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文杰的离开我一直觉得像是一个梦一样,犹记得那是从医院刚回去没有多久的日子,还没有到圣诞节。
一如往常一样我推开了文杰的房门,打算叫文杰起来去吃东西,但房间里却静悄悄的一片。
我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哀伤,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文杰就那么走了,走之前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给我,要我好好照顾宋老太好好照顾自己。
葬礼上我记得我一直很安静的站着,安静的看着那么多的人吊唁,安静的看着那么多的人离开。
曹可寒和魏凌风来的时候文杰刚刚躺在棺材里,是他们一直陪着文杰火化,送了文杰的最后一程。
文杰走后我就住在了文杰的别墅里,成了别墅里名副其实的主人,也正是改口叫宋老太做奶奶。
在我看来很多的事情都是注定了的,但是有一件事的发生确实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爸的突然醒来要我高兴了很多天,但是爸醒来却性情大变,甚至对我总是疾言厉色,而李允浩也成了爸眼里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爸不准我和李允浩见面,不准我和李允浩有任何的来往,甚至要我马上找个人嫁出去。
“我陪着您不好么?为什么要嫁出去。”我想要爸改变主意,爸却冷哼着起身离开。
爸好了,可是人却没有回来。
时常我想,或许是因为妈爸一直都憎恨着李允浩。
原以为和李允浩断绝了所有的来往,事情就能平息,起码让爸心里好受一些,可谁都没想到的是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我所有的宁静。
秦海天的到来让我有些茫然,甚至是不愿意接受眼前发生的事实。
“小暖,好久不见了。”秦海天还是当年的样子,而且说起话一如当年那样的充满着柔情。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们似乎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应该有……八年还是九年?”而今的我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女人了,而秦海天也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仔细的算算我们确实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八年不到九年的时间。”秦海天说着坐到了我的对面,我四处的看了看坐下,心里却在思忖着,今天是爸给我安排相亲的日子,可我却见到了秦海天这个多年不见的人,这说明什么呢。
爸又在想什么呢?
“柳橙汁?”秦海天还记得当年我喜欢喝的东西,我很意外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变了,但漂亮了。”秦海天也一样,变了,但是帅气也内敛了。
“谢谢。”我静静的坐着,并没什么想说的话,而秦海天却看着我仔细的打量着。
“我结过一次婚,但是很失败,你也一样。”秦海天很快就切入主题了,但我并没什么想说的话要说。
“不喜欢和我说话?”秦海天笑着问我,我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会:“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我记得你最擅长的就是解释,而且说起来总是很有见解。”我是这样的么?过去的自己或许真的太天真了,所以傻的有些好笑。
“我都不记得了。”
“但我一直没忘记过。”
听到秦海天这么说我有些尴尬,很久才说:“我不知道和我相亲的人是你,如果知道我会拒绝。”
“我配不上你?”说的很严重。
“这个配不配没有关系,而是我并不打算结婚,是我爸要将我找个人嫁出去,我没办法拒绝他,所以才答应了。”
“你现在的身份很多人都想吃你这块肥肉,你不觉得与其找个妄图侵吞你的人,换成是我更好一点,起码我是真心对你的人,当年我能为你做任何的事情,以后同样会。”是这样么?看着秦海天我觉得很好笑,时间让他成长了,而时间也磨砺了他所有的情怀。
我不知道他的那段婚姻对他是否造成过一点影响,但是我觉得他变了,不再是我多年前的那个大哥哥了。
“但是我没办法忘记过去,忘记他们。”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肯接受李允浩的关系。
如果是单纯的喜欢和爱,或许我会选择重新开始,可我和李允浩之间却不止这些。
我爱过李允浩,但是后来又爱上了别人,虽然李允浩一直说那不是爱,是感激,但是我相信我爱文杰。
正如文杰所说过的话,他爱我是生生世世的爱,不论我变成了谁。
我爱他又何尝不是呢,即便文杰是我的哥哥又怎样呢,这和我爱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并不介意你心里爱着别人,我同样相信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多么宽宏大量的男人,多么有自信的男人,但是这还是爱么?
