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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总给人种阴森骇人的错觉。

冰冷的大理石微微的透出寒光,走道的尽头,隐约的传出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忽不定的拂过鼻间。

一道深蓝色的背影如鬼魅般迅速的闪入看守的重地,整个牢狱给人的悚然感令他深深的皱起了眉,足下混合着血液跟流水的液体止去了男人的步伐,他不悦的睨着墙边的刑具。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挂在墙头折磨人的器具让他心绪不宁。

叱了声,鞋尖轻点,他如飞燕般轻巧的踏过层层积水,深蓝色的大衣忽的隐入暗处,不为别的,只为那个突然闯入,有着一头焰色毫发的男人。

蓦的,一道如雷般的怒吼响彻整个牢室,刺耳的回声一直回荡在四周,这语调听着让人心惊,踏过地板的声响沉重而急促。

蓝衣人敛下了眉,他想不到封笑湖能找到这来。

"死光头!你在就给老子出个声!"

额上的汗滴不停的往下落,他顾不及擦去,只为满地的血迹,跟空气中那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她独有的气息。

抽出腰间的软剑,他毁去层层门锁,急躁的想要摧毁这座让他不安的刑室。

如果她有事……

如果她有事,他是死也不会放过这宫廷里的所有人!

"光头!"

找不到!

他打开了无数的牢门,见过无数的犯人,而其中,就是没有他要的!

"出来!死光头!你快出来啊!"

种种不详的预感缭绕在心头,他匆忙的抹去额上的冷汗,不敢多想。

耳边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趴在流水旁的九音微微的睁开眼。

张了张唇,九音试图发出点声音引起那人的注意,却因为多日没有进食,全身无力,整个人已完全虚脱。

她身上的衣裳湿透,半个身子被迫的沉浸在水中,任着缓缓流动的泉水无情的浸泡着她的伤口,前些时候的鞭伤,怕是已经发炎,腐烂,拼了命的,九音试图往外爬。

脚尖不知是碰触到什么硬物,连带的牵扯到身上的鞭伤,钻心的疼痛弥漫着周身,一丝呻吟,自然的由嘴角逸出。

也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声响,那道急促的脚步声转移了方向,正急急的往这里赶。

没多久,封笑湖火红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她面前。

"死光头,原来你躲在这,老子还有很多帐要跟你……"接下来的责备因瞧到九音身上那些个触目惊心的伤而纷纷打住。

"救……"紧紧的抓着封笑湖朝她伸来的手,九音微弱的喊道:"救……她……"

"……混蛋!"整个人呆滞了两秒,待回过神,他狠狠的叱喝了声,粗鲁的将身上的大衣撕成条状,只手将她由水中提起,因长年习武而长满粗茧的大手笨拙的包扎着她背上的伤口:"该死的,你可恶!"

过于粗鲁的动作弄疼了她,九音吃痛的皱紧眉,没有闪躲,只是一再重复的说道:

"救……艾……"

"救什么救,你都自身难保了!"

火大的吼回去,他快速却又不失温柔的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回去。"

这次,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将她纳入自身的羽翼。

"回哪?"抬眸,九音模糊不清的问。

闻言,封笑湖突然沉默,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脑海中飘过一张绝色的容颜。

他为什么要帮他。

为什么要活生生的将她推给他?

他很想知道,在那张美丽的笑容背后,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回山上。"

一瞬不瞬的,他凝视着她。

权势,女人,财富,对他来说都是一文不值,在很久以前,他就放弃了一切,而现在,他能看到的,只有她。

"我们回去。"

回那个没有外界的干扰,没有任何纷争的世界。

"不行啊。"微微的,她摇头拒绝,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而且那个人,不会再给她走的机会了。

"你不需要想太多。"蓦的,他抓紧她的肩:"你可以把一切都交给我,包括你自己。"

揪在他胸前的手蓦的收紧,九音低垂着脑袋淡淡的道:

"对不起。"

她感觉到环抱着她的手臂顿时一僵,四周的空气也在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沉默良久,他再次收紧手中的力道,说了声:

"走了。"

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率先往外走。

公孙免……

那个先他一步的人。

眸中的寒光微微闪射,他突然低下头问她:

"如果我比他早一步遇上你,即使只有两秒也好,你的选择会不会就不同了?"

这个问题九音一直没有给他回答,也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如影的刀光闪入眼帘,只手环抱着九音的封笑湖反应很快,脚跟一退,闪过了侍卫兵的刀刃。

他抬眸望着眼前这群蜂拥而至的喽罗,突然有点想笑,公孙免那抹笑容,他似乎有些懂了。

-我只要你救她。

在那个人眼中,不止是他,还有她,都只是颗棋子。

悠闲的赏玩着手中的白棋,舒适的落座于躺椅上的美人蓦的睁眼。

微风拂拂的吹过,一只有着火红色翅膀的蝴蝶不慎闯入他的世间。

也许是惊骇于他举世无双的美貌,碟儿扑哧着翅膀朝他的方向飞来,并乖巧的落在他的肩头。

轻轻的叱笑出声,他温柔的抚摩肩上的红碟,淡淡的叹息声幽幽的逸出唇畔:

"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世界。"

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纤细修长的指忽的收紧,他蓦的将肩头的红蝶捏碎。

片片伴着血迹的残翅随风飘入空气中。

他这是要扫除一切横在他面前的阻力。

即使她会恨他。

"公孙免,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一道同样怡然自得的低沉嗓音由入口响起。

紧紧的捏着手心的棋子,他不看来人的笑出声:

"怎么会?"

"我是客人,你不招待一下我吗?"甩去鞋尖的水滴,他悄然落座,抬眸,他直视着眼前这个美丽的男人:"只差一点,中计的,会是我。"

"秋穆枫?"低垂着头,他温柔的笑开,分别摆弄被打散的黑白棋子。

"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娇容啊。"他答非所问,轻佻的勾过他的下颚,赞叹。

"谢谢。"不着痕迹的,他推开他的手:"咱们来下棋吧。"

"赌注呢?"

"她。"

有一刻的沉默,他无言的看着那个笑得美丽动人的男子,岁月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竟还能有如此娇艳绝美的容颜。

他的美,确实是举世无双。

半晌,他突然问道:

"你爱她?"

既然爱她,为何要如此轻易的将她让出。

既然不爱她,又为何闹出如此多的事端。

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公孙免还在笑,仿佛他这一生,能留下也只有这一张倾城的笑颜。

"我恨她。"

淡淡的呢喃飘散在空气中。

如果从她一出生,或者从相遇的那天起,他就不给予她机会走入他的世界,也许现在,他还会是原来的公孙免。

即使人生过得虚假,那也是他的选择。

而她,却打破了他一切的原则。

"不骗你,我真的恨她。"

恨不得,她没有出生过,恨不得,他们没有相遇过。

如果不是她。

他不会尝到那种掌握不到的空虚,跟心痛。

如果不是她……

"我没想过我会输给一只鸟,而事实是,我真的输了,一败涂地。"

伸手接过公孙免递过来的黑棋,秋穆枫忽然开口道:

"你说你为了她,可以抛弃世界,只是自欺欺人罢。"

公孙免抬眸:

"为什么?"

"因为在那之前,世界会先抛弃你。"

这话说得笃定。

轻缓的笑声逸出唇办:

"下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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