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和三少各自施展轻功,尾随黑影至一简陋宅院,见此处灰尘囤积多日,冷锅冷灶,无一丝人情暖味,不觉诧异,细听屋内,居然毫无动静。
“不可能跑得掉啊……”晴天皱眉暗想:除非屋内有什么机关。想到这里,她示意三少在外望风,自己从窗户里爬进去,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四处观望,突然,身后一阵劲风,和土猩猩打过交道的晴天立刻俯身,一个鲤鱼摆尾,用玄冰之气挡下袭击,扭头一看,黑影若有若无,好似透明化,他身后的丫鬟歪歪斜斜倒在一张破旧不堪的椅子上,仔细一看,俨然就是昏迷不醒的秋水。
此时,户外有响动,似乎很多人朝这边过来,双方都情知要速战速决,晴天冷笑一声:“不要以为只有你会迷踪步法!”说罢,使出雪影迷雾,空气陡然降至零下十几度,墙上开始结冰,娇小的人儿消失在浓浓的白色冰雾中,让黑影紧张万分,知道碰上高手,可是,彷佛雾里看花,前方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去一抓却是空的,来回数次,黑影有些支持不住,为何?此地十月并不寒冷,反而阳光充足,为保证步法轻盈,他只穿了一件内衬,外罩一件黑色布衣,现在这屋内好似三九天气,寒冷异常。晴天见时机已到,绕至冻得半死不活的黑影身后,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黑影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目圆睁,一探口鼻,尚有气息。玉人儿松了口气,将冻僵的黑影轻轻一提,拽出屋内。
屋外已有数人,三少面朝大门,正对着闻声赶来的谢知秋和柳随风,那柳随风见晴天出来,邪邪一笑,道:“谭小弟功夫如此之高,为兄深感佩服。”瞥一眼黑影,又问:“这位莫非是‘拈花飞鼠’?”语气之随意,好似知情者一般。
晴天狐疑地看着柳随风,又看看谢知秋,暗忖:他们都不是凡品,我若继续撒谎,被人拆穿就不好了,干脆直说:“不瞒二位哥哥,小弟本是当朝玉相之子,协父擒拿劫持赈灾银两的贼人,谭天是我……”
“我是她的好兄弟。”三少急忙接口,回头朝晴天挤挤眼,示意她不要说出实情。
“原来如此,在下也痛恨发国难财的贼寇,不若与弟一同押送此贼,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柳随风不急不缓地说,对晴天公布的身份丝毫没有讶异。
“在下也是,愿意协助弟弟缉贼归案。”谢知秋好似不甘示弱,立刻接话。
“二位哥哥如此深明大义,小弟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晴天对二人灿烂一笑,让二人瞬间愣神:天甫国男童如此绝色,若是女子,天下岂不为她癫狂?都说红颜祸水,这蓝颜祸水也丝毫不差嘛!
三少不满晴天与这身份不明的二人交好,只是沉默不语……
秋水从昏迷中悠悠醒来,见屋内有一滩冰水,周围寒冷刺骨,听见屋外响动,挣扎着走出房门,正瞧见心仪的三少,心内欢喜,柔柔出声:“秋水多谢谭公子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侍候公子,万望公子莫要嫌弃。”
晴天被这一番话惊得倒退数米:以身相许?这么老套的情节还拿来显摆?这个秋水怎么有些犯贱?再一看,人家姑娘正含情脉脉凝望她二师叔,原来是自己搞错,不禁后脑三条黑线直下……
三少沉默一阵,竟然说:“好,你随我回商州吧!”
