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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杰走后我就开始陪在那个老人的身边,而且就住在老人的房间里。

  老人名叫葛煜,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我既没有听说过发型界有这么一个人,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文杰带我来这里就说明老人有一定的过人之处,而且文杰说老人是曹可寒的师叔,也就是说老人也是发型界的人,且不论是否在发型界存在过,可起码他是个发型师,若不然怎么会是曹可寒的师叔,要知道曹可寒的发型造诣非同小可,那他师叔一定也很成就才对。

  抱着早点离开的念想,也抱着学有所成给文杰看看的心境,我开始了苦修,而且这一修就是三个月之久,修的一年过去了,春天都已经来了。

  起初的那段时间葛老总是不抬眼的看我,对我的愚笨更是丝毫不喜欢,每每看到我愚笨的研究什么的时候,总会嘲讽冷哼一声,就好像天底下只有我最不成器一样。

  只是慢慢的,葛老似乎对我不屈不挠的精神所感动了,偶尔的会对我指点一二,可是也要我出了不少的力气,时常的我要从早到晚帮助敬老院其他的老人洗衣洗被子,就连身上长了脓疮褥疮都要我亲自动手去弄,平日里大大小小琐碎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我包下了葛老同院里所有老人睡前洗脚,和早起梳头换衣的事情,弄得其他院子的老人都争着抢着的要过来这边,偶尔的还都过来凑热闹。

  从开始的只是照顾葛老一个人,慢慢的我成了一个院子的老人,每天都累的很晚才睡,起来了又要照顾这些老人。

  渐渐的我已经习惯了,渐渐的也开始融入到这些人里面,常常的我晚上起来看书,这一点每每给葛老发现都会要他骂半个晚上,弄的我没次看书都是提心吊胆的,白天没时间看,晚上看还要给葛老骂。

  只是即便是如此我也从没有放弃过,可天不遂人愿,葛老终于把我的书都扔到炉灶里去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看过书。

  白天的日子匆忙,到了晚上就会想念爸,想念文杰,可是文杰却始终没有来看过我,偶尔的我会打电话给文杰,可文杰都只是家长里短的和我说些话,犹如亲人的温暖总是源源不断的传送给我,可我却感觉不到文杰贴心的那份守候。

  电话里的声音让我总那么的期待,可是每次通过电话后,文杰又都是忽远忽近的,让我说不清也理不清。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葛老对我的态度,从一开始的那份不理睬,到如今的重视,葛老已经不再让我做任何的粗重事情了,只是偶尔的还让我帮帮忙去做点事情,弄得院子里的那些老人一见到葛老就抱怨。

  “不愿意来都走,我没求着你们来。”葛老的脾气很是古怪,这一点倒是和曹可寒很相似,或许是有点成就的人都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说你这个老头啊,你说你一开始怎么折腾这丫头的啊,现在怎么变了个样了,连洗洗脚都不行了,你这是闹得什么脾气,不洗脚怎么还不能给我剪个头发了?”院子里的张大爷又来找麻烦了,说不定一会葛老就要动怒了。

  “外面没有剪头的么,来我这里找什么剪头的,她不会。”葛老一转身去了床上,理都不理张大爷了,我只好过去劝张大爷先走。

  张大爷也是极其的不情愿,但还是起来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的说葛老没有人情味,以后再也不来了,可是这话张大爷都说了几十遍了,每每的几天后还是会来。

  张大爷一走我就回来了,忙着收拾,收拾完了就坐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不然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书给我烧了,现在也不用帮人苦力了,剩下的就只能是坐在房间里坐着了。

  要说起葛老也是个长相出色的男人,虽然五十几岁的人了,可看着却一点都不苍老,而且五官端正,轮廓清晰,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英俊的男人,只是上了年纪不愿意打扮了,穿的也总是随随便便的,看着不那么的精神了。

  “去把我床底下的箱子拿出来。”葛老说话我起来去床底下把箱子拿了出来,早就知道床底下有个箱子,只是葛老一直没有要打开过,我也没问过。

  拿出了箱子我放到了一旁,扫了扫上面的灰尘,才打开了箱子,结果箱子一打开我就愣住了,箱子里装的竟然是十几把剪刀和木梳。

  “现在起都是你的了,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姓张的不是要你给他剪头么,一会你过去给他设计一款头型,记住了要是我不满意,明天你就走人。”葛老最终还是收了我这个徒弟,而且是当成了一块宝的徒弟。

  第一天给张大爷设计头型我就给他剪了个别出心裁的头型,当然也是算准了葛老要整张大爷,才会狠心给做了一个只有年轻人才会喜欢的头型,还在头顶给剪了个参差不齐,结果张大爷骂了我一整天,晚上了还不让我睡觉,我躲在房子里都不敢出来,葛老却乐的晚上睡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我都不敢出门,葛老就带着我去找了张大爷,把张大爷给数落的说不出一句话,把这几个月张大爷在我身上贪的那些便宜都给找了回来,张大爷竟脸红的什么也没说,噶老临走还说以后谁要是再拿我不识数,就和他没完,从那时起,我就成了葛老的掌中宝,什么时候也得想着我,而葛老也把毕生所学都一点不留的都传给了我,还跟我说能拿走的都别留下,他老了,早就没人稀罕了。

