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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人已经无法能够理解我那时候的心情了,可很多年后我却常常的想起曹可寒的那句话,那句:十年后她若未嫁我若未娶我就娶她,的誓言。

  文杰在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决定要住院一段时间,接受第二次的微创肝脏切除手术。

  按照医生的说法,文杰的肝脏上出现了癌病,只要控制住不扩散到其他的地方,将癌病的地方切除掉,手术只要成功,再配合放化疗就可以康复,最保守的预计文杰也会多活十年。

  我和曹可寒陪着文杰在医院里住了下来,我负责文杰的饮食起居,曹可寒负责文杰的检查以及各项我所不能胜任的事情。

  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从开始三个人住在一起的不适应到慢慢的习惯,对着曹可寒开始时候的尴尬也睡着长时间的相处淡了。

  今天是文杰这个疗程的最后一次放疗,文杰说什么不同意我陪着他进去,按照医生的说法,家人和朋友都不允许进去,曹可寒也给赶了出来。

  我坐在椅子上,始终很紧张的握着手,曹可寒站在对面,身体倚靠着墙壁,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安静。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可文杰还是没有出来,我突然的站了起来,曹可寒却眼疾手快的走了过来,将我搂进了怀里。

  “听我说,他不会有事。”我几乎要哭出来,却因为曹可寒的一句话完全的冷静了下来,一双手用力的抓住了曹可寒的衬衫。

  “我担心担心…会很疼!”那时候我突然无助的像个孩子,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眼泪顺着眼眶向外流着,把视线都模糊了。

  “如果不疼就不会好,现在的疼预示着康复。”预示着康复?我慢慢的离开曹可寒,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而曹可寒就在那个时候低头轻轻的吸起了我脸上的泪水。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错觉,仿佛看见了一个梦幻般的影子在亲吻着我的脸,一颗颗将眼泪都吸进了嘴里,我努力的想要看清这个人,却发现眼前的人竟是另外的一个人。

  我突然的推开了曹可寒,慌张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心乱如麻的转过去靠在了墙上。

  文杰放疗室的灯恰巧在那个时候灭了,门无声的向两边划去,我抬头便看到了从仪器上躺着的文杰,几步跑了进去。

  “文杰。”我步上了脚凳,想要扶文杰起来,文杰却朝着我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了走进门的曹可寒,曹可寒几步过去将文杰扶起来背到了身上。

  “医生,怎么样了?”我忙着去问医生,医生把一份资料给了我,告诉我情况很乐观,只要病人保持良好的心态,情况会越来越好。

  回去的路上我就像是哥傻子一样,一会难过一会喜极而泣,这一路不知道要多少人侧目,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听到医生说文杰没事了我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难过着又喜极而泣,就像是个失心疯的人,几层楼而已,电梯里每个人都靠在一边,看着精神病一样的看着我,可我却情绪失控的蹲在了地上。

  回去的时候我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还去了洗手间洗了脸,回到了病房的门口松了一口气才敢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曹可寒正在给文杰盖被子,我进门转身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过去和文杰说:“现在的沙子真多,医院里都能迷了眼睛,还是一双。”

  我突然的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红了,忙着替自己澄清:“我没哭,我是昨晚没睡好。”

  “我说你哭了么?”起身曹可寒一边起身去拉上窗帘一边嘲讽的冷嗤,我却看着文杰有些不愿面对。

  文杰的脸看上去很苍白,而且眼角发黄发绿,是肝病最常见的表现,刚刚做过放疗的文杰看上去也很虚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一样。

  “过来。”文杰声音很微弱,我马上走了过去坐下了,唯唯诺诺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不愿意看文杰。

  文杰把手伸了过来,把我的手拉了过去,十指紧扣着,平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了。

  曹可寒转身看了我和文杰一眼就离开了,病房的们关上我看向了文杰,发现文杰的额头已经细细麻麻的都是汗珠了。

  我扯着袖子给文杰沾着额头上的汗,文杰只是闭着双眼躺下,呼吸看上去都很疼,没一下都很轻很缓慢。

  偶尔的疼的厉害了,文杰就会咬着牙狠狠的扣着我的手,之后就会慢慢的松开,有时候我都觉得文杰的身上什么东西在剜着他的肉,突然的就那么一下,疼的文杰一下就扣紧了我的手,紧紧的咬着牙关,额头突然的就会渗出许多的细汗……