爱有千百种,可我不相信爱是毫无介怀的。
文杰离开后我看了那封信,信里面提到了我和李允浩的事情,也提到了他很嫉妒李允浩,还说如果有来生他会杀了李允浩。
这样看,爱都是自私的,可秦海天却说他不在乎,那是不是就说他根本不爱呢。
想起当初秦海天的出现,想起后来秦海天离开我不久就结婚的事情,是不是说秦海天打从一开始看上的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背后的财富。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不会再爱任何人。”
“如果你父亲执意要把你嫁给我呢,你怎么选择?”秦海天的话让我微微的怔愣了一瞬,不禁失笑。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一笔生意,当然你可以选择放弃。”
秦海天看着我不期而笑,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不久之后我和秦海天发布了婚讯的消息,而李允浩也在当天的下午来了我别墅的外面,而且还硬闯了进来。
“我要见暖暖。”李允浩来的时候我正在楼上看资料,听见了楼下有吵闹的声音才去了门口,听见了李允浩和爸说话的声音。
“见暖暖,痴心妄想。”爸说着冷笑着,李允浩也再不说话打算硬闯上来,但最后还是被爸拦住了。
爸自然是有他的办法,而李允浩自然是有他的顾忌。
两个人僵持不下了很久,李允浩最后转身离开了。
那段时间里允浩经常过来,报纸杂志上都闹得很凶,但是李允浩的电话一直没接过。
我听说李允浩病了,病的很严重……
无人的时候我去了楼下,想去外面,却被宋老太看到了。
我有些错愕,站在别墅的门口很久都没动一下,宋老太走来看着我打量了一会,告诉我:“不能开车出去,你爸在你车子上安装了电子定位仪。”
“嗯,我知道。”转身我快速的离开了,宋老太关上了门。
离开了别墅我才知道,别墅外竟然有辆车子停在那里,是辆出租车。
我上了车车子里的人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我说去什么地方他也不说话。
车子停下了,我推开车门下了车,给钱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
车里的人推开车门下了车,一把掀开了头上带着的帽子,我忍不住呼出声音:“李允浩。”
……
李允浩最后还是得逞了,把我骗到了他的别墅里,做了件他认为迟了很久的事情。
“我想要个女儿。”一觉醒来李允浩和我说,我看着李允浩半响没有言语。
“儿子也行。”李允浩又说,我还是没有言语。
离开的时候李允浩在洗澡,我把他浴室的门用东西抵住了,之后拿了他的车钥匙就离开了。
那之后我去了国外,在国外和秦海天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成了名副其实的秦太太。
婚礼上邀请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曹可寒。
曹可寒当天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夹枪带棍的,火药味十足,秦海天和曹可寒两个人是素未蒙面的两个人,但是一见面就擦出了火药味。
曹可寒离开的时候秦海天跟我说,娶我是他最不明智的选择,我很好笑,但是他赚的很多。
两家公司合作吃掉很多的小公司不算,从中秦海天还赚了很多。
结婚之后我开始潜心在家休养,公司里的事情都用远程安排,因为我想避免任何与李允浩的接触,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见面。
那是的我渐渐的发现,其实我还是很爱李允浩的,时常的我就会想他。
爸最终慢慢的平静了一些,但是却搬去了很远的地方,其实我知道他是去了乡下的那里,去那里陪着他的妻子和女儿了。
秦海天对我还不错,偶尔的会和我促膝长谈,问一问我过去那些年的事情。
秦海天还说我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傻了。
听上去像是在夸我有了长进,但是却隐含着我老了的一些基调。
大概是我结婚连个半月的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这让我很吃惊。
秦家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只有我和秦海天。
“孩子是李允浩的?”秦海天问我,我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秦海天的问题我也想知道,只是我并没有答案。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笑着,暂时只能先这样了。
秦海天那天一直很沉默,后来跟我说:“我前妻过的一直不好,我觉得对不起她。”
那天之后我去见了那个女人,才发现其实那是个很柔弱的女子,柔弱到我很担心她会不会被风吹走,但是她却很辛苦的给人洗着头。
接触了才知道她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其实也有些手艺。
我说不出是为什么,总觉得两个人有些相似的地方,就收了她这个徒弟。
我问她:“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知道。”那是她当时毫不顾忌的话。
“知道你还肯跟我学。”
“我想好好的生活,只有你愿意帮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抱着什么目的。”很明智的女人,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起初她一直不知道我怀孕了,所以不在意我每天站很久的教她手艺,但是当我的小腹慢慢凸起,她突然的发现我是个孕妇的时候,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是担心。
那时候我悄悄的跟到她的住处,发现原来她已经是一个五岁男孩的妈妈了。
那孩子很漂亮,眉眼间有着秦海天的神韵,小小的年纪就很多事的照顾妈妈,而且很会说话。
我敲了门,开门的时候他还问我:“请问您找谁?”