  葛老还说我们这一行吃的也是青春饭,过了最好的年纪,事业也就到了低谷,我的年纪他都嫌我大了,要是我十八九岁就好了。

  葛老也说我在这一行想要混出名堂,起码要有人帮我,如果没有就是手艺再好也没用,即便是出头了,也只有十五年的光景,这东西不该教给我。

  我听这话的时候一直很专心,葛老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想以后自己有所成就身边会有什么人,葛老看着我不仅失笑,告诉我:“当年也有一个女人这么和我说,只可惜她最终选择别人,而我却耗尽了这一生也没得到过什么,到头来执着成了枉然,只留下了遗憾。”

  葛老的身上似乎是发生过什么情感方面的事情,我很好奇,像葛老这样的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一段往事,可却没有问过他,倒是葛老他自己,不怎么高兴的问我为什么不问问他发生过什么事,就那么不值得好奇。

  葛老这么一问,问的我都木纳了,半天才说有。

  “不爱说了。”葛老一转身就闹脾气了。

  其实陪着葛老的日子慢慢的我已经依恋上了,开始对一个老人产生了诸多的好奇。

  日子开始轻松惬意起来,葛老教会我的不单单是手艺,还有一份沧桑过后平淡的心境,这让我学会了要学会放下和珍惜。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半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葛老跟我说可以走了,而我却开始舍不得,不打算这么快就离开。

  一方面是我在等着文杰过来接我,一方面是我不想就这么离开葛老。

  葛老毕竟上了年纪,而且敬老院虽然好,但是毕竟没有亲人在身边,所以我想带着他离开,只是一直没有取得他的同意。

  每次我一说要和葛老一起走,葛老都会骂我一顿,弄的我现在也不敢开口和他说了。

  而一方面文杰那边始终都没有消息,我曾回去了一趟文杰那里,但是文杰没有回来,而且就连去了那里我都不知道,人去楼空,连一个人都没有,才发现我连他的消息都没有。

  初夏的时候我个文杰打了电话,问他在美国的地址,文杰说他再过不久就来接我,要我等着他,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想着或许文杰过几天就真的来接我了。

  只是我等到的人却不是文杰,而是另外的一个人。

  “那个萝卜头你给他弄得?”一大早刚起来葛老就出去了,回来就高兴的两眼放光,一开口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院子里的吴老板儿子过来了,非要我给他设计一款头发,吴老板的儿子是个暴发户,也就是突然有钱了的土豪,昨晚他一再的要求,我不好拒绝,可一看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实在是没按什么好心剪了一个,没想到要葛老一早就看到了,笑的合不拢嘴了。

  “他总盯着我看。”我收拾着东西,葛老看了我一眼,呵呵的笑个不停,也就是在那时候,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葛老转身和我一同看了过去,而我们都是意外的表情。

  “曹可寒?”我不禁开口,而葛老俨然是不待见的样子,冷哼一声坐到了床上。

  曹可寒进门先是左右的看了两眼,目及我手上正放下的剪刀走了过来。

  “吃惊么?”曹可寒站在我面前问我,一脸的沉冷。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葛老又看着曹可寒,曹可寒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释然了。

  “你坐,我给你倒杯水。”说着我要去给曹可寒倒水,曹可寒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又将我拉了回去。

  “别走,我不渴。”曹可寒一把将我拉了回来,我抬头看着曹可寒,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和曹可寒说我们之间不可能存在男女关系。

  “那你放开我,你先坐一下。”我说着慢慢的把曹可寒的手拿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葛老,葛老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坐到了床上,曹可寒这才转身看向葛老,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师叔。

  “谁是你师叔,滚蛋,哪来的那滚!”葛老的脾气又来了,不过看曹可寒丝毫没有变化的脸,应该是早就领教过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果不其然,曹可寒竟然一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抬起手放在了桌上,我随后坐在了葛老的身边。

  “那阵风把你吹来了,怎么你师傅这两年不出来了,不是威风的狠么?”葛老似乎是和曹可寒的师傅有什么过节,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谢谢师叔挂念,改日我会告诉师傅。”这话说的,怎么还能是改日,我看了一眼葛老难看的脸,马上打了个圆场。

  “你来这里是找我还是看葛老?”我转过去看着曹可寒问,曹可寒马上看向了我,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反倒让我有些不舒服了。

  “找你。”曹可寒末了干净利索的一句话,我马上看了葛老一眼。

  “我出去一会,您先坐坐,回来就吃饭。”起身我要离开,却给葛老拉住了。

  转过脸我看着葛老,葛老说:“不用出去了,滚吧!”

