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思王市西郊宽敞的大道上,几辆豪华的轿车疾驰而过,来到一座豪华的别墅前停下。
穿着名牌奢华服饰的几个年轻男女各自从几辆车里下来,嬉笑打闹着走进别墅。
声音传到楼上,二楼房间里窝在床上玩电脑的柴样从床上跳了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边往楼下跑边兴奋地道:“冬婶,是不是父亲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一大帮男男女女,目光也瞬间被走在最前头的男人吸引住了。
男人容颜俊美得仿佛妖孽,脸型线条完美,狭长的凤眸,笔挺的鼻梁,樱花般的唇色微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痞气。白衬衫西服在长长的领口纹上黑金色丝线,简单的颜色却让他穿出了高贵的味道,同色西裤线条笔直更衬得气质非凡!
这男人仿佛就是上帝手里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柴样突然觉得上天对有些人是厚爱的。然而,最令她心惊的是,他周围的俊男美女众多,看起来个个气质不凡,但他依然气压全场,耀眼刺目,无人能匹敌!
就在柴样打量他的同时,顾凌荡凤眸微挑,眼扫了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柴样。
眼前的女子不过二十出头,虽然穿着家居服,但更显秀气,长发简单绑成马尾,杏眸微润明亮,鼻梁精致小巧,小嘴更是红润性感,皮肤白皙细嫩。
进来的总共有十几个人,除了她那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妹妹柴芷和柴沐,其他的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哟,柴芷,你们家什么时候窝藏了个美人啊?”说话的是粉红衬衫外着黑色西装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哈哈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冯连,你眼长歪了吗?这也能算是美女,不过是我们家的破落户罢了,连光脚出来这种事都做得出,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破落户!”大冷天依然穿着旗袍,肩上罩着一件白色兔皮绒毛短外套的柴芷立刻娇笑着道。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众人都忍不住看向柴样光裸着的一双纤足。踩在楼梯豪华地毯的纤足精致小巧,在大红地毯衬托下更显白净柔嫩。
柴样这才想起自己出来急了,没有穿鞋。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脚,小巧圆润的小脚趾微巻,可爱亮眼。
那如妖般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异光,把视线从她脚上移开。
“姐,你也说错了,她哪算得上是我们家的人啊?我们家户口本上除了我们姐弟和爸妈之外可就没有多余的人了,”柴沐揽住自己姐姐的肩头,鄙夷地看了眼柴样。
柴样双手紧握,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朝他们身后的大门外张望。
“别看了,我爸妈要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再说了,即便回来也是我们爸妈,而不是你的,你就别奢想了,还是老实安分点,否则我就把你的东西都扔出去!”柴芷邪恶地道。
柴样脸色一沉,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四仰八叉地趴在自己的床上,心里一片酸楚,明明是一个爸妈生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翻了个身,柴样手伸进居家服的领口覆住了那份柔软,如果有人看到她这姿势,一定会以为她是在自摸。然而这不过是她想念母亲时习惯的动作罢了,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断奶得晚,吃奶的时候,小小的她就喜欢吸着一只奶,手去抓另一只奶,只有这般才吃得安心。
一直到她四岁的时候才断奶,断奶也是逼不得已的,因为她的父母亲们离开了她,一离开就是十几年,她再没见过母亲,每当想起她时,她就摸自己那只软绵唯一的气球娃娃幻想着那是母亲的怀抱,长大她就摸自己的胸口怀念母亲的味道。
从四岁起,她就跟爷爷相依为命,十二岁时,爷爷去世了,父亲也来参加了葬礼,可是他却没有带走她。
若不是邻居好心的叔叔阿姨收留了她,想必她早已成为一抔黄土了。
一晃十年过去了,今年刚放寒假,父亲就派人来过去接她到思王市,她心里一片欣喜,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见到父母亲了,但是来这里半个月了,她见到的除了一屋子的佣人,就是那两个瞧不起她的弟妹,却没见到父母的任何一丝踪影。
弟弟妹妹恶语相向,她心痛得如刀割,却拼命告诉自己,弟弟妹妹还小,不懂事,她不能与他们一般见识。
可是怎么就这么痛呢?
