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展令扬却没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道,“本来事情应该一直照着你的计划稳步进行。却没想到,我的出现让原本眼里只看到你的忍,竟然脱离了你的掌控,甚至为了要跟我在一起,打算放弃对帝国财阀的继承,放弃成为双龙会的白龙,放弃跟你共同的梦想。所以你才憎恨我,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我。以前是因为顾及到忍,怕忍知道了之后会恨你,所以你才会畏首畏尾,不敢冒然行动。现在呢,当你知道我离开希瑞他们,当你知道连忍也不知道我的下落的时候,你才会毫无顾忌地花重金找来金牌杀手Ivan来取我的性命。”
“你怎么知道我找Ivan的事?!宫崎耀司倒抽了一口冷气,显然已经有些受惊过度了。
“当然是Ivan亲口相告的喽,不信你也可以打电话确认,要不要我把号码告诉你?”展令扬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宫崎耀
司问了什么白痴问题一样。
“你见过Ivan了?”宫崎耀司有些不确定,如果他跟Ivan碰过面的话,没道理现在还活着坐在这里废话。
展令扬耸了耸肩,“我们天天见面的,至少来这以前是这样。”他是无意隐瞒事实的真相,因为他知道,Ivan会跟他讲宫崎耀司的事情,就代表他不介意他跟宫崎耀司摊牌。
“天天见面?”怎么可能?
“是啊,因为我们住在一起嘛。”展令扬不厌其烦的解释,还顺便送给他一个“你还真笨”的表情。
“你跟Ivan住在一起?”宫崎耀司的表情,好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呀。同样的问题你还要重复多少遍呀?”展令扬夸张的翻了个白眼,用一种受不了你的语气答道。
“你怎么会和Ivan住在一起?”宫崎耀司打算不追究他的不良语气,继续问着困扰自己的问题。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去倒杯水,回来再跟你慢慢解释。”展令扬说完站起身,然后以超级龟速,“迅速”向吧台前进。
“你在干嘛?你能不能快一点?”照他这种速度,恐怕天黑他也得不到答案。
可是展令扬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加快速度,反而更加放慢已经不能再慢的脚步,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是在原地踏步。
“我是很想走快一点啦,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坐太久的原因,脚好麻哦。所以,只能慢慢来喽。”说话的同时,展令扬还不忘做出痛苦难当的表情还配合自己的一番合情合理的正当理由。
“算了,你还是坐回沙发上去,水我给你倒。”宫崎耀司也不管他是真的脚麻,还是装的。他只是想快一点知道答案而已,话刚说完,人已经超过仍在原地移动的展令扬,直奔吧台。
“那就麻烦你了。”看着他的背影,展令扬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随后才又重新坐到沙发上。
宫崎耀司很快倒了一杯水,然后啪的一声放在展令扬的面前,力量之大,让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
“喝完了快说。”他没好气地说着。
展令扬乖乖地喝完那杯来之不易的水,然后才开口说道,“我之所以会离开异人馆,离开希瑞他们,是因为家族问题。其实呢,我的本名并不叫展令扬,而是叫龚季云。”
“龚季云?你是飞鹰集团现任总裁龚冀轩的三公子龚季云?”宫崎耀司再次惊掉了好不容易合上的下巴。
展令扬点了点头,“没错。而‘令扬’这个名字是从龚家的族谱中记载的一位龚家祖先那借过来的,‘展’是母姓。”
宫崎耀司听完他的话,皱了皱眉,“母姓?我记得,龚冀轩的妻子好像不是姓展吧?”
展令扬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挑眉看着他,好像是在嘲笑他怎么会问出如此幼稚又白痴的问题。
看着他那张气死人的笑脸,宫崎耀司有些不悦地开口,“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不姓展。”不姓展……
“啊!”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宫崎耀司低喊出声,难道这小子和忍一样……“难道你是私生子?”不会吧?
“啪啪……”展令扬一边拍手一边用“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说道,“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品耶”。
“你在开玩笑吧?”看着兴高采烈的展令扬,宫崎耀司很难想像这个老是笑着的家伙竟然会是一个私生子。
在他的眼里,私生子要么是羞于自己的身份,整天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处处觉得自己矮人一等;要么就是像伊藤忍一样,愤世嫉俗,嗜血成性,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气息。
反正就是不会像展令扬那样,整天顶着一张天下太平的笑脸,好像没有什么事会让他烦心,令他痛苦一样。
这样的人,会是一个私生子?
“喂,我说宫崎老兄呀,谁会拿自己是私生子这种大——事来开玩笑?”展令扬一边说还一边张开双臂,好让宫崎耀司明白,他所说的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会玩笑。
“那Ivan有什么关系?”好吧,他相信他是私生子,但是他是私生子跟和Ivan住在一起这之间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展令扬一脸的肯定。
“什么关系?”
展令扬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你没救了”,“你想一想,我上面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再加上我呢一共是三个人,对吧?”说完他看了看宫崎耀司,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而宫崎耀司当真点了点头。
“你还不算笨吗?还知道二加一等于三呀。”展令扬用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说道。
“你……”方知上当宫崎耀司已经气得找不出任何词语来诅骂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深吸一口气,平熄怒火后,他才继续说道,“然后呢?”
“然后?我都说到这里了你还不明白?”展令扬夸张地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表示自己真的是很惊讶。
“你什么都没说,我应该明白什么?”噢,他真的不应该来的。宫崎耀司在心里想,他开始觉得自己是否能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感觉他已经面临崩溃了,展令扬叹了一口气,“这其中的道理不是显而易见吗?我老爸有三个儿子,可是呢,飞鹰集团下任总裁的宝座,才只有一个。我这样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宫崎耀司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找Ivan杀你的人,是因为不希望你有朝一日成为飞鹰集团的下任总裁?而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你那群死党,离开忍的?”