“我找你的妈妈,我是她朋友。”那个女人被吓坏了,我进去的时候她和我说,只要我不把孩子带走,她愿意走的远远的。
我看着她就觉得很好笑,好笑的看到了自己。
故事的表面虽然天壤之别,但是内容却永远一样。
我决定帮帮他们,至于是为了谁,我全当是为了那个男孩好了,我发现那个孩子对我的肚子很感兴趣,总是问我是不是妹妹。
我问他:“你喜欢妹妹还是弟弟?”
他好笑的说:“我喜欢妹妹。”
“为什么?”我很奇怪,因为很多小男孩都喜欢弟弟,他却喜欢妹妹。
“妹妹长大了可以做老婆。”我忽的笑了,揉了揉那个孩子的小脸蛋。
“你们不用离开,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只要你们做到了,我就不再打扰你们。”那是的女人或许是没有力量和我抗衡,所以选择答应,或者我要说是屈服,因为我叫人带走他的儿子,并且带去了秦海天的面前。
那是秦海天和他的儿子第一次见面,父子俩都是陌生的,是我和那个小男孩说秦海天是他的父亲。
“爸爸。”小男孩的声音很好听,很虚软却一点都不懦弱,绵羊音那样,但是又是掷地有声的。
一直看着我和小男孩的秦海天有些吃惊,但是却一步步走过来蹲下看着那孩子。
我想那是父亲的一种本能,对孩子有着亲切无比的感觉。
我听见秦海天问:“你叫什么?”
“沈俊聪。”
“你妈妈叫什么?”
“沈文。”
我看着秦海天将那孩子搂在了怀里,然后抱起来高兴的转了两圈。
那天那孩子在别墅里玩的不亦乐乎,晚上的时候我才把那孩子送回去,顺便也把秦海天带过去。
进门之前女人迫切的跑来开门,见到我和孩子一把将孩子抱了过去,我进了门给秦海天也留了门。
说了几句话我和俊聪使了个眼色,俊聪说什么要跟着我离开。
我想那时候沈文是很伤心也很担心的,但是我还是带走了孩子,答应明天送来给她。
看着沈文流泪的眼睛,感觉自己坏透了,但是我觉得秦海天需要单独和沈文谈谈。
我带走了沈俊聪,而且两个人很投缘的在一起谈论起他的父亲。
小孩子很天真,问我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妹妹,我问他:“要是她不是你爸爸的孩子,长大了你还会对她好么?”
