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寒，月光泠泠，通天河上一片刀光剑影。连轻又抬起头，目光中闪过迷恋。如果苏云煞就是风林暗影的煞主，不难想象三年前名震天下的杀神灭天是谁，就这么几个小喽喽，怎么可能难得到她。
“噌。”
长剑出鞘，天上的一轮明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淡淡的粉红色，凌傲瞪大眼，不可思议的喃喃：“魔剑——忘欢。”
“那是什么？”连轻又皱眉问。
凌傲黑着脸，嘴唇抿成了刀子，听到连轻又的问话也没有回答。
夜风吹过，那个张公子看着自己周围一片血红的河水，脸色越来越白。
“最后一个。”耳边响起轻轻的喟叹，张公子住的抬头，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双血红色的双眸。飞溅的血液舞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苏云煞收起依旧银白一片滴血不沾的忘欢剑，运起轻功飞回到大船上。
明月依旧莹白，好像刚才的红月都是错觉一般。
“等等。”凌傲挡在苏云煞面前，低着头道。
苏云煞脚步顿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凌傲慢慢抬起头，凌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苏云煞，你是苏家的苏云煞！”
目光所及中，对面的人瞳孔狠狠的一缩。“你是什么人？”
凌傲抿抿唇，道：“你应该知道我曾祖父的名字，”凌傲闭了闭眼，睁开时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叫青风，苏家苏青风！”
——
衢州城内，车水马龙，这里离着繁都已经很近了，街道上越发的繁华。
雁飞客栈内，连轻又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靠在窗边的凌傲。
凌傲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偷偷瞟了一眼身后，见他还是那么看着自己，凌傲的脸几乎皱成了包子。
“哎呀哎呀你别看我了，我告诉你就是了。”一屁股坐到连轻又面前，凌傲皱着眉头组织语言，试探性的问道：“这个，你知道苏家吗？”
连轻又诚实的摇头。
“也是，苏家灭门那会你还没出生呢，算一算的话，到今年离苏家灭门整整九十年了，苏家的事，除了几个大家族的继承人，或者像我这个幸存者，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毕竟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参与的人大部分都死完了。”凌傲喝了口水，接着说：“不知道苏家，你总知道现如今大陆上最古老的两个家族，卿家和莫家吧，如果按历史算的话，苏家比这两家的历史还要更长一些。苏云煞是苏家最后一任家主，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四岁的时候父亲中毒而亡，但是这个人多智近妖，是整个大陆历史上最年轻的一族之主，但是在他七岁的时候，苏家有宝物被人觊觎，被整个武林的人追杀，最后灭门。苏云煞和我曾祖父大概是唯一逃出来的人，后来我曾祖父隐姓埋名苦练武功，想要报仇，等到武功大成出关的时候，就发现当初的仇家几乎都死完了。”说到这，凌傲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是什么宝物？”连轻又皱着眉问。
“不知道，我曾祖父没和我说，他只说那是就连他也不可以接触的领域，我觉得这大陆上比他武功高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说不能接触，我也就没再问。”凌傲耸耸肩。
连轻又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脑海里就闪过荒绯的身影——他还记得，苏云煞的那个“们”字。
“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连轻又问道，按理说，凌傲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苏云煞的身份，他又是怎么突然知道这个苏云煞就是那个苏云煞的。
凌傲抿抿唇，“是那把剑。”
连轻又挑眉。
“唉，”凌傲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把家底都抖完了：“你知道魔剑忘欢吗？”
“听说过，据说是以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的心头血祭炼而成的一把邪剑，但不是说在断洪寺镇压着吗？”连轻又道。
“听他们瞎说。”凌傲撇嘴。“忘欢剑当初可是名震天下的宝剑，不过是那些人多宝不成反被杀以后恶意传出的恶名而已，这把剑是苏家的传家宝，犹历任家主掌管，我还以为会在那个家族的宝库里藏着呢，原来还在苏家人手上。”看着连轻又还是不明白的样子，凌傲耐心的解释着：“苏家的忘欢剑是特意为苏家人打造的，引星斗月华之力才铸就出来，剑本身有些灵性，所以才会那么出名。但除了苏家人以外，别的人根本使不出忘欢剑的力量，充其不过是一把锋利些的宝剑而已，而那月华之力，就是使得那晚月亮变红的原因。”
连轻又低着头，沉默不语。
凌傲喝了口水润润喉咙，一个人感慨：“三年前有人传杀神灭天手里拿着的就是忘欢剑，我还费心思找了一阵子，唉，果然流言的力量是巨大的。”
“不是流言。”连轻又抬眸，看着凌傲疑惑的脸，淡淡道：“不是留言，杀神灭天的佩剑就是忘欢剑。”
“……”
“……”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