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寒凉的夜风吹过,带起几片早落的枯叶。
苏云煞来到茹妈妈准备好的密室,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苏云煞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九十六年了!
整整花费了她整整九十六年的时间。
勾了勾唇角,苏云煞从脖颈处摸出一个坠子。
银色的链子上挂着树叶形的挂坠,墨绿的色泽泛着幽幽的蓝色,隐约中仿佛有光晕在里面流动,仔细一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把坠子放在房间中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苏云煞拿起瓷瓶,打开上面的瓶塞。有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里面,装的是血。
连轻又的血。
抬起手,倾斜瓶身,粘稠的红色液体从瓶口倾泻而出,滴落在树叶形吊坠上。苏云煞仿佛听见液体和它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就算明知道是幻觉,也依旧觉得那声音无比的刺耳。
“嘶。”
红色的烟雾蒸腾而起,吊坠发出墨色的光晕,苏云煞闷哼一声,任由嘴角边的血迹滑落。
她不能否认的是,她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自嘲的笑了笑,苏云煞收起瓶子。看着重新回归于平静的树叶形吊坠,抿唇不语。
“失败了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风在洛语气悠扬,带着一种意味不明,似讥似嘲的说道。
苏云煞眨了眨眼,淡淡道:“不是还有别的人吗。”
“唔。”风在洛不语,走上前,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吊坠,幽幽的蓝色光晕环绕在它周身,透着朦胧的森冷。
“木芯水精啊,”他的语气不明,脸上来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可是个好东西呢。”他转过身,微微俯视着她,如同艺术品般的双手拿着银链的两端,动作很缓慢,却又有着行云流水般的优雅,亲手把它重新戴在苏云煞的脖子上。
不自觉的,苏云煞打了一个冷战。
不像一条项链,更像是一个庞大的铁索,锁了她整整九十六年,沉重的压得她喘不过起了。可是她却必须,或者不得不背着这条锁链,因为一旦抛弃,就是万劫不复。
下巴被人轻佻的抬起,脸上的面具拿开,苏云煞抬眸,对上那双浓黑中隐隐带着墨绿色泽的眸子,璀璨的如同星斗的瞳孔,眼角精致的线条,无一不展现出这是一双怎样美丽的眼睛。
却也是让她最讨厌的眼睛。
“你的时间不多喽。”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嘴角带着恶劣的笑,好似有些兴奋。
兴奋?
苏云煞皱了皱眉,大概是她听错了。
“抓紧时间,我还是很看好你的。”风在洛道。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风在洛收回手,拢了拢头发,冲她展开一抹灿如朝霞的笑颜,转身跨出一步,如轻烟般消失不见。
苏云煞皱着眉,使劲儿搓了搓下巴。把仍在桌上的面具重新带到脸上,转身走出密室。
既然不是,那么就是剩下那三个人了。
苏云煞抬头看了看夜空中只剩半边的残月,恼火的撇了撇嘴。
时间还真是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