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深秋,A市迎来了这个秋季的第一场雨,伴随雨到来的还有急降的温度。
尹华安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短外套,深蓝牛仔裤,脚上是艳丽的红皮鞋。纤细的脖子上系着一条浅粉色的丝巾,头上戴着浅棕色针织护耳蝴蝶结毛线帽,看起来甜美可爱。此时的她正娇俏俏地对着身边的同学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粉颊边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戴书年依然还是趴在课桌上睡觉,少女似乎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课堂上认真听课,下课后除了上厕所就是睡觉,一到放学的时候就是找不到人影。
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同学没有关教室后门,一阵冷风吹来,戴书年打了个寒颤。即使动作轻微,还是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尹华安看见。尹华安笑着对身边的同学说:“可以去关下门吗?我有点冷。”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软糯,很难让人拒绝。
班上的小公主主动提出请求,男生连忙从座位上下来,脸有点红,跑到后门边,啪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了。教室里又变得暖和起来,尹华安微笑着向男生道谢,这下,男生的脸更加红了。
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戴书年才悠悠转醒,看了手腕上的手表一眼,就朝外面走去。她总是这样,经常随心所欲地逃课,学校里也多次干涉,也给她的家人打过电话,最终无果,只能放任她。好在,戴书年有着骄人的成绩,学校的第一名总是她,学校里因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外面依然下着雨,颇有点越下越猛的趋势,尹华安轻皱下眉头,这样出去怎么行?她拿起自己的那把小雨伞,以及她一直准备好的塑胶袋,追了出去。
前面的少女只穿着一件长T恤,下面是黑色紧身裤,白色球鞋,看起来身形消瘦。看着她的背影,尹华安鼻子一酸,又有点难过。戴书年总是让她难过,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心疼。
尹华安小跑了几步,追上戴书年。少女的短发被秋风吹的凌乱,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尹华安咬着嘴唇,一脸倔强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把雨伞和塑胶袋往戴书年怀中一塞:“你不要的话就扔掉吧。”
说完这句话,尹华安就像教室跑去。戴书年看着尹华安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怀中的东西,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心中的寒冰却融化了一点。
她把塑料袋打开,入眼的是一件酒红色的外套,她从未看见尹华安穿过,想必是尹妈妈才刚给她买的吧。只是,华安,你可知,我从未穿过这么靓丽的颜色,这样的缤纷不属于我。
那件外套,戴书年最终还是没有穿,也没有还给尹华安,她一直留着它。
第二天的时候,尹华安没有来上学,戴书年看着旁边的空位子,第一次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着这样一个人。
班上有很多同学都好奇尹华安为什么没有来上学,班主任才在教室说了一句,昨晚淋了雨,今天感冒了。
是因为把雨伞给我的缘故吗?戴书年看着尹华安昨天给她的那把小雨伞,华安,我不会有一点点的内疚。
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戴书年还是有点担心,她的感冒严不严重,那个善良脆弱的小公主会不会害怕打针吃药?还是去看看她吧。
戴书年到达尹家的时候,家中只有尹华安一个人,尹华安正裹着爷爷的大衣,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门口的戴书年,尹华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声音里也透着浓浓的惊喜:“书年,你是不是来看我的?”
这不是废话吗?我人都站你家门口了,难道是过来喝风的?戴书年心中是这样想的,只是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说完这句话的戴书年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明明她想说的是,你好点没有?
尹华安却不介意她这样的语气,急忙把她拉进屋:“书年,我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啦,我才舍不得死。”她又调皮地吐吐舌头。
“我才没有担心你。”戴书年还是不习惯和别人有着肢体的接触,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书年,在家里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很闷。”尹华安的眼中满是祈求,就怕眼前的少女拒绝她的这个要求。
“华安,咱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想招惹你,所以你也不要主动来招惹我。”戴书年的声音冷冷清清,在大厅中回响着。
然后,她听到了尹华安清脆却坚定的声音。
“书年,我心甘情愿。”
这一瞬间,尹华安的那双大眼睛变得分外明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戴书年觉得那种明亮的光芒照进了她的心。
这种心甘情愿,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书年,我想吃你做的饭。”尹华安又跑去拉着戴书年的手臂,她经常这样向家里人撒娇。
“好。”戴书年这次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她想就这样吧,她会一辈子陪在尹华安的身边,让她快乐。
“书年,以后教我做饭好不好?”见戴书年没有拒绝,尹华安得寸进尺。
“好。”
“书年,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好不好?”
“好。”还是一个简短的好字。
“书年,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