  那是一种锥心的折磨,我流着眼泪却一声没有吭过,一直陪着文杰到睡着了,才慢慢的不哭。

  文杰的手慢慢的松开,整个人都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的松弛到没有一点力量,虚软的再也不动一下。

  我知道文杰已经不那么的疼了,掀开了一点被子打算把文杰的手放进被子里,才知道文杰的身上已经出透了汗。

  放下了文杰的手我开始担心文杰会着凉,回头看着门口并没有看到曹可寒在门口,就打算起身去拿毛巾,起身却差一点就瘫软到地上,要是没有床我就会瘫软在地上,才知道我已经坐了近两个小时,而文杰就这么忍了两个小时的疼痛,天知道这份疼痛有多重,他知道这份疼痛有多重。

  勉强站起身坐在椅子上缓了口气,起来才去洗手间里,把干毛巾都拿了出来,才掀开被子打算给文杰擦一擦,可文杰的身上出了太多的汗,靠毛巾根本就不能擦干净。

  停下手我看了看病房里,觉得温度还不能让文杰感冒,但湿漉漉的被子里就这么睡着却对文杰不好。

  转身我去拿了文杰干净的病服,掀开了一点被子,开始从文杰的下身给文杰换上。

  文杰睡的很沉,我给他换衣服他都没有一点反应,经常照顾爸的关系,对换衣服这些事情我很得心应手,可换内裤的时候我还是脸红心跳的剧烈。

  匆忙的给文杰换上了下身的病服,找了干爽的衣物点在下面,换上了上身的病服一起换了被子,全部都换好了我也没什么力气了,看着地上扔着的病服和被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力气动一下。

  换了一口气起来又把文杰换下来的病服洗了洗,出来才抱着被子去病房的外面,可我在病房的外面却看见了坐在门口的曹可寒。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曹可寒一直在门口坐着,可我给文杰换衣服那么大的动静,曹可寒却没有进去帮我。

  病房的门板并不厚实,就算是我很小心翼翼,可走廊里连说话的声音都听得见,曹可寒不可能听不见我在给文杰换衣服,况且这么久的时间曹可寒不可能没有看过病房里。

  “被子都湿了,我去换一下。”我说着转身要走,曹可寒却站起身拿走了我怀里抱着的被子。

  “休息一下,我去就行了,一会买东西给你回来。”曹可寒抱起被子就走,我却站在病房的门口很久才转身回去病房里。

  看上去曹可寒是看到了我给文杰换衣服的时候,这样也好,以后曹可寒就能死心了,免得要他耗费十年的光阴。

  病房里文杰还在睡,我也确实累了,去了下洗手间回来就躺在另外的一张病床上睡了,谁知道一睡竟然就是一个晚上,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一早醒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魏凌风

  “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你来了倒显得我熬不了多久了。”文杰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魏凌风背朝着我面对着文杰坐着。

  “难得你还又开玩笑的心,我也想不来,但我不来那小子估计得恨死我。”魏凌风说着笑了,文杰却有些为难的脸色,很久才说:“可寒的事情我心有愧,但是小暖和他不适合,我不能冒险。”

  “我明白。”魏凌风伸手拍了拍文杰的肩膀,身体晃动的瞬间文杰看到了我。

  我微微的怔愣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魏凌风回头看向我,不经意的朝着我笑了笑。

  “好久不见了。”魏凌风还是老样子,很平易近人的一个人。

  “好久不见。”我有些尴尬的起身收拾了一下,忙着去了洗手间里洗漱,出来了就开始给文杰洗脸洗手。

  看着我魏凌风只是打量了一下,随后就和文杰说:“我过来没多少时间,看看你就回去,顺便把可寒带走,你要是缺人我给你送过来两个,可寒那边我会做他的工作,这段时间你注意休息。”