俊聪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好笑的在一边独自傻笑,后来俊聪告诉我:“我可以和她做好朋友。”
我喜欢那孩子,相信长大了他会和我的孩子成为朋友。
那天晚上过后,别墅里住进了一对母子,而秦海天为此和我经常的抱怨,和我说结婚证什么时候能换成离婚证。
我很好笑,但是每次我笑秦海天的脸色都特别难看,而沈文总是很难为情的看着我。
大概将将过去一个月之后,沈文就又怀孕了,这让我开始琢磨着怎么办了,而秦海天也真的是等不及了,非要和我离婚不行。
“你知道离婚就意味着两家公司的亏损,你这么做就是在亏钱,你舍得么?”没人的时候我和秦海天在他的书房里说,秦海天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反过来和我说:“不离婚你知道我要亏多少,李允浩整天的抓着我不放,处处和我做对,还有那个曹可寒,每天都会找我的麻烦。”
“他们找你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说不做,是不是太晚了。”
“可,小文她怀孕了,怀孕了!”秦海天就像是一个怨夫和我大吼着,我低头看看肚子,一脸的好笑:“我就没怀孕么?”
秦海天更加的好笑,看着我问:“你的肚子是别人的,小文她是我的。”
这倒是事实,但是我不能答应。
“那是你的事,别忘了你拿了我钱。”转身我打算离开,秦海天在身后跟我说:“还给你,钱都还给你,你要利息我马上给。”
出了门我看到那对母子正看着我,特别是俊聪不高兴的眼睛,像是我是个坏女人。
“现在离婚只会让两家公司亏,我希望你能体谅我。”我希望沈文能够体谅我,谁知道沈文竟说:“我没有要你们离婚的意思,是他非要和你离,我会和他说不离婚的事情。”
“有你什么事情,你到底是吃谁向谁的?”秦海天不高兴的朝着沈文,可眼睛里留露出的却都是温柔,舍不得一点的委屈给沈文。
那天之后我就总是听见沈文和我说不要介意秦海天的脾气,久了就习惯了。
“我不会习惯,我和你不一样,你们是夫妻关系,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们用感情说话,我们用利益说话。”对我的说辞沈文每每都很无奈,到最后也只能安静的离开。
时间过去一个月左右,眼看着我的肚子就大了,我开始盘算着孩子取个什么名字了。
“下午我要出门,你不是要去做产检,我顺路送你。”那天我就觉得沈文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听见秦海天说这种话的时候,但也没想到秦海天会摆我一道。
车子停在了一处树影斑斓的甬道上,望眼看去前后无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要杀了我,然后和沈文结婚吧。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在折腾下去李允浩就是不动手,我也得跳海了。”
推开了车门秦海天下了车,我好笑的跟着去了下面。
身后疾驰而来的车子带起了刺耳的声音,转过身我看过去。
李允浩换了车子,白色的车子如一道闪电停在了二十几不外,推开车门李允浩下了车。
我静静的站在那里,迈步朝着李允浩走了过去,李允浩站在那里看着我像个木头人一样,目光忽然的望着我凸起的小腹。
走过去我站在了那里,看着李允浩轻轻的笑了一下。
“这孩子?”李允浩激动的要跳起来,却强作镇定的伸手过来,像是要摸摸我的肚子,我突然觉得还没玩够,转身看向了身后走来秦海天。
我笑着,恬淡的朝着秦海天,秦海天的脸一瞬间就黑了大半,走过来有些气不顺的告诉李允浩:“赶紧叫她离婚,再不离婚我儿子都快生了。”
秦海天冷冷的白了一眼李允浩,李允浩却没看见一样睨着我的肚子发呆,甚至把手伸了过来。
“男孩还是女孩?”李允浩抬头有些喜极而泣的问我,我看着他眼角的水汽摇了摇头:“医生没说。”
“我想要个女孩。”听力允浩说我说:“秦海天他儿子也说想要个妹妹。”
李允浩的神情一滞,有些不解,我说:“他说要是妹妹长大就能做老婆。”
“美的他。”李允浩突然雷声大震,我回头看向坐进车子里觉得有些不对劲的秦海天,秦海天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的女儿谁都不会嫁。”我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回头看着李允浩,半响才问:“你想自己留着?”