柴样手插在领口中,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眼角有些湿润。
一楼大厅。
柴芷转身看向为首的男子,陪笑着道:“家里的佣人不懂礼貌,二少请不要见怪。”
“佣人?”顾凌荡玩味地看了眼楼上,然后才道:“你们兄妹不是说有惊喜要送给本少吗?赶紧呈上来,最好令本少满意,否则你们冲撞本少的事可没那么容易算了!”
“一定包您满意,”柴芷谄媚地勾住顾凌荡的手臂往后院走去,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就略显风骚。
表面上看,柴芷很镇定,但是只要她自己知道心里的忐忑,他们这些上层人物都知道顾凌荡是S城的魔王,招惹了他就别想全身而退了。
看着顾凌荡揽在柴芷腰间的手掌,柴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却没有阻止,只是淡淡地道:“姐,你带二少去看吧,明年六月就中考了,我想出去找同学一起复习,二少,抱歉,我不能陪你了。”
“年轻人好学是好事,”顾凌荡无所谓地说了句,就跟着柴芷从打开的后门走了出去,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立刻也跟上。
落在最后头的冯连在柴沐身前驻足,似笑非笑地道:“这么晚了还出去,不会是约女同学吧?”
“是男同学。”
冯连故作恍然大悟地道:“哦?男同学?小小年纪,可不要误入歧途啊,你父亲可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
“不劳连少关心,本人性取向很正常!”柴沐咬牙切齿地道。
“啧,这么小年纪就考虑性取向问题了,”冯连摇着头跟着众人消失在后门。
“哗啦!”柴沐狠狠地踢飞玄关处的大古董花瓶,花瓶立刻四分五裂。
“少爷!”管家忠叔吃了一惊。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全部给我到后院去侍候着,若是顾凌荡不满意,你们就给我滚!”柴沐怒吼一声。
“是,少爷!”忠叔抹了抹冬天里的一把汗。
柴沐狠狠地瞪了眼大厅里一帮唯唯诺诺的佣人,转身大步走出大门,坐进自己的专属座驾,启动车辆离开别墅。
※※
柴样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咕噜!”肚子饥饿的声音响起,柴样摸了摸肚子,若是往日,佣人们早就来叫她去吃晚饭了,而今天却没有人叫她。
她摸索着开了灯起来,下了楼,楼下空荡荡的黑压压的,后院里却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一些嬉笑打闹声。
想来那些佣人全都去后院侍候去了,柴样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她在这家里不招人待见,就连佣人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她已经习惯了。
也不开大厅的灯,她走进了大厅旁边的厨房,打开了灯。厨房里的食材倒是蛮多的,菜样却只拿了几个鸡蛋、几棵青菜和一碗佣人还没来得及倒的剩饭,就把冰箱的门关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随便用这家里的东西,即便管家安排给她的吃穿住行都不比柴芷姐弟差,但是她总觉得这些并不属于她的,总觉得随便乱花乱用,总有一天自己得还回来。
把青菜洗净敲好蛋后,她就麻利地炒起蛋炒饭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厨房里就溢满了蛋炒饭的香味,香味沿着没有关上的门口飘进大厅里。柴样跟着爷爷和邻居阿姨学得一手好厨艺,即使是最简单的食材她也能做出好吃的东西。
炒得差不多了,柴样就用干净的碗剩了好了放桌子上,拿了跟调羹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微微闭上眼睛嚼了嚼,有些陶醉的模样。这是柴样跟爷爷学来的习惯,爷爷尝菜的时候就喜欢微闭着眼睛,他说这样才能全心全意地去品味美食,柴样深以为然。
嗯,味道刚好!柴样点了点头笑,把手里的调羹往桌上的炒饭一扔,就转身去洗锅,把刚才东西归回原位,最好看不出被用过才好。
柴样小时候就学做家务活了,这点活计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了。
看着几乎找不出被动过痕迹的灶台,柴样微微一笑,转过身,擦!蛋炒饭怎么不见了?柴样扑到桌前看了看桌上又看了看桌下,却不见那碗蛋炒饭的踪影,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饭在桌上的啊!
“你再找这个吗?”就在柴样以为见鬼了的时候,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柴样的身体微僵硬,不会吧?她这么倒霉?想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