“这位‘好兄弟’,你不跟我一同押送犯人吗?”晴天很不高兴:这二师叔真是喜怒无常,刚才在路上还说好跟我一起回益州,现在有了美人就马上改变主意,哪有做人师叔的胸襟?哼,色,色,色,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本还以为他与众不同呢,搞半天全是我自以为是。
“晴晴,你有二位英雄侠士相助,想必路上安全得紧,我想起商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先行一步!”又对二位“电灯泡”拱拱手:“小弟的事情,还劳烦二位操心!在下先行告辞!”说完,用掌风吸起秋水,飞身而去,秋水在空中不断翻滚呼号,但前面那位郁闷至极的银面男哪里听得到……哎,只有委屈美人了。
晴天莫名其妙地被抛弃了,她真的真的很无语,搞不清这位曾带她“飞飞”的二师叔到底怎么了。再看看“桃花眼”和“散发男”,暗想:“他二人与我不熟,就算古代侠士众多,我现在又不是女子,他们那么好心帮我?万一是‘勍劲帮’请来劫人的,我岂不是引狼入室?那以前的功劳可就白费了。师叔也真是,就算放心我办事,也不用把我甩了啊。”想到这里,晴天对二人说:“小弟此去有官府保护,有江湖人士撑腰,不敢劳烦二位哥哥。”说罢,笑笑,捉起黑影的衣领,纵身飞离……
谢知秋和柳随风面面相觑,均摇头暗笑,各怀心思离开……
告别师父师公和卧龙山庄众位,晴天带改名“阿祥”的响炮日夜兼程赶回益州。第三日中午,晴天接到七喜的飞鸽传书,信笺上写着——
公子:
别来无恙!
素素夫人被诊出怀孕三月,包媚颜居然也被诊断出怀有三月身孕。七喜实在不记得玉相近半年来与包媚颜同宿过夜,但偶尔玉相前来“蕙香苑”都是让我们出去侯着,不知这期间是否有行房事。七喜恐怕这二夫人怀孕会对公子的复仇计划带来不利影响,望公子想出万全之策,以报兄仇。
七喜敬上
晴天览信后,心内五味陈杂,暗骂不休,要知道,倘若包媚颜怀的真是父亲骨肉,她就不能对其下手,毕竟血浓于水,玉家人脉单薄,不能断在她手里。另一方面,她担心自己母亲的安全,要知道,母亲自转型以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上哄得爷爷奶奶高兴,下与仆人们和和气气,温柔贤惠,对玉紫檀极尽缠绵,却又若即若离,惹得玉紫檀频频问晴天:“你对你母亲做了什么?原先是一株孤芳自赏的败菊,现在国色天香胜过牡丹,想我过去未曾关注过她,现在你母亲不在身边,就总想她,念她,莫不是中了邪?”晴天宽慰父亲:“只要你真心待我娘亲,不再寻花问柳,我保证母亲不会弃你而去,不过,你若‘花心’不改,我可是会让她另择良木而栖哦!”玉紫檀古怪地瞅着“儿子”,半天不做声……自然,父亲早已冷落了府中另外两位,这包媚颜怀孕要么是使了什么手段,要么是有什么阴谋,总之,对我来说,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晴天果断决定让母亲去“暖晴阁”安胎,那里是她的药行,比府上安全自在许多,于是,她立刻传信给负责药行的“张老板”,让他准备好房间和人手伺候素素夫人,另外传信给七喜,让她和八娇盯紧各自的“猎物”,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对于刚刚解冻的黄有劲来说,他的灾难还未结束,新仇加旧恨,晴天对准他那张贼脸就是一阵暴打,只见原本不过两个巴掌大的脸如今直径超过二尺,活脱脱一只充气的鬼脸球,让阿祥找到无数研制花炮的灵感……
“少爷,还是不要打了,再打就没气啦!”阿祥生怕灵感之源被晴天掐灭,只好出声阻止这位恶魔少爷。
听完阿祥的话,晴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鬼脸“揍晕,正色告诉书童:“阿祥,记住,如果你即将经受一件痛苦的事,而你无法逃避时,一定要将自己揍晕,科学有证:晕过去的人心跳减慢,呼吸减弱,大脑意识模糊,可以忘掉恐惧。”
阿祥两眼冒星星:“少爷好厉害哦!”
一路上平安无事,一行人终于于霜降前三日到达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