“胡说,什么叫我想自己留着,有老子留女儿的么?”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说谁也不嫁的,难不成要留在家里一辈子……
那天起李允浩三不五时的就来秦海天的家里,外面的人都说李允浩和秦海天是生死之交,生意上打出了交情。
开始李允浩来觉得还很好,但是时间一久就觉得太不方便,索性在秦海天的住处旁弄了一栋别墅,白天我们各自在家里,晚上李允浩就过来接我过去住,早上趁着天不亮再送我回去。
但好景不长,开始还很坚持,但后来李允浩就不送我了。
李允浩把宋老太也接了过去,而且他父母也在我要临盆的时候过来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李允浩没办法陪在医院里,这成了李允浩多少年都过不去的坎,为此李允浩还好好的和我闹了一顿脾气。
但他说看着孩子是哥女孩的面子上不和我一般见识。
对我来说,爱或许对着时间的流经已经不那么的浓,也不能的炙热了,但是我对李允浩终究是割舍不下最初的那份情怀,如果不是也不会有一个女儿。
但是我不能答应嫁给李允浩,更不能和秦海天离婚,虽然秦海天已经和我说起过很多次要离婚的事情,甚至求我和他离婚,但我始终不肯答应。
沈文是个明白事理的女人,答应我等一等,帮我这个忙。
而我也确实在等。
那一年过后的不久我又怀孕了,医生说会是个男孩,而沈文也又怀孕了,我们两个就像是比着生孩子一样,我怀孕了,她就怀孕了。
秦海天高兴的不行,因为他总是多我们一个孩子。
那年孩子出生的时候秦海天陪着我去看了爸,但爸没有见我,只是说叫我不要过去了。
离开的时候我悄悄的去看了爸,看到爸正在种花种草,样子悠然自得,看着那样的爸我很心满意足,之后便离开了。
五年之后我送走了宋老太,宋老太临走之前拉着李允浩的手说:“辛苦你了,既然都捱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在有十几二十年,我和文杰都会感激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暖暖不是也给我生了几个孩子么?我赚了。”那时的我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而秦海天他们也有五个孩子。
我们两家的孩子每天都在一起,外人根本就分不清那个是我们的孩子,那个是秦海天的孩子。
我记得一次曹可寒和魏凌风来家里吃饭,见到九个孩子都愣住了,而后也是分不清谁家是谁家的。
秦海天的孩子经常叫我妈,我的孩子也叫沈文妈,我和沈文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还一起开了很多连锁发型屋。
宋老太离开的那年我已经三十几岁了,再有一两年就是四十岁的老女人了,但李允浩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年轻,而且外面总是有很多的女人自动送上门。
我记得一次我在家里做饭,一个女人很高调的拉着行李就来了,叫开了门以为我是保姆,还好笑的奚落了我一番。
李允浩出来的时候颇感震惊,事后一直和我解释,解释的我都头疼。
那之后我经常遇到打电话到家里来的女人,但是每次她们都没什么坚持,一两次之后就打退堂鼓了。
商场上的男人不会有任何的一个不沾风尘,或许应酬的多了难免会遇到一两个喜欢的也说不定,风风雨雨的,我像是在就看开了一样,但李允浩总是没完没了的解释让人总也不安生。
有那么一年,我去看爸的时候看到了爸吃不下去东西,路也走不了了。
我突然发现爸老了,而且开始糊涂了,你说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那时候的秦俊聪已经十几岁了,去那边我只带着俊聪。
我留在了那里,并且和秦海天办理了离婚,孩子们也都各自归到了他们父亲的户口上。
李允浩打电话问我怎么样了,我告诉李允浩人已经糊涂了,希望还能多看看这个世界。
我开始留在乡下照料爸,每天和爸说些过去的事情,俊聪总是问我:“外公为什么说你不是他女儿。”
“外公糊涂了,不记得了。”我总是那样的说,但是心里却总是那样的难过,难过着过去,也难过着现在。
爸走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那已经是我在乡下的第六个月了。