  “我知道,可寒就交给你了。”文杰最后还是把曹可寒交给了魏凌风,请魏凌风帮忙把曹可寒带走了。

  曹可寒走的千百个不愿意,可魏凌风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还是把他带走了,只是带走之前曹可寒来着了我。

  当时的我正在房间里看医学方面的书,想更多的了解关于肝病的一些知识,就是那时候曹可寒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来。

  面朝着玻璃的我以为是文杰进来了,头也不回的说我在看书,一会就下去吃饭。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不曾停留的脚步停在了我的身后,双臂将我在身后搂住了。

  心口蓦然敲着叮咚作响,耳边传来了曹可寒呼吸的声音,轻轻的呼吸轻轻的吐纳,却什么都没说。

  “你……”

  曹可寒的脸突然贴到了我的脸上,呼吸变得沉重,微凉的嘴唇突然贴在了脸上……

  我抬起手试图拉开曹可寒禁锢在我胸口的双手,人却僵硬的不能动弹了。

  手被曹可寒硬是握住了,我怔怔的看着窗户上两个人的影子,看见曹可寒放开我转身大步的离去。

  门咔的一声关上,我猛地转身看去,却只看到那扇茶色的木门。

  曹可寒走了,走的无声无息,像是飘零的雪,却让我想起荒芜的沙海。

  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天我一直提不起精神,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怎么了?”傍晚的时候我坐在别墅的外面望着渐渐落日的天空,一个人独自发着呆,回忆着那些纯真日子,文杰坐到了身边。

  我转过脸看着文杰,很想要说没什么,却张开了口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话,更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可是曾经的我还是很期待有一份细水长流的爱能赋予一段美丽的人生。

  曾经的我很傻,傻的很愚蠢,所以活该今天这样子,然而……

  我在曹可寒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看到了那个傻子一样的自己。

  “怎么哭了?”文杰在我眼泪落下去的时候伸手给我擦着脸上的泪水,我快速的转开脸,抬起手擦掉,忍不住的流泪。

  “曹可寒很傻,我不值得!”我哭的更加的严重,却哭不出声音。

  文杰将我拉过去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打着肩膀,轻声叹息。

  那天的晚上天上挂了很多星星,却没有一颗是属于我的星星,即便是我知道其中的一颗属于着我,我也不敢轻易去触碰。

  文杰说满天的繁星都是为我点亮的,我却无声的望着最远的一颗,我想那可是妈妈,是爸爸永远望着的地方。

  那几天文杰的身体回复的很好,除了注意一些饮食习惯,其他都很正常,可这并没有要我沉重的心情好上多少,确切的说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一件件的事情压在我的心上让我透不过气,加上文杰的这一件是我至今不愿意接受的事情,竟突然的就病倒了。

  文杰一直守在我房间里陪着我,直到我病愈。

  我很愧疚,总是和文杰说抱歉,而文杰却从不计较。

  文杰说我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天生就该是柔若无骨的命,就该是给他照顾的命。

  听文杰说起这话我就会莫名的掉眼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甚至晚上整晚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久了就又病了。

  文杰带着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有轻度的抑郁症表现,建议我早一点就诊,不然就会错过最佳的治愈机会。

  回去的路上文杰把车子开的很慢,我竟在半路推开车门做出了下车的准备,要不是文杰拉住我,我竟不知道我是在做什么。

  我突然的看着文杰怔愣住了,而文杰竟看着我整个人都没有了反应,而他的那双眼睛却氤氲了。

  我伸手去给文杰擦,文杰一把将我抱住了,我却茫然的不知所措,空空的抬起手不知道要做什么。

  “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文杰用力的搂着我,我却沉重的闭上了眼睛,无声的流着泪。