  “你……”曹可寒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微微的一愣,马上拉住了葛老的手:“我和他说。”

  “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毛头小子,毛都没长全呢,看不上,趁早滚蛋。”葛老说话向来是如此,曹可寒的脾气又什么时候好过,结果这两个人唇枪舌战的就吵到了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着谁,针尖对上麦芒了。

  “好了!”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门口站了不少人看热闹,我在不要他们安静下来,门口的人就要敲锣打鼓的进来了。

  曹可寒先一步看向我,葛老又骂了一句,但两个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我看了一眼门口,马上过去把房门关上了。

  “我去打饭,您不能在骂人了,不然我就不回来了?”我有些不大高兴的脸,葛老冷哼了一声,轻蔑的白了我一眼,谁知道我都没往心里去,曹可寒到是脸一黑,告诉我收拾东西。

  “你是脑子进水了,把自己当龙王了,你当这是你们家呢,她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么?”又来了,这要是把曹可寒留下两个人一会就又吵起来了,没什么其他的好办法我拉着曹可寒去了外面,关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生气的葛老。

  “您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我说完才关上门,顺便把门口的人都散了。

  看看人都走了我才看向正看着我的曹可寒,低着头朝着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思着该怎么和曹可寒说。

  “你怎么找到我的?”结果寻思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怀疑你在这里过来看看。”就只是怀疑?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惦念着不忘,也亏得曹可寒这么执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过去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我希望你都忘记。”我转开脸一边走一边说,曹可寒却始终没有说话,即不回答也不反驳什么。

  “你……”走了一会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脸问曹可寒,谁知道竟看到曹可寒专注着没有离开的双眼。

  我突然的转开了脸,曹可寒却问我:“学的怎么样了,能出师了?”

  我突然的一滞,但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不想让曹可寒这么糊涂下去。

  “不要岔开话题,我们该说清楚。”听我这么一说曹可寒不禁转开脸把手背到了身后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院子里的景物。

  “有什么好说清楚的,你有你不喜欢的权利,我也有我喜欢的权利,我没办法要你喜欢是我的无能,你有没有办法阻止我喜欢你就是你的事了,一线情缘我愿意,你还能一剪子杀了我?”曹可寒一转头看向我,反倒是看的我毛骨悚然,有些吃不住劲了。

  “你还这么年轻,又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论长相才貌都不输人,何必要和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一般见识,好女人有的是,早晚你会知道找一个爱你的人比你深爱的人的难能可贵之处,你又……”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有道是舍我其谁?”曹可寒就是这张嘴好,说起话说的人头昏脑胀,无言以对,明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死人不可能活过来,可经他嘴里这么一说,反倒是有要活过来的迹象,让人都一阵阵的茫然。

  我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转身只能朝着别院的厨房走,曹可寒就这么一路跟着我去了厨房里。

  一进厨房就有人交头接耳的,这地方本来也不大,吃饭的人也都是认识的人,一见到我和曹可寒说起背后议论纷纷的话都不背着我们,有的人甚至还问我是不是老公找来了,问的我脸都红了。

  “你怎么也跟着进去了?”离开了厨房我就问曹可寒,曹可寒却回头看了一眼回来问我:“你觉得我的长相给你丢人么?”

  “这和长相没有关系,是本质关系,你和我根本就不合适,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人都说你很年轻,那意思在明显不过,我像你姐姐,难道你想等到不久的将来有人说你找了个黄脸婆么,女人老的很快,一旦那时候你会喜新厌旧的。”我也是一时顺口那么一说,谁知道曹可寒就好笑的告诉我:“不会有那么一天,你要是真是这么担心,我可以老一点,三岁,六岁,还是九岁,我无所谓,只要你高兴。”

  曹可寒的振振有词让我一下又安静了,实在是没什么办法索性不说了,负气的在前面走着。

  回到了葛老那里我放下了饭菜,原本我就带了曹可寒一份回来,理所当然的曹可寒会坐下和我一起吃。

  葛老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是不大喜欢曹可寒在这里出现,可也没多说什么。

  吃过了饭我和葛老说出去走走,葛老倒是很通情达理没有说我,我这才和曹可寒出去。

  其实敬老院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不过出了敬老院倒是可以走走,这附近都是山,到处都很安静,少了城市的喧嚣,其实这个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

  离开的路是一个上坡,我一边走一边悠然的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想着过去那些日子里自己的懦弱。

  “我一直觉得我深爱着李允浩,而这种爱会左右我一生一世,直到我老死的那一天。

  离婚那会我恨李允浩,恨到我把一枚戒指生生吞进了腹中,我面对着那个狠狠把戒指扔到我面前的女人,我不服气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们会得到报应,得到天底下最残忍的报应。”走着走着我突然的说,而身旁的曹可寒竟突然的拉了我一下,问我:“你吞了什么?”

  我看着曹可寒,没有回答他,而是依旧静静的走着,讲述着一个女人悲伤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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