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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也不下马,挺着背脊,堵住沈青画的去路,劈头就问。

  “人呢?”

  想来是刚得到消息,就一路赶来。

  沈青画的手搭在浅黛的手臂上,走了两步,才缓声老实交代。

  “送回去了。”

  “你!”秦王气结。

  沈青画斜眼睨着秦王:“难道她在这比较好?”

  “……”

  “刚走,这会应该还没过十里亭,你要不要去送送她?”

  沈青画话音刚落,秦王已经翻身上马。马蹄一路溅起花香。

  原来转瞬,已经是秋天。

  当年苗疆公主一入京城,惊艳四方,刹那芳华,勾走少年王爷的魂,到如今,十三年弹指一挥,佳人不再……

  沈青画望着秦王离开的方向,揉揉鼻子,喃喃自语:“秦王这相思蛊,这么久还没发作?”也不知道南疆小公主还走不走得成。

  不过这秦王爱女这一条,倒是没有礼亲王做得那么到位。礼亲王那德行,该是给许戊做儿子才对。想到礼亲王抱着许戊大腿哀嚎耍赖的样子,沈青画忍不住一笑。

  没几天,太后薨逝,叶氏在宫里的势力,尽数拢入淑妃的囊中。

  钟粹宫里,芭蕉肥绿,藕叶接天,淑妃醉心刺绣,闭门不出。

  一时间,后宫情势不明。

  沈青画依旧无心弄权,整日就把自己当成后宫的一尊摆设,无精打采地想着诸多过往旧时,偶尔痴痴一笑。

  “阿黄,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小窝?再过半年,小窝的桃花又要开了。”

  阿黄上前来,摸着沈青画的脑袋,眼里满是纵容。

  “青画想什么时候回去?”

  沈青画歪着头想了想,没有回答。

  小黑的杀手盟还没有解决,现在回去,阿黄只能处在被动的地方。沈青画便爬上屋顶,去想冯玉。

  冯玉对于沈青画来说,就是心中的一袭月下竹影,扫不走,洗不去。

  冯玉这人……沈青画想了许多,最终还是一声轻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望着天空飞过的鸟雀,轻叹——吏部侍郎,很会教儿子。

  沈青画躺在微烫的屋顶,睡了一个下午,等下来的时候,身子还暖烘烘的。

  冯玉去了流放地,半年才能回来。

  半年,半年正好是年初,也不知道冯玉什么时候回来。

  浅黛小心翼翼地蹲在屋脊边上,守着沈青画,柔声劝着。

  “玉公子会武功,又有人看护着,想来是没事的。半年,六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沈青画问浅黛:“要不要收拾了玉明公主?”

  浅黛皱了细眉,迟疑。

  “那人,是皇上的妹妹。”

  是啊,皇上的妹妹。

  从那天开始,沈青画开始发烧,无缘无故的在夜里突然病了。

  太医院的人都来过,结论都一样——郁结于心。

  等太医离开,阿黄铁青着脸,压着沈青画,不管不顾地做了一次,沈青画疼得死去活来,差点丢了一条小命!

  结果……沈青画隔天早上,退烧了……

  阿黄摸着沈青画的脑门,说了两个字:“欠操!”

  沈青画笑了,那笑里的意思,阿黄说不清楚,却就是觉得不痛快。

  ……

  冯玉到流放地的时候,阎王门的人才从暗处出来。

  三和帮那边跟来好几个人,早就准备好屋子让冯玉住。

  阎王门的人刚在门口停下,冯玉就开口问来人:“阎王刀还有什么事?”

  沈青画绝没有想到,原来冯玉在背后,是这么称呼阿黄的。

  门外的汉子一拱手,客客气气。

  “门主让带话过来,问那日在紫金崖,公子舍身救夫人的时候,还发生什么事情。”

  冯玉嗤笑一声:“他想问,怎么不亲自来问?怕控制不住杀了我,青画会恨他一辈子?”

  那有恃无恐、逍遥跋扈的样子,不可一世。

  阎王门的人静默不语。

  笑完,冯玉敛去眉间相思:“你只回去告诉阎王刀,青画给我批的偈语,‘开遍情花却无果’。”

  等阎王门的人离开,冯玉才苦笑——阎王刀啊阎王刀,你何必拿我当劲敌?你可知,沈青画为了苏翰辰,而放弃我?

  其实冯玉也是个小气的,刚开始,沈青画为了冯玉小鸡鸡的事情,请叶一鸣出马。后来,因为苏翰辰,沈青画就把叶一鸣从冯玉身边调走,冯玉到现在还记着。

  似乎,男人遇到心爱的女人,就没有不小气的。

  ……

  冯玉去了流放地之后没多久,大理城就开始漫无边际的烟雨,连着一个月,不是寒雨,就是烟幕,总是湿润着,让人打不起精神。

  浅黛问沈青画:“娘娘,要不叫上戏班子,去御花园的戏阁听戏?”

  听戏,沈青画是没兴趣,倒是去梨园,找了几个会说段子的先生,在承德宫里讲皇亲国戚的风流韵事。

  先生在外面讲得是提心吊胆,沈青画在里面听得是津津有味,偶有几次,还低低地唱几句小曲。

  天色晚的时候,就留几位先生下去吃饭,特地交代浅黛,去御膳房里端几道菜来,赐给先生们。

  几位先生听到能吃御宴,都觉得这是天大的福分,激动不已地抖着胡子谢过皇后娘娘。

  沈青画趴在窗台上,看着门外的翠竹,尖尖竹叶,一抖,晶莹的水珠儿一股脑儿滚落,不见踪迹。小几上,镇纸下,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情难思量,寄字飞鸿,不诉柔肠,冷雨葬花醉不醒,韶华逝,风流却从容。”

  阿黄刚从外面回来,抖落身上的雾水。看了那字帖许久,才狠命将沈青画拽进怀里。

  “想谁呢?”

  沈青画自然是知道,阿黄定是误会了,却也打不起精神,懒在阿黄怀里,恹恹地想要睡觉。

  只是刚闭上眼睛,就被阿黄摇醒,再一次被追问:“刚才在想谁?”

  沈青画模糊着嘀咕了一句“冯玉”,靠在阿黄肩头,沉沉睡过去。

  浅黛适时进来,声音极轻:“娘娘已经两天晚上没睡好。”

  阿黄便不摇了。

  沈青画觉得,似乎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立秋。

  时光荏苒飞逝,就连浅黛,身高也抽长许多,渐渐的,比小安子还高出一些来。

  浅黛依旧常常守在后殿,只是整日整日地关在小屋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只是一个宫女,自然,没人关心她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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