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热闹的都市之中,人来人往。
珑儿的灵魂却不知飘到了何方,像梦游一样,被雪耀尘拉着,不断向前。
后来,喧闹的声音好像渐渐地消失了。
回过神时,见到满天的雪花纷纷洋洋洒落,落在发上,衣服上,结成了一层冰霜。
这里是一处街道的胡同巷子,外面的声音都被两边墙隔绝了。
雪耀尘站在她面前,以一种置疑的目光凝视着她。
“我以为,你不会感情用事。”
珑儿眯起双眼看着他。
隔着雪花,恍惚地,他的身影模糊不清。
雪耀尘再一次把她拥住,说:“别让我担忧!”
珑儿垂下眼敛。
“对不起!”
他终于放开她,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秦夕夏?”
珑儿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雪耀尘不放过她脸中任何一个神情。
但她很快地,再次垂下了眼敛。
“没有。”
他的心有些隐隐作痛,但唇角里却泛起一丝笑意。
或许说的是违心的话语。
虽然,这样的伪装坚强的她,会令他感到心痛。
但他是为了她好。
有些事情,并不该开始,就不应该让它开始。
有时候,假装坚强,往往就会变成真的坚强。
“好吧,去找公主和少爷。”他转身步出胡同。
珑儿紧跟着他,听到街道上许多姑娘在议论纷纷。
“嗯,美男子呢,比公主的十大男宠还要帅。”
“十大男宠算什么,奶油小生似的,那金发男子比他们高贵优雅得多了,一看就知道出身富贵家庭。”
也有男人们的议论。
“东街头有败家子派银两啊!见者有份,大家快去抢啊,不去就没有了。”
“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一个金发银眼的笨蛋,掏出一大把的银子到处派,这种纨绔子弟,全不知人间疾苦,迟早有家产败家就知道错。”
雪耀尘说:“他们是在说长孙少爷,从进入天城开始,他就开始派银子,谁若说出你和明日的下落,不论真假,都可获得一绽银子,目前只是第一天,但大概他已经派了不下千两的银子了。”
“呃……”
珑儿很无语。
不一会,雪耀尘在一间客栈门前停下,珑儿见到一袭洁白的华服从头顶飞落,长孙十四轻飘飘落在她面前,脸上带着那种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微笑,伸手把她拉在怀里,说:“本少爷散播的信息珑儿收到了吧?真聪明。”
“真败家!”珑儿说。
长孙十四抚着她的发,轻声地笑起来。
雪耀尘斜眼望了他们一眼,心中在想,还是这个纨绔少爷能令她放松心情啊。
可惜,那短暂的生命……
真的需要服下龙的心才可延续么?
这时候,他见到了永乐,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泪眼朦胧地凝视着她。
从长孙十四从窗边跃下,她就从二楼飞奔而下,心情无比激动。
然而,见到想见的人,却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幸福感觉。
他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见到这个淡漠的举动,她用力地咬住了唇,心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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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厢房之中,永乐把赤戬国的危机告知了珑儿,并说:“我估计,秦夕夏藏身在‘轻云别苑’。”
“他……”
珑儿说了这个字,忽然感觉到雪耀尘的目光扫视过来。
与他对望一眼,她改变了原来要说的话。
“公主是决定去找他?”
“是的!作为赤戬国的公主,我有义务找他谈判。”永乐坚定地说。
“你觉得,他会听你的?”
永乐想起了紫薇星坠落那一天早上,秦夕夏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打了个颤。
珑儿看着她的脸色,说:“你心里知道没有用,是吗?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快找到仙果,只要国王苏醒过来,内乱就能平复,外乱自然也可抵抗。”
“可是珑儿……”永乐攥着珑儿的披风,说道:“我们现在还缺少两个护法,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战争已经迫在眉捷,蓦晨怎么办啊?父王怎么办啊,还有……还有母后……他们怎么办啊?至少要试试是不是?秦夕夏他到底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承诺给他的,只要他不发动战争……就算……就算要我嫁给他,我都可以答应,就算他曾身为男宠,我都可以不介意……”
“男宠?”
雪耀尘与珑儿同时冲口而问。
永乐没有觉察到两人心中的震憾。
“是的!他是父王最宠爱的男宠,这在宫中每个人都知道,我也知道,他无非是想侮辱我罢了,我……我没有关系,只要他不发动战争,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珑儿的脸色立即变得像纸一样地苍白,心像被尖针刺着一样疼痛。
雪耀尘攥着手,愤慨地说:“人渣!”
永乐咬住了唇。
半晌,她抬起头,望着雪耀尘,说:“你不能这样说我父王!一定是秦夕夏自己勾引父王的!这种人,为了得到权力地位,有什么做不出……”
“住口!”
珑儿冷冷地喝道。
望着她冰霜般的眼神,永乐感到莫明其妙兼委屈。
婉儿奔到两人的中间,冲着珑儿喊:“你凭什么以这种语气对公主说话?”
珑儿冷冷地望她一眼,霍然转身往外走。
宇文蓦奕拉住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珑儿甩开他的手。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宇文蓦奕急忙再次伸手想要抓住她。
然而已经太迟。
眼前绿影闪过,人已然消失不见。
永乐急了,语无伦次,说道:“怎么……怎么这样?现在怎么办?怎么能这样?”
她将无助的目光投到雪耀尘坐着的方向,又发现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长孙十四站了起来。
“不要担心,她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然后,又把目投到婉儿身上。
“若以后再听到你对珑儿不敬,我不会放过你!”
婉儿打了个寒颤。
长孙十四从窗外掠了出去。
永乐扑到宇文蓦奕怀里,哭着说:“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珑儿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她难道不知道,秦夕夏是个什么样的坏人么?他……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啊!”
宇文蓦奕此时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珑儿消失的方向。
听到永乐的话,他说:“给她一点时间静一静,或许,是我们太自私了,强行将一些负累添加在她肩上,却没有想过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