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回来了。”
随着小厮一声通报,乔静姝早已拉着玲珑到了正堂,乔家老爷乔霄汉和乔家现在的主母尉迟氏坐在位上,乔幼熙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指责着乔静姝的条条罪状,声音哽咽地早已有些听不清楚,乔霄汉紧皱眉头,黑着一张脸等着乔静姝回来,在江南巡查时,家中传书说乔静姝入狱,乔霄汉一夜不知白了多少头发,快马加鞭地赶回,却听到了自家最乖巧的女儿偷情账房,抛头露面,毒舌彪悍,更有人说乔静姝温婉淑德都是乔家传出的鬼话,说这乔家嫡女不过是个毒舌悍妇,乔霄汉看着那空荡荡地门口,只觉胸口气的闷疼,静姝若真是这般,让他如何向她那九泉之下的母亲交代!
乔静姝拉着玲珑的小手抬头挺胸踏入乔家主屋,一句话也未说,就那么站着,乔霄汉气的拂袖将一杯茶扫在地上“你这个不孝女,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
乔静姝挑眉看了看那个“父亲”,却听到尉迟氏抽泣道“静姝呀,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偷情,情夫死了还要帮人家辩护,孩子,这事现在传出去,你可怎么嫁人呀!”
乔幼熙拉着尉迟氏的袖子,早已哭的楚楚可人“娘,您,您别说了……姐姐和顾账房是情投意合,顾账房死了,姐姐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呢。可是……可是,姐姐,表哥他真的是冤枉的,姐姐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干嘛要做那些让人不齿的把戏把表哥推向断头台,还是,还是,姐姐觉得让表哥替你顶了那贪污的罪自己才能……”乔幼熙顶着红肿的眼睛,后面的话好像是哽咽着说不出来,乔静姝却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乔幼熙和后母这一唱一和,不过是闭口不提乔静姝被冤枉入狱的事,只说这顾明是乔静姝的情夫,为了替情夫报仇,乔静姝抛头露面,雄辩公堂,又因自己贪污,将罪名一并推给尉迟凌,这母女俩的诬陷,果然漂亮!
“不……不……不是的,小姐她……”小丫鬟玲珑摆了摆向众人解释,却被乔静姝拉着后退了一步。
乔幼熙擦了擦脸上的泪花“哎,如今姐姐说败了京城第一辩师白羽,连小丫鬟都早已不将幼熙这样的庶女放在眼中了。”
“你闭嘴!”乔霄汉向着乔幼熙喊了一句,乔幼熙马上安安静静地闭了嘴,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怕什么呢。
乔霄汉黑着一张脸看着乔静姝“跪下。”
乔静姝眉毛一挑,只看着乔霄汉不动。
“你这个不孝女,我让你跪下你没听见吗!”乔霄汉眼瞧着就要拿着鞭子走下台来,去了趟江南回来,这小静姝竟变得这般不听话了!
“你们说够了?”乔静姝微微抚了抚额,语气中满满的不屑让众人皆是一愣,只有见过她在公堂之上反应的乔幼熙和玲珑没有被吓到,看戏的小厮早已瞪大了眼睛,这是他们的大小姐,不是,绝对不是!
乔静姝拍了拍手里的灰,抬眸看了看握着鞭子的自家老爹“您老刚从江南回来,还未好好整顿,听什么耳边风呀~”
乔霄汉抬起鞭子就要打下去,却听乔静姝双眸一闭,道“爹爹好歹也是一品大员,这样的事情只凭耳闻就轻下结论,之后如何在朝廷之中立足!”
“那你倒是说说,她们哪里说错了你,本来你的名声还算不错,媒婆都要踏破咱家的门口,听你二娘说,哪怕前些日子你因着点小误会入狱时都未停止,今日案件审理刚刚结束,媒婆都开始绕着咱家走,你说说,你倒是有什么苦衷,偏要丢进咱乔家的脸面!”
“哦,小误会呀!”乔静姝的眉目扫过尉迟氏,那尉迟氏只觉脊背一凉,好像万枚冰针刺骨,一阵恶寒。
“你有什么话说!”乔霄汉狐疑地看着自家女儿的模样,刚刚的气早已消了一半,细想下来,刚刚乔幼熙和尉迟氏的言辞中确实有很多疑点。
乔静姝看着众人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家老爹手中的那鞭子,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是静姝此刻说出来,爹爹会信吗?”
乔霄汉一愣,手中的鞭子也是一僵,自家女儿不知在打什么哑谜,却是乔静姝上前一步到了尉迟氏和乔幼熙面前,手捧起尉迟氏的茶杯,众人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只得呆呆看着,不敢上前一步。
“我的好妹妹,官府的人都不是傻子,爹爹也不是傻子,你再这么胡闹下去,小心有一天像表哥一样,把自己玩进去了。”
“爹爹,你看姐姐她……”
乔霄汉看着眼前的乔静姝,竟透过她看见了另外一个女子,那个一身锦衣英姿飒爽的女人,乔静姝一个踉跄,手中的茶杯险些掉到地上,乔幼熙一惊,却看见乔静姝两只手牢牢护住那茶杯“你看,我就说拿起来太危险,放在桌子上才保险吧!”
那茶杯被乔静姝狠狠地掷在桌上,一时间茶汤四溅,杯盖也丢在了一边,惹得尉迟氏的衣襟也多了几点污渍。
“哎呀呀,真是不小心,让二娘受惊了。”乔静姝走下台子,留下桌前有些手忙脚乱的母女,乔静姝伸手打了一个哈欠“经历了这么多,还真是有些累了,爹爹,女儿先回房休息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女儿实在懒得再说一遍,爹爹自己去看事实吧。”
乔静姝说罢拂袖而去,所到之处,小厮让路,丫鬟低头,大小姐受了一场牢狱之灾,怎会就变成了这样的人。
乔霄汉呆呆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她,果然是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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