  那天开始文杰把我带去了律师事务所,请了三个法律顾问,两个律师,还有一位很有名气的银行家。

  人都是黄皮肤的中国面孔,说起话都是流利的中文,其中的一位竟是我曾经见过的人,就是那个知名的银行企业家。

  见面很简单,文杰将我介绍给了眼前的几个人,之后拿出了几分早已经拟定好的协议,和三枚用金链子串连在一起的印章,其中的一枚是白色的和田玉,润泽的白吸引了我。

  所有人都就坐,文杰拉着我的手握住了其中的一枚印章,压过印泥把一个印章盖在协议上,一次把每一张协议上都盖上了印章。

  那一刻我严重的泪水烧伤了我,忍不住哭了。

  文杰却丝毫没有减缓他的步骤,拉着我的手一个个的印章盖过,直到没一张协议上都留下了三枚印章。

  最后的一步是我签字,文杰就拉着我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在协议上签上我的名字,‘夏暖’

  文杰用他的方式将我逼入绝境,再手把手的教会我怎么去绝处逢生。

  人都走后文杰半蹲在沙发的前面,用拧干的毛巾给我擦着脸上身上的汗水,告诉我慢慢都会好起来。

  文杰一直坚持不给我吃药,坚持不让我一个人独处,坚持我很快就能好起来。

  夜里文杰陪着我在一间房间里睡,却睡在另外的一张床上,而我几乎整夜都会突然的惊醒,惊醒后就会马上看向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的文杰,却总是双眼无神,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几乎每个晚上都是这样。

  文杰每天晚上都会起来看着我,看到我醒了就会哄着我睡觉,身体也是日渐消瘦。

  每次我突然惊醒文杰都是突然的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也是彻夜亮着,看到我醒过来去看他文杰就会笑着问我怎么了,而我总是没有反应。

  文杰会坐到我的床上,将我按在床上盖上被子,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轻轻的拍着我,多少次我闭上眼睛后文杰都会忍不住的掉眼泪,我睁开眼的时候文杰就会突然把我的眼睛用手蒙住。

  没到那时候我都会安静的闭上眼睛,安静的睡着。

  似乎是文杰的手让我安静下来,让我踏实的睡上一会,可每到文杰的手拿开离开我都会知道,都会不自觉的睁开眼醒过来。

  我会等到文杰去休息了,等到文杰睡着的时候睁开眼看着他,就那么一直的看着。

  连续一个月的时间我终于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文杰坐在我身边呆呆的看着我,看到我醒了文杰把手伸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又拿走了。

  我看着文杰拿开的手,看了很久很久。

  文杰开始带着我去工作的地方,去他的工厂,去他的酒庄,去他的餐厅,去他的休闲中心。

  文杰的地方很大,也很多,大的我总是在四处张望,多的我总也记不清那里是那里。

  文杰白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忙事情,也不管是怎么忙文杰的身边也都会带着我,就算是去洗手间都会拉着我一块,而我就跟在文杰的身后。

  那是一段对我而言难忘刻骨铭心的日子,文杰陪着我吃,陪着我睡,陪着我一起整晚的不睡觉。

  也是那个时候一个人突然的出现了,而且是不怀好意的出现。

  那天的天气很好,文杰带着我去山上看风景,路上文杰去了洗手间,我等在洗手间的门口,却被一个人的出现吸引去的注意力。

  我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沐荷,可我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

  沐荷穿了一身浅色的衣服,风中的沐荷就像是一朵白色的雪莲,那样的轻盈随风轻摆,那样的纯洁完美无瑕。

  沐荷朝着我走来,手里明晃晃的握着一把匕首,我呆呆的看着沐荷甚至不知道躲开,文杰偏偏在那个时候走了出来。

  “小暖。”文杰突然的喊了我一声,我木纳的看向文杰,文杰早已经脸色苍白的朝着我奔了过来,而我突然的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去就想要夺下沐合手中匕首,可沐荷去突然的改变了注意,整个人都朝着文杰去了。

  我突然的很慌张,整个人都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别过来,别……”

  文杰大喊着我,我还是扑在文杰的怀里倒了下去,文杰一把将我抱住双眼染了血红,猛地看向了我身后的沐荷。

  “不要,不要离开好不好?不要离开……”文杰抱住了我,我紧紧的抓住了文杰祈求着,而文杰唯一的回应就是不住的朝着我点头,不断的说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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