了！
但纵然不恨，就能够坦然的接受他的心意么？这个男人可信么？他的真心能够维持多久？一个与他有了那么多年感情的女人他都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她上官媚凭什么可以抓住他？
“时间本来就会让一切都变淡，感情本来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一天之间就可以发生很大的变故，更何况当初她失踪了五年！”
感觉到上官媚明显就是在刻意回避他真实的意思，司立昂的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绿眸里隐隐泛着几许无奈。
算了，他也没有指望她会这么快就接受他，来日方长他不能急！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时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心！”司立昂叹了一口气，眼眸里竟然带着几分孤寂与忧伤“曾经那样喜欢过的人到头来竟然是潜伏在我身边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曾经以为无比单纯无比善良的人居然是山猫的女人！”
他冷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
上官媚不禁开始同情起司立昂来“其实你并不是那么的不在乎对么，毕竟是你曾经真心爱过的女人！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肯定，纵使姬优雪是山猫的女人，但她心里真正爱的恐怕还是你！”
然而司立昂似乎并不认同上官媚的话，一双深邃的绿眸里满是不信。
“你觉得姬优雪对付我仅仅只是因为受山猫的指使么？女人一旦嫉妒起来是很恐怖的！”上官媚勾了勾唇，双瞳里泛着冷光“为了要我一个人的命，不惜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来陪葬，这么残酷的的手段，恐怕连火狐都做不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纵容她伤害你！”
司立昂十分坚定的说，绿眸里闪动着残酷而危险的冷光，薄唇抿出锐利的线条，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冷冽。
上官媚微微有些动容的朝他看去，刚要开口说话，只听见会客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上官凌闯了进来，神色焦急的说“刚才医院打电话来说零的情况很不稳定，恐怕……”
上官媚脸色大变“去医院！”
司立昂的表情也随之凝重起来，没有多问什么就紧跟着上官媚出去了。
……
“白医生，你是医学界公认的脑科权威，你告诉我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戴着无边框眼镜，身穿白袍的清瘦男人皱了皱眉，有些严肃的说“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不马上进行开颅手术，我恐怕病人撑不过今晚！”
上官媚的手猛然收紧“那么，开颅手术成功率有多大？”
“这个手术风险不小，要知道我们是要给头部动刀，弄不好，轻则成植物人，重则送命！”
“但现在我们没得选择不是吗？”上官媚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动手术，那么他是必死无疑，动手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无论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先别急着做决定，再好好想想！”白医生扶了扶眼镜，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考虑好了就把手术同意书签了！”
上官媚接过那一张纸，只觉得这轻薄的协议书仿佛比千斤重担还让她难以承受，冷冰冰的黑字就承载了一个人的生存希望，签与不签的选择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
“犹豫了？”司立昂轻轻开口。
上官媚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来，将脸埋在自己手掌心，不想说话。
“你其实已经很理性的分析出了后果，但是一旦面临做决定的时候，还是会犹豫会害怕对不对！”
司立昂一语道破了她内心的纠结，他暗叹，这个女人明明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容易看透，为什么当初他却一再就着她表面的坚强去伤害她？
那时候他自己不愿去了解她，不愿意给她一点点的依靠，可却总是在心里暗讽她的冷血与骄傲！殊不知她一直在伪装，一直在苦撑！
“司立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戳穿我的想法实在太残忍了！”
上官媚抬起头看向他，眼里隐约含着水光。
司立昂怔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哭。
“其实我真的是个自私又自以为是的人，总是以个人想法为中心擅自做决定，一次次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不说还总是拖累我在乎的人！零会出事完全是因为我，如果救不了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应该冷静的为他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这是在替他争取活着的希望，签字吧！”
纵使他现在再心疼，他也必须理智的劝她。
“媚丫头，虽然我不太待见他，但是这次我觉得司立昂说的对，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上官凌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她力量，眼神格外的坚定。
司立昂将自己惯用的宝蓝色签字笔递给她，柔声说“签吧，我们大家陪你赌一把！”
上官媚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将笔接过，飞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迅速将同意书递给上官凌再也不敢看那白纸黑字一眼。
彼时白医生恰好从病房里出来，见同意书已经签好了，只说了句“尽快安排手术”便走了。
上官媚有些难以承受医院带给她的恐惧，终于忍不住起身要出去。
“去哪里？”司立昂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出去透透气！”
她的脸色苍白得让人心惊。
司立昂只以为她是因为担心零才会这样，便开口安慰道“别太担心，他会没事的，我们必须得有这个信念！”
上官凌撇了撇嘴，瞪了司立昂一眼，接着温柔的对上官媚说“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你对这个地方还是有这么深重的阴影，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
上官媚点了点头，便甩开司立昂的手快步走开了。
司立昂的脸上浮现出深刻的痛楚与苦涩，她心里的阴影是因为五年前流产的事吧！
该死，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时光倒流，就算要他拿他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取那个孩子的平安他也愿意。
“我是不清楚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愿意再和你接触，但你要记得五年前你对她做过什么！”上官凌狠狠的说“你要是再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们上官家的人绝对让你好看！”
司立昂抿唇不语，他只是暗暗攒紧了拳头，而后提步追了出去。
他司立昂不是一个不甘承担错误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后悔再自责也没有用，与其这样还不如抓住一切机会去弥补。
她不肯接受他没有关系，只要她不再恨他，那么他也满足了！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不知道跟了多久，走在上官媚身后的司立昂终于开口说了话。
她站住了脚步，转身看他“我以为你会一直安静的走在后面一言不发！”
“如果你希望我保持沉默，那么我可以不打扰！”
上官媚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们去吃饭吧！”
司立昂微微挑了一下眉，绿眸里有了一丝暖意“好，去哪里？”
“随意！”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这里。
为什么？因为心情不好的时候遇到自己最不想遇到的人那是一件很令人不爽的事！
而上官媚就是有这么倒霉！
“你……薰儿？”
上官媚看着眼前一脸震惊的男人，心情坏到了极点。
“梁先生！”
“薰儿！我是你爸爸！”梁子凯沉声呵斥，但很快他想到一件事，脸色顿时极其难看“你就是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我不懂梁先生在说什么！”
“那个说要帮我夺回梁氏股份的女人！”梁子凯激动了，五年前跟他接洽的女人每次与他见面必定戴上墨镜，虽然他不确定她的样貌，但是看到眼前的上官媚，他万分肯定自己的女儿就是那个女人。
“我不记得我跟您有过接触，梁先生认错人了！”
上官媚冷漠的撇唇，只差没有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