展令扬点头,十分大方承认,“没错呀,人家可是很惜命的。”他之所以选择对宫崎耀司隐瞒自己“离家出走”的真相,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怕节外生枝,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的回答,让宫崎耀司大为失望,让他已经有所消除的厌恶感再次重现。他越来越不明白,伊藤忍为什么会选择跟这种人在一起?贪生怕死,为了自己的性命竟然可以抛下自己的生死挚交,像他这种人也配跟忍在一起?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冷冷的语气中带着毫不遮掩的厌恶之意。
展令扬摇了摇右手食指,“当然不是啦。我找你来主要原因呢,是帮你分忧解愁的。”
“替我分忧解愁?我有什么忧愁之事需要靠你来开解?”
“噢,是这样的,我找宫崎兄你来呢,主要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如何才能让忍那家伙继承帝国财阀的办法。不过,宫崎兄你好像已经找到办法了?那看来我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呕心沥血,苦思冥想出来的绝世计谋是无用武之地了。”
展令扬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一脸婉惜的表情,只不过让人怎么听,怎么看,都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是说你有办法可以让忍答应乖乖地继承帝国财阀?”向来足智多谋的宫崎耀司一涉及到伊藤忍的事就全乱了方寸,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果然不假,关心则乱嘛。
“那是当然啦,不然人家干嘛费尽周折千里迢迢的从法国来到日本找老兄你呢?如果不是因为要帮你,人家我现在应该是躺在蔚蓝海岸一边吹着海风,一边享受日光浴,一边欣赏沙滩美女呢。”展令扬一边说还一边用埋怨的眼光斜睨着坐在对面的宫崎耀司,他在用眼神告诉他自己之所以窝在这个连转个身都费劲的小小岛国上,完全拜他所赐,他要用眼神来让他愧疚。
可惜,宫崎耀司的神经太过大条了,根本没有发现展令扬那翦翦水眸所表达的无限的心意,满脑子里都想着一句话“忍继承帝国财阀”。
“如果你真的有办法让忍继承帝国财阀的话,你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可是……”宫崎耀司话说到一半,突然身子前倾,伸手捏住展令扬的下巴,强迫他的视线与他持平,“可是,如果你敢耍我的话,我会让你当场血溅五步。”话一说完就恶狠狠地抽回手去。
“我当然不会欺骗宫崎兄你了,我又不是嫌命长,你说是吧?”展令扬轻轻揉着自己被捏红的下巴,啧,下手还真不轻。
“哼,你知道就好。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可没时间听他废话了。
“其实呢,很简单的……”展令扬一边说一边对着宫崎司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宫崎耀司看了他一下,抬起上半身将耳朵凑到展令扬的嘴边。
“就是……”展令扬轻轻在他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很快,宫崎耀司眼睛一亮,“这样真的能行?”虽然是怀疑的语气,不过可以听出他已经百分之一百相信展令扬的办法一定可以让伊藤忍乖乖地继承帝国财阀。
展令扬回给他一记熟悉的笑容,说出了他的智理明言,“信我者得永生。”
“你说的办法倒是很好,只是……”只是怎么样才能让忍相信呢?
“你是担心忍会以为你是为了让他继承帝国财阀,才编谎话骗他是吧?”展令扬看出了他的担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的淡蓝色的信封,递给宫崎耀司,“你把这封信寄给忍,我保证他看过信之后,一定不会怀疑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宫崎耀司接过信,双眼深睇展令扬,“你为什么要帮我?”他可不相信展令扬是把他当朋友所以才出手相助的。
展令扬站起来,用手抚平衣服上因为久坐而形成的褶皱,“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他说话的时候头微低着,略长的黑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在帮自己?这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宫崎耀司自诩恩怨分明,尽管他讨厌展令扬,甚至于憎恨他,可是这也不等于他对他的帮助视而不见,他宫崎耀司不是那样的人。
“人情就算了,只要宫崎老兄你帮忙,答应帮人家保密就行了。”展令扬指的是有关自己所说的那段关于家族问题的内容。他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不希望宫崎耀司透露自己的行踪给伊藤忍,而他也相信即使自己不明讲,宫崎耀司也不会笨到对伊藤忍说他见过自己,因为他巴不得伊藤忍跟自己永世不再见面。
宫崎耀司很爽快的答应了,“你放心,我不是多大嘴公。”他又不是笨蛋,当然不会跟伊藤忍说了。
“那——我们就算是统一战线上的盟友了?你应该不会再费尽心机想要人家的小命了吧?”展令扬一边说一边做出我怕死的表情,可是眼睛里却连一点点的惧意都没有。
“只要你这个盟友不率先破坏盟约的话,我当然也不会主动找自己盟友的麻烦。”宫崎耀司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你好好跟我合作的话,我当然不会闲来无事去找你麻烦,但是如果你敢私下里给我搞些小动作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放心,我不会毁约的。”展令扬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虽然已经是盟友,但是宫崎耀司还是觉得自己十分讨厌这个家伙。是的,原本恨得要命,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但是现在,浓浓的恨意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了讨厌。那个可恨的家伙,已经变成了讨厌的家伙。虽然他坚持认为这两个形容词没有什么差别。
“我们已经是盟友了,还客气什么?走吧。”也不管人家接不接受,展令扬硬是拉着他的手与他并肩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