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着。
长孙十四觉得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心头隐隐涌起不安的感觉。
她挣脱他的手,回头注视着乐纪人。
“我与十四说几句话可以么?”
宇文蓦奕与雪耀尘以及明日,立即走上前,拦在乐纪人与珑儿之间,说:“你们走吧,就算以后不再回来也不要紧。”
珑儿注视着乐纪人,说:“我会回来的。”
乐纪人没有说话,凌空地跃起。
半空中却又被雪耀尘袭出的冰墙挡住。
他只得专心致志地与三人缠斗。
乐纪人家中的丫髻和家丁,因为乐宅的打斗,都躲起不敢出来了,珑儿与长孙十四走到膳房外面的柳树下,背对着长孙十四。
“珑儿,你到底想说什么?”长孙十四不安地问。
“你站在那里,别动。”珑儿说。
长孙十四后退了一步,猛然想起她要做什么,立即奔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说:“不可……”
珑儿已经被他拉得与他面对着面。
长孙十四震惊地看着她。
她一只手还握着带血的匕首,另一只手,却捧着一颗还在跳动着的心。
“不要!我才不要!笨蛋!”他大喊,恨不得伸手把她的心甩得远远的,但是,又害怕弄坏了,无法再装回去。
他悲痛的喊声,令正在打斗的数人心头一震。
乐纪人首先奔了过来。
珑儿在望见他的一瞬间,飞快地挥去手中匕首,将一颗心切成了无数片。
“珑儿!”长孙十四,雪耀尘,宇文蓦奕以及明日齐声尖叫。
星与阴月,以及叶敏都奔了过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乐纪人悲愤地喊着,把珑儿从长孙十四身边抢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那颗星化成无数片,从她心中跌落,满地都是鲜血,而她胸口的鲜血正不停地涌出。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连最后可以生存的机会,她都放弃了。
她望着众人,虚弱地说:“只要我死了,你们就不必再为了我对抗天神,这样就很好,我只要大家幸福快乐地活着。”
“珑儿……”叶敏奔过来,跪在地上,紧紧握着她的手。
“娘亲,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无法解开你身上的伤……”珑儿愧疚地说。
“薛无泪已经把解药给我了,你不要担心。”叶敏说。
“他……”珑儿想起了永乐,在失去了弘宝王的宠爱,又得不到雪耀尘的爱情时,她该如何是好。
叶敏知道她的心思,说:“她很好,她把一切不快乐的事情都忘了,只记得她的娘亲和父亲以及长孙一,长孙一已经把他们都带走了,他们将来会很幸福地生活的。”
“那就好……”珑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瞳孔在扩散着,无神的眼睛只注视着长孙十四,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除了他,如果他死也不愿意服下青龙之心……
她伸出沾满鲜血的手,长孙十四急忙握住她的手。
“不要死……不要魂飞魄散,要好好地活着……求求你……”
长孙十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哪怕她快要死去了,他依然无法答应她,因为他没有勇气单独活下去。
这时候,乐纪人忽然哈哈大笑。
众人迷惑地望着他。
乐纪人望着珑儿,冷冷地说:“这不是正好吗?血肉之躯,如此脆弱,你在人世间的任务已经完成,长孙十四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服下你的心,你会带着愧疚而死去,回到天庭中,仍然是圣女青汐,一个拥有仙体,不老不死,永远受我控制的奴隶!”
“你不会如愿……”珑儿轻轻地摇头。
“我已经和离约和了,无论在何处,都会同在,我再也不会成为神……你不要再妄想,我……我不值得你……你爱……所以……所以……”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身体已经慢慢地融化,变作灿烂的星光,闪耀在众人面前。
“珑儿!”长孙十四拥着面前那簇光。
那光却像雾一样散去了,飘上了天空。
缓缓地,化作了无痕。
“你休想!休想从我手中逃去!”
乐纪人疯狂大叫,凌空飞起,捉住了一缕星光,然后飞身向下,摘下一朵蔷薇,将那一缕残破的幽魂锁在花之中。
“你为什么还不愿放过她!”长孙十四怒吼。
乐纪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地一拂袖。
长孙十四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起,弹在围墙,又重重摔下。
他立即跳起来,飞向乐纪人,与他战斗在一起,企图抢夺他手上的蔷薇花。
众人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然而神的力量并不是人类可以抗恒的,没打斗多久,星已了被打成重伤,重重从空中摔下,狂吐出一口鲜血。
“死女人!”阴月奔过去。
在她站起的一刹那,她的琴弦骤然地断掉。
星摔在蔷薇花众中,脸向旁一侧,就此死去。
“星!”阴月趴在她身上大哭,然而无论如何哭泣,她都已不再会醒过来。
所有人都被打成重伤,倒地吐血的时候,天边忽然降下了七彩的光芒。
“住手,不需要再打了!”
是桃花上神与龙帝,从天空缓缓降下。
乐纪人抬起头,注视着两人。
“你们何以会来?”
“是奉了天帝的旨意。”龙帝说。
桃花上神伸出手,说:“把汐儿的灵魂交给我,就算你再怎么努力,那缕魂都已经不能修复,只有交给我,放在桃花宫的玉瓶中千万年,才会有了知觉,你这又是何苦。”
“她是我的!我永远也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乐纪人冷漠地说。
“她不是,她只是一介小神。”龙帝看着他,伸出手,手中显现出七彩的光芒,将乐纪人团团围绕。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这一切,只是你的考验,将要成为下一任帝君的考验,也是下一界的四神候选人的考验,你还要执着到什么时候?”
那七彩的光芒,同时也笼罩着雪耀尘和宇文蓦奕,长孙十四。
一刹那间,他们的眼睛变得清明,身上的伤口在慢慢痊愈。
乐纪人全身一震,狰狞的神情也在这一刹变得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