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胡亥忽然命令道。
弋君知道他是在叫自己,犹豫片刻,转过身去,走到阶上。
“坐朕身边来。”胡亥改变一脸冷色,竟露出笑意。
弋君看了看他,不禁暗暗自语,你的邪气又来了。
“陛下,您不可以让她上座的。”下首的李蕙见皇帝让这个怜儿丫头坐到自己的身边,顿时气得就跟丢魂失心似的,急忙阻止,本来她就恨这个丫头,现在更是怒目相对。
“有什么不能?朕高兴,你管得着吗?”胡亥面色一沉,转向李蕙质问道。
“一个宫女,居然和皇帝平坐,咸阳宫里怎么能容下这种犯上的事儿。”李蕙不甘让那个怜儿占了上风。
“是因为你想坐在这个位置上而坐不成吧。”胡亥一阵冷笑,嘲弄道。
李蕙欲言又止,脸色立时就挂不住了,是啊,臣妾哪里有那个福气,和皇帝平起平坐,您准吗?可是,怎么就准了这个丫头。这是唯独皇后才可以享有的特权!
弋君想起来那次在御花园中的经历,李蕙首先动手打了自己,反正不能让她以为那样一番侮辱是无所谓的,今后便还可以肆意欺负自己,那么现在的时机正好可以霎霎她的威风。不管胡亥这次想干什么,自己顺水推舟好了。
想到这里,她故意柔媚地一笑,走到胡亥身边,款款大气地落座下来。
胡亥一见,不禁愣了,竟然有些痴迷,入宫以来,他第一次见到她对自己笑呢!他通读史书,早就知道美人一笑倾国的典故,可是,什么样的绝色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个美儿啊!
他的全身一阵发烫,只觉得热血上涌,也顾不得众人在场,一把抓住弋君,将她顺势放在自己腿上。
别说李蕙、兰兰,所有在场的人见状霎时都惊呆了:皇帝怎么不顾他的威仪了,竟做出这样令人不解的举止来,这个宫女再美,他也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呀。
这边弋君却是一惊,“放开我!”她小脸上盈满愠色,一把推开胡亥,万般羞愧着,气恼地站起身来。
李蕙早就气得忍耐不住,本来皇帝给你那样的荣耀,已是天大的恩赐,你居然傲慢地根本不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谁啊!
“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拉下去,狠狠掌嘴!”李蕙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侍侯在旁的太监们闻令,立刻就走上前来准备拉下弋君去行刑。
“退下去!”胡亥大怒,“有朕在这,谁允许你发号施令了?”他狠狠地瞪着李蕙,斥问道。
“陛下,这个宫女如此放肆,连陛下都敢冲撞,您不能纵容她。”李蕙坚持道。
“是啊,陛下,你这样做,很是有损君威呢。”兰兰在一旁扇阴风道。
“朕喜欢她这样,朕想要怎么对待她都可以,就是轮不到旁人插手!”胡亥冷冷地道。
“你,去骑马。”胡亥看着满盈怒容的弋君,命令道。
“怎么,不敢吗?见她并无反应,胡亥又故意冷嘲道。
“她自然是要骑的,只怕是侍寝的时候落不了红,不能交代,骑了,日后便可解围,是不是啊,怜儿?”李蕙娇唇一撇,话里含刀,百般恶毒地道。
“啪!”李蕙话音未落,这边胡亥却是一个巴掌抽过去,她的嘴角立刻渗下血来,惊得抬起头满脸惶恐又委屈地望着胡亥。
“她要不是处子,朕杀了她,如果她是,朕就把你分尸!”胡亥怒视李蕙,露出七分狠意、三分霸气、十分冷气:你不是要和她叫板吗?朕就让你试试!
“不不!陛下,臣妾决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觉得怜儿颇有几分男人的胆色,怕她一不小心弄破了身子,不是就没法用了。”李蕙狠狠地咬牙忍下气,低声婉塞,双目眯紧,低低地仇视着弋君,却是说不尽的复仇怒火。
弋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却不作声:嬴胡亥,我不是处子,你就要我死,可是你偏要把我弄进宫来的,我若是早就许了人,你又该如何?好啊,我便给了你这个机会——杀我!
“陛下,怜儿愿意骑马。”弋君淡然说道,言毕转身走下台阶,头也不回朝向站在场中的风雷走去。
“你!”这边胡亥却是一惊:妖精,你真骑得了吗?朕是要你屈服,你却又跟朕犟上了?
眼见着弋君走进风雷身边,不顾死活便要上蹬,胡亥急忙甩开衣袖,骤然起身,疾步跃近她的跟前,抱紧了弋君的纤细蛮腰,轻轻一把,毫不费力拥在怀里,合着她一并翻身而起,稳稳落在风雷背上。
“想死是吧?朕陪着你!”他在她耳边嘲弄着说道,之后转向东风,大声命道:“栓上他。”
虎威得令,吩咐属下取来长绳,立刻一边绑了那名刺客,一边固定在马尾上。
弋君心里一阵大惊:赢胡亥,你要做什么?这般残暴地杀人,还要我和你一起吗?
她来了气,想要挣脱,却被胡亥死死地扣紧了,一动也动弹不得,只觉得他用力夹紧马腹,高声“驾”地命令,风雷便照着主人的吩咐,电掣一般冲了出去。
后面东风摆头示意众贴身侍卫上马,紧跟护卫上去,随着皇帝的坐骑,一路奔出宫门。
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远离了咸阳皇宫,奔在通往上林苑专属的御道上,两侧绿草掠过,一行数十人马显得分外壮观。
弋君在马背上,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也不知道栓着的那个人这会儿如何了,怎么他一声不吭,不疼、不难过吗?
身后的胡亥似乎猜着了她的心思,冷冷笑道:“他还没断气呢,你得再陪朕玩一会儿。”
“嬴胡亥,你强迫得了我的人,却管不了我的心!”弋君真的生气了,大声地喊着回敬他。
后面却传来胡亥一阵霸气地狂笑:“你的心照样得听朕的,你不让它听,朕也要让它从!”
宫里这边,李蕙看着他们远去,却是忍不住嫉妒地骂道:“哪里是惩罚她,分明两个人一起去玩了,死丫头,你等着!”
兰兰暗笑,邪媚地鼓气儿道:“姐姐,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由着她去好了。”
“不行!这个怜儿的来路,我一定得搞清楚!”李蕙满脸愠色,气得红若落日的晚霞。
兰兰不禁略略侧目:那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