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画跟着小太监,从御书房后面走,到前宫,走民心门,到保和殿的后殿,马葭正坐在檐廊下小憩,听见声响,转头过来见是沈青画,并不意外。
不等沈青画开口,马葭就猜到了沈青画的来意:“她怎么样了?”
“挺好,我给她安排了门亲事。”
马葭点点头:“也好。磊儿是个好姑娘,早些嫁了……”这厢才反应过来,沈青画是准备将林磊送进宫来,顿了顿,“她执意如此?”
“不然我还能绑她过来?”
马葭是不知道林磊如今的状态,只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日后就劳烦大家照顾了。”
沈青画不能久留,告诉马葭:“那天晚上,你灭了烛火,我便把林磊送进来。七日后,我亲自来接她。”
……
礼亲王手脚很快,这边小黑刚提出太史公贩卖私盐的事情,礼亲王就回京了!
礼亲王的大舅子欺男霸女的事情,拉出百来桩冤案来!
小黑那叫一个震怒啊,震怒啊!在金銮殿上,拍着九龙扶手——
“牵扯到皇亲国戚的,一定要严办!严惩!”
满朝文武全都跪倒在地,九班朝臣,“哗啦啦”跪得那叫一个齐整!孟东云这个小编修在外面正风吹日晒啥都不知道,就看见前面朝班的人都跪下了,也跟着跪了,跪得挺莫名其妙的。
倒是跪在当场的太史公,恨不得在朝殿上就咬死礼亲王!
太史公刚被押在金銮殿上,礼亲王就闹出这火上浇油的案子,怕是太史公一家得被抄家灭门!
沈青画这天正好就坐在重华宫里,看淑妃和如妃两人绣帕子,太后就来送消息。
“太史公的事情,皇后可知道?”
那哪能不知道?太史公贩卖私盐,还是被皇上和吏部查出来的,死罪是定然的,接下来就看是灭几族的判决。不过嘛……
沈青画将啃剩下的橘子皮往茶盘里一扔,抬眼皮瞟了眼面容和气的太后。
“本宫身在后宫,如何得知朝廷的事情?”
南国律法:皇上健在,后宫不得干政。
太后自知理亏,当下也没发作,让淑妃陪着一起,去史昭仪屋里。
如妃捧着肚子,一副出了一口恶气的眼神——
因为史昭仪的牌子被沈青画扣下了,史昭仪想请如妃在皇上面前提点几句,这才狠命往外掏银子给如妃。后来沈青画直接在小黑面前递了史昭仪的牌子,史昭仪承欢之后,就再看不上如妃,甚至每次小黑来重华宫,史昭仪都使了浑身解数来勾引小黑,恼得如妃恨不得撕烂了史昭仪!这才搜了太史公家贩卖私盐的账目进宫,准备交给小黑,没想到不仅救了陆家一回,还达到了目的,不用做坏人!这下可好,史昭仪娘家出了事,史昭仪接下来便要是打入冷宫了!
想到这里,如妃抚了抚肚子,轻笑。
沈青画偏头往外望了望,水漾的杏眸弯了弯:“太后何必急着要去?她不过是个昭仪,叫她过来便是了。”回头让浅黛过去叫人过来。
太后本想在史昭仪那里弄点好处的,被沈青画点住,脸上不太过得去。
浅黛去了半晌,回来说史昭仪上吊了。
“史昭仪说要更衣,奴婢在外等着,等听见里面的动静,史昭仪已经吊死,宫女也碰墙死了。”
倒是看不出来史昭仪是这么个烈性子,宁愿死在荣华富贵里,也不愿吃一分苦头。
“史昭仪刚得了消息就自尽了,这性子可真够烈的,这倒也好!”沈青画起身,带着浅黛离开,“没了耳边吹风的人,皇上决断起来才不会有偏颇。”
眼看着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只是这重华宫还适不适合住,需要请国师来看看才是。”
直到回到承德宫,浅黛还有些难过,跟小安子提起这事:“唉,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死,不过是冷宫,日子清苦些,可皇上还年轻,日子还长,总也有个盼头。”
小安子摇头:“主子的事情,咱们奴才说什么嘴。”
沈青画在屋里听了,搁下手里的瓷瓶,看来这堕胎的药,是用不到了。
本来这瓷瓶,沈青画给了一个给史昭仪,想必史昭仪是把瓷瓶给扔了吧。
阿黄瞧不得沈青画这番模样,抱着沈青画又揉又掐,恨不得揉进骨子里:“青画,别想了。”
“只是一个小生命就这么没了……”
话未说完,阿黄就堵住了沈青画软糯糯的嘴唇,手也画着圈,探进衣领,大有撕开衣领为所欲为的架势!
开玩笑!知道阿黄是相公是一回事,但是,但是,沈青画还是不太适应被阿黄抱住的感觉,这种腰都软得抬不起来的感觉,让沈青画手足无措。
“阿黄,你,你,先放开我。”
阿黄微翘的眼角就弯了起来,放手。
全身无力的沈青画,自然栽进阿黄的怀里。
“原来青画是想投怀送抱?为夫真是失职了。”
这么低喃着,舌尖已经滑过沈青画白嫩的耳廓。
一时间,一股酥麻顺着耳后,直蹿进脊梁骨,沈青画一阵腿软。推不开阿黄,沈青画实在是没有办法,抖着手去摸桌上的碎空,却在摸到的时候,被阿黄“哐”地一下反压在桌上:“叫‘炎’!”
那手底下的力道,让沈青画以为能砸碎桌子!再看阿黄,一副“你不叫,我就弄死你”的凶恶表情。
沈青画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顺着低喘了一声:“炎。”
浅黛和小安子在门外听着动静,愣了一下,立刻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溜出后殿。
睁开眼睛,日头没怎么动,沈青画蹭地坐起来,见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想想,好像是被阿黄舔到耳后的时候就睡着了。
想到那种酥麻爬上骨头的感觉,沈青画忍不住抖了抖。
想想不对,为什么会睡着?阿黄动了手脚?
刚冲出门槛,就听见厨房里阿黄叫她过去:“青画,来尝尝你喜欢的海蜇。”
站在厨房门口,沈青画看了披头散发的阿黄,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黄擦擦手上的水,头都不抬:“你该问我,我没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