爸走的不突然,可我还是几天都合不上眼睛。
李允浩和秦海天张罗了葬礼,简单的办理了爸的后事。
那之后我在乡下住了三年,算是给爸尽孝了,爸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尽多少的小心,死了我总要尽心些。
我在乡下开了一块地,每年都会种很多的蔬菜,李允浩和孩子们来的时候我做给他们吃。
李允浩也经常的要住下,但每次我都拒绝了。
某天李允浩问我:“是不是等我老了,动不了你才能给我一个名分。”
那之后我和李允浩去了一趟民政局,民政局的人都觉得好笑,觉得我们没必要非领证,但是我们还是领了。
婚礼早就办过了,所以也没有婚礼。
李允浩在乡下赔了我两个月就回去公司忙了,之后他就经常的过来留宿。
三年的守孝期过了我就离开了,觉得李允浩也需要我就回去了。
那时候我们的小女儿已经七岁了,和我不那么的亲近,反倒是和沈文很亲近,其他的孩子都还好。
在之后的很多年,李允浩老了,我也老了,孩子们也都长大成人了。
李允浩把公司交给了儿子女儿,带着我在家里开始足不出户。
我和李允浩很想去乡下,但是李允浩说还是不去的好,他的老丈人不喜欢他,而且孩子们也需要我们。
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们都成家了,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但是事业心很重的他们根本不懂得照顾孩子,而我和李允浩好像天生就喜欢照顾孩子一样,就留在家里照顾那些魔人的孩子。
秦海天和沈文两个人也是,我们经常的聚到一起看护孩子,这样才会热闹。
又是一年初春的季节,孩子们都上学不在家的时候,李允浩说要出去走走,我就陪着他出去散步了。
走到公园一角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一个小孩子喊我的声音:“你还不下来,你是要欠揍么?”
我被那个声音惊醒了一样,蓦然回首看着,竟看到一个男孩正拉着一个趴在他怀里的小丫头吼着,男孩的小脸红扑扑的有些难为情,女孩去胖胖的笑嘻嘻的不肯离开。
“浩不生气,小瑾喜欢浩。”眼见着那个小丫头用胖胖的小脸贴过去,亲了那个男孩一口,男孩的脸上还有口水。
“臭丫头,你看看你的口水。”男孩暴躁的嘶吼着,可女孩却趴在男孩的身上笑嘻嘻的睡着了。
“胖的猪一样,你要压死我么?”男孩吃力的从床上翻身起来,将女孩弄到了床的里面,盖上了被子,没多久男孩不情愿的脱了衣服,和女孩一样换了一身睡衣上了床,掀开被子两个人躺在了一起。
狡猾的女孩笑嘻嘻的靠过去,肉肉的小手搂住了男孩,男孩有些不甘愿的样子,但还是给女孩扯了扯被子。
我突然的回了神,看着站在一旁看人下棋的李允浩,拉了他一下,问他:“小时候我总是流口水么?”
“你还敢……”李允浩转过身突然不再言语,看着我眼神不断的闪回着,突然的笑了。
……
回去的路上我问李允浩:“我们小时候就那么色么?”
“你该说色的是你。”李允浩老了,可说起话还是那么的有力气。
“可我亲你的时候我看你也很享受。”
“屁大的孩子懂什么是享受。”
“那你孙女亲了秦海天他们家孙子,你怎么发火了?”
“那不一样,这种事女孩都吃亏。”
“那你觉得男孩一点不吃亏?”
“你怎么回事,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了,你总跟我提干什么?”李允浩发火了,我就不说了。
可走了没多久他又问我:“你还记得你说长大了就嫁给我的事情么?”
“记得。”
“都记得?”
“都记得。”
回去的路看似还那么的远,可是我们却没有多少的时间了,我们都老了,老的就快走不动了,可是我们却都没有忘记曾经许下的诺言。
李允浩说:我用三年的时间走进了他的世界,他却要颠覆一生去沦陷……
那一年初雪的时候李允浩带着我回去了相遇的地方,我们在哪里找到了一些散落的记忆,李允浩总是在回头的时候看看我,问我是不是还记得这里,我说记得,他就会问我记得什么,我说记得他兜里总有好吃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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