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好雅兴,来我的地盘抢人?”
“冯太监?”
沈青画特别讨厌这个三小姐!抓起旁边的苏三,就扔了下去!
冯玉一抬头,就看见苏三这个大光头落下来,起身抬手,接住苏三:“你怎么下来了?”
苏三白着脸,惨笑一下,指指楼上:“皇后娘娘觉得下官办事不牢靠,让京城里的母狗发情乱咬人。”
被苏三一句话气红了脸的三小姐,抬头望去,果然是沈青画!当即神色慌张,心虚地埋下头。
沈青画这会子,才算是真的体会到,苏三有多闷骚!这么粗俗的话,是苏三这种仙人说的话?可怎么听怎么顺耳啊!
只有其他人知道——苏三这是在讨好沈青画。苏三这是,太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马葭顺着苏三这句话,跪了。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宫今日微服出宫,大家都起来吧。”
楼下的苏三首先称是,起了身。随后大家也跟着起来了。
沈青画缓缓下楼,走到三小姐面前,仔细瞧了瞧,笑得端庄和善。
“三小姐,似乎有些面熟?”
三小姐身子抖了抖,不知道怎么答话。
这三小姐跋扈有余,可城府不深,所以兵部尚书一直都没有将这三小姐送进宫里。
楼上,卢安生听着不对,凑到马葭的南瓜脑袋边上,问:“这三小姐,得罪过青画?怎么青画说话带着刺?”
沈青画斜眼瞧了一眼三小姐,笼着袖子,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那眼里的情绪。
“是本宫进宫太久了,原来京城还有像三小姐这般风云人物。当街抢人?可是兵部尚书的给三小姐的特权?”
三小姐这才觉得,自己是踢到了铁板,搞不好就扯上自家的兵部尚书老爹。这三小姐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连忙跪地求饶:“民女没有!民女只是看孟公子不俗,所以请孟公子去府上坐坐。请娘娘明鉴。”
这时候门口推搡进一个人,是三小姐的家丁,应该是刚知道沈青画这个皇后在这里,就跑回去搬救兵了,却被遛鸟街两边的打手堵住了。
沈青画觉得,这冯玉确实是高手,打手不放在铺子里,全都在街上晃荡,不影响生意,闹事的人也跑不掉,而且,看起来遛鸟街上老是有人来逛,热闹。
“怎么,请孟公子去兵部尚书府上坐坐,还要去找尚书大人来当救兵?”
“我,我没有……他他,他只是先回府准备的。”
只这几句话,三小姐都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看来这三小姐,也是纸糊的老虎,只敢装装威风罢了。沈青画略想了想,决定,就拿这三小姐开刀吧,要怪,就怪你,你不该生在兵部尚书家,不该得罪沈青画。
“本宫刚进宫的时候,听说三小姐那天也进宫了……”沈青画顿了顿,看向缩着肩膀的三小姐,“倒是不知道,三小姐有没有看见……”
沈青画还没说完,三小姐就抢白:“我没拿!”
“三小姐说的‘没拿’,是‘没拿’什么?”
这里的人,只有苏三知道,那天沈青画丢了首饰。后来隔天,是在宫墙下的排水槽里找到的。
“没拿……马车里的东西……”
“三小姐是怎么知道,是在‘马车里的东西’?三小姐又怎么知道,本宫丢了东西了?”
三小姐这才神色丕变,从原本的苍白,变成惨白,如同纸糊的脸皮一般,摇摇地就要坠了下来。
“苏大人,盗取宫中财物,怎么说?”
苏三拢袖,低头,上奏道:“理当问罪斩首。”
“那就烦请苏大人代本宫走一趟了。”
苏三上前,抬手请三小姐走一趟,三小姐一看这个架势,慌了!猛地将苏三推到,提起裙子,就往外面跑,口中一个呼哨,门外就奔来一匹母马,三小姐上马,踹翻了围上来的几个人,驾马跑了!
冯玉一脸嫌弃地推开苏三,狗腿地上前,请“皇后娘娘”去吏部尚书府上去看梅花。
沈青画收回落在门外的目光,点点头,也不用唱什么“起驾”,颠颠地和冯玉一起走了。
苏三这个苦命的大学士,只能再一次做个跑腿。
而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孟东云同学,站在楼下,恍若在梦中——他见到了皇后了,如此和善的皇后!
沈青画救了孟东云的这件事情,对孟东云的影响很大,后来甚至不惜出卖肉体,为沈青画换来一点时间。
遛鸟街的事情,一时间就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皇后娘娘,为京城百姓,除了一霸!
原来这三小姐,仗着兵部尚书的势力,在京城里横行霸道,只要见着谁家有些出息的公子,必定要抢进府里做下人。说是,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伺候她!
如果只是小孩子心性,玩玩也就罢了,偏生这三小姐是动真格的,将那些人,都入了奴藉!入了奴藉、贱籍的人,都是不能入仕的,这岂不就是断送了人家的大好前程?此前三小姐是在外面,今年年底才回来,只这几个月,就已经抢了四、五个男人,有两个都自个碰死了,却也没个人追究。
沈青画听着,觉得挺稀奇的,这三小姐是什么怪癖好?觉得不太可能吧,三小姐那种草包,能知道哪个男人有出息?这么一计较,沈青画心里就有数了。不过再想想,觉得不对啊!孟东云那种人,会去遛鸟街那种不正经的地方?
沈青画望着故作赏花的冯玉,大力地拍了拍冯玉的肩膀:“玉公子,哥几个联合起来耍我?”
冯玉摇头,坚决否认,绝对没有!起码苏三是不知道的!
这事,得从卢安生说起。前几天,卢安生去买牛骨头的时候,听孟三刀说,兵部尚书的三小姐,让孟东云去尚书府上做下人。那一张老年愁得,让卢安生觉得,案桌上的牛肉,都是愁眉苦脸的。
卢安生一直相信,这孟东云,肯定是本届的状元,为此把所有的银子,都堵在了孟东云身上。要是孟东云去做了下人,那还谈什么状元?所以卢安生就去找马葭帮忙了。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马葭听说了之后,让卢安生请孟东云过来,想了想,不妥,推开手里的账本,说自己跟卢安生过去一趟。卢安生就扯着孟东云,从门外进来了。马葭一瞧,果然不同凡响,温润内敛,含而不露,再探讨一番,相谈甚欢。
冯玉是不懂这些文人的想法,就当是这几个人,拜了把子,当了兄弟吧,当下就同意,把沈青画弄出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