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晃就过去了。星期一，幸若水早早地就起来收拾。
她买的两套普通的套装，上衣白色和米色，下半身A字裙，再配坡跟的凉鞋。一头直发绑起，但没有弄成发髻，那样子太成熟了。
到浩翔大楼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虽然已经吃过早餐，但若水还是选了旁边一家早餐店走进去，点了一杯豆浆和一碟子小点心。
正是上班高峰期，早餐店里人不少。幸若水挑了角落的位置，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用手机看小说。看得正专注的时候，对面位置有人坐下来。她抬头扫了一眼，愕然发现竟然是面试那天一直问她问题那个男人。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她向对方绽开一抹笑容，然后便垂下视线继续看自己的小说。
虽然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幸若水却明白，他的职位恐怕并不低。为免人家误以为她是巴结讨好，她没敢跟人家攀谈，她也不喜欢。
但是，陆续地有人进来，一口一个副总就让她知道——对面坐着的人，是浩翔集团的副总裁！
看那些女员工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眼睛里直冒星星，她不由得想起谭佩诗的说辞：真真是个妖孽！
幸若水被分到了公关策划部做一名助理。跟她一起的，还有一名叫聂蕊的女孩子，身材高挑窈窕，面容姣好。
她们的上司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黑色套装包裹着高挑的身材，一张脸冷冷的没有笑容。“我叫顾捷，我这个人很凶，他们在背后都叫我女魔头。跟着我，必须有足够的抗压能力，如果受不了的趁早走人。我只会给你们指明方向，而不会花时间手把手一点一点地教你们，好自为之。”
而在上班的第一天，顾捷便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女魔头名字的由来。
一般的上司，在第一天一般不分配工作，只会给你一些过往的案例让你先了解一下公司，熟悉一下工作内容。而顾捷在花了十五分钟将一个提案的要点劈里啪啦说完之后，就直接让幸若水和聂蕊定框架方案。
幸若水跟聂蕊配合，一人一部分，花了一个小时才把框架给定下来。发给顾捷后，两个人被叫到跟前，劈里啪啦地一顿吼一顿骂。办公室里的老员工，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着这两个可怜的女娃子。
聂蕊似乎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在顾捷将她的内容批得一文不值时，几乎就要哭了。
幸若水不敢给自己太多的时间去酝酿情绪，只是拼尽劲去记住顾捷所说的东西。她说得很快，一点也没有因为她们是两张白纸而有所照顾。语气也很糟糕，仿佛用正常的语气说话会要了她的命一般。但是若水从她吼出来的内容里知道，她是在认真地指出问题，话说得很犀利，但句句都在点子上。
顾捷吼完了，瞥了一眼咬着嘴唇眼眶微湿的聂蕊，纤手一挥指向公司大门的方向。“门在那边，受不了随时可以走人，我这里不是幼稚园。”
幸若水也不敢开口安慰她，只是在顾捷转回去做事情后，轻轻地拍了拍聂蕊的肩头便埋头干活。
很快便到了午休时间，幸若水却只写了三页PPT，排版和内容连自己都不满意。照这样的进度，就是今晚加通宵也写不完。
顾捷从她身后经过的时候，吼了一句：“蜗牛是你们家亲戚吗？就这水平，还敢说是A大的高材生，丢死人！”吼完了，瞟了一眼她身边的聂蕊，袅袅娜娜地离开了办公室。
幸若水收回视线，看着自己写的东西，苦笑。
“她只是要求高了一些，语气凶了一点，人还是很好的，你不用太在意。”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
幸若水回头，对好心安慰她的人笑了笑。“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其实真的不是太在意，如果顾捷什么都不说，她才该难过，那说明顾捷压根就不把她当手下。总是有一些人刀子嘴豆腐心，或许顾捷就是。况且她是来学东西的，不是来享受的。
“若水，你要不要去吃饭？”聂蕊低声问道，情绪明显很低落。
幸若水看到，聂蕊更惨，只写了一页，而且是没有排版的。“走吧。”
浩翔的食堂很大，饭菜也很不错，幸若水一早就听说过。如今来了，才发现别人所说的都是真的。每个人可以选择三荤两素一汤，那汤是实实在在慢火熬出来的，香气浓郁。食堂的桌子也擦得光洁照人，所有在这里吃饭的人也都很注意保持卫生，掉了一粒米都要认真地捡起来。
幸若水吃饭一向细嚼慢咽，吃得很香。只是坐在对面的聂蕊闷闷不乐的，一双筷子在饭菜里戳来戳去，基本上没有往嘴里送。“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聂蕊也是A大的学生，各方面成绩都不错。一向被同学老师捧着的人，自然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你心里不难受吗？”
啊？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明白她所指的是被顾捷吼的事情。笑了笑，摇摇头。“只是工作而已，没什么好难过的。就像他们说的，她只是要求比较高说话比较冲而已，没什么的。再说了，现在的我们确实是菜鸟，挨骂也是正常的。”
聂蕊没有被说服，嘴撅得老高。“那也要有学习的机会啊。我就不相信她当初一进来就这么厉害，谁没有个成长的过程？凭什么她就拽得二千八万似的！”
到底是有所忌惮，聂蕊声音压低了声音咕哝着自己的不满。
“快点吃吧。吃完可以眯一会，要不下午精力会不够。”幸若水笑笑，没再说什么。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领悟的，不能光靠别人点化。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缓缓步入食堂门口，惹来一浪接一浪的尖叫。早有人殷勤地迎了上去，仿佛把自己当成了食堂的服务员。
幸若水看这场面，再一次肯定了谭佩诗的说法：真真妖孽！
低下头去，专心地吃饭。她得抓紧时间，吃完了得眯一会，她是那种一眼困，脑子就成浆糊的人。
“不介意我坐下吧？”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幸若水抬起头来，愕然发现妖孽的副总已经就在眼前。她尚未开口，聂蕊已经热情招呼了。
“当然不介意，副总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