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睁眼都是陌生的摆设,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口,生怕自己又上错了床做错了事。眨了眨眼,还是觉得不认识,一扭头,我就了然了。
“小色这一觉可睡得安稳?”
越一廉黑色的眼瞳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他的手紧握着我的手,似乎在告诉我不要怕,他一直在这里。
我微笑,张口想说“我做了个很长的梦”,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没事了。”
不想要他担心啊,而且那个梦我连一丁点片段都想不起来了。
他摸摸我的头,如往常般爱怜道,“那就好。又害我担心了,你真不乖。”
我笑,心里感觉暖暖的。
“小色……”他的手在我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能感受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越一廉犹豫的神情令房间的气氛立刻就紧张起来了。我眨巴着眼,换了个姿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心里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很害怕。”
我蓦地惊讶地睁大眼睛。
吐出这一句话后他停了停,却没有看我。语气没有起伏,继续很平静地说道,“我以为凭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但是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仍是目视着前方,黑亮的眸子像压抑着某种强烈的痛苦,“如果你觉得不好拒绝也不需要给我一个模糊的答案,让我以为你至少还是有那么点感觉的。这样其实更伤人,你知不知道?”
“不不不!”我大惊,剧烈摇头,急忙坐起来道,“我是喜欢你的!”
他淡淡朝我瞟来一眼,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嘲弄,“你喜欢我?”
“对对对!”怕他不相信,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那洛奉先呢?”他轻轻地吐出一句,见我一下愣住,转而便眸色阴沉道,“而你脖颈上的吻痕又是怎么回事?!”
吻痕?!
我赶紧撩开头发查看,视角却够不着脖子,反而看到肩膀上红梅点点。
这丫的,原来还是对我不轨了!
可是我在那的时候也注意了,床上没有落红,而且我没有下体疼痛的感觉,洛奉先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表情,他应该是适时止住了。
但越一廉眸色却变得更加暗沉,他嘲讽道,“看来我看到的还不够多呢,你是在跟我炫耀吗?”
“我没有!”我试图解释道,“这是一个意外,是因为彩彩……”
“彩彩也看到了,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愿出来。”越一廉薄唇微吐,像阴冷的蛇吐着信子,说出伤人至深的话语。“将我们兄妹二人玩得团团转,你们开心吗?”
我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他眉一扬,“我说错了吗?”
“你说我都算了,怎么能这样诋毁他?”
“怎么不能?”
我气极,“他是你挚交好友,你就这么不相信你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
“你是在告诉我,都是你一人所为吗?没想到你这么维护他呢。”越一廉冷笑,自嘲道,“果然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我心底泛凉,“你如何会这样以为?”
“洛奉先一手将你弄入我府中,而你又主动住到他府上。这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越一廉,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喜欢给人乱安罪状。”我摇头苦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想跟你解释了。”
“是找不到词当借口了吧。”
“你比洛奉先还要毒舌,我真是看错你了。”
“一口一个‘洛奉先’,你还要骗我说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么?”
“越一廉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我不否认,我对洛奉先也有意思!”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怎么会这么热衷和他斗嘴呢?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怎么会在帮彩彩追他的时候,心里总有点……淡淡的失落呢?
多亏他的这番刺激,让我彻底认清楚了对洛奉先的感情。先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顾及着什么,别扭着什么,硬是在心底给自己设了个框,作茧自缚,庸人自扰。
脑里豁然开朗,我干脆大方承认,也算遂了他的意。
越一廉眼里是掩不住的失落,“你总算肯承认了。”
“是!”我站起来,叉腰指着他的鼻尖骂道,“凭什么男的就能三妻四妾,女的就要低声下气?我的心足够宽广,我就是能同时爱上好几个男人,那又怎么样?你可以说我水性杨花可以说我不要脸可以说我无耻下流但是不可以说我是骗子,因为我对每一个都足够真心!”
我在胸前划了个叉,“我绝没有欺骗你的感情!而你,却站在自以为爱我的立场上用言语来伤害我!归根究底就是你的不信任,我甚至都怀疑你对彩彩有没有真正的兄妹之情了!”
在他的惊愣中,我笑眯眯道,“王爷,是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