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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识乔萃恩的人都知道,这人在吃穿住用行里面,最为关心的就是“住”了,一定要舒适的房屋,不用大,温馨实用就好。而更熟悉她的人,则一定知道,她的浴室里最不可缺少的是一间舒适的浴缸。

  此时的凌梓洛,靠在乔萃恩的圆形浴缸里,泡在温热的水中,俊脸微仰,带着一抹惬意的笑容。

  雾气氤氲里,他脑子里不禁想起,八年前那个晚上,那晚他们在一片雾气中交付彼此,从那天起,便是八年的刻骨铭心。

  如果时间回到那个晚上,他想,就算一切提前暴露,他也会留在她身边……至少那样,她的八年不会过得这般孤单。

  ……今晚的乔萃恩看起来明显心不在焉,走路都是一副茕茕孑立的样子,孤单得好像影子都要离她而去。他站在公寓楼下的一片阴影里,看着那样的她走近,觉得心口仿如刀割。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不禁凌厉起来——

  那个家伙明显是跟了她一路,要不是今天他忽然疯了般想见她,然后一个人等在她的楼下,最后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冷焰!

  整个浴室的空气骤然一冷,凌梓洛哗啦啦从浴缸中站起身来,扯过一旁的浴巾随意擦了擦,穿上乔萃恩给他的睡衣,直接走了出去。

  客厅里一片空荡,凌梓洛四处扫视了一番,然后直接往楼上走去。

  时值初冬,芳菲尽歇,天台顶上已经是一片荒芜,只剩下一片蔷薇仍然绿着,却不复花期的妍丽,夜幕是沉静的钴蓝色,静静俯瞰着大地,和大地上形形色色的人们。

  凌梓洛直接登上天台,果然见到坐在一片夜色中的女人,乔萃恩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

  “洗完了?”

  “嗯。”凌梓洛应了一声,直接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被高楼之上的冷风一吹,沐浴之前的暧昧气氛早已不复存在,两人平静地坐着,像一对相知多年的老夫妻,一时无话。

  “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在天台,开辟这片花圃吗?”乔萃恩的声音静静传来。

  未等凌梓洛回答,她又继续道下去。

  “还记得我家原来的宅子吧,后院里有一片花圃,我妈妈栽的。小时候常常看着妈妈在花圃里面中各种各样的花,那时候她总说,如果成长在一个漂亮的花园里,这样的孩子会过的更开心更幸福。”

  “……就算后来我回了老家,那片花圃也在种着,慢慢地花的种类越来越多,面积也越来越大,你见到的时候,已经占了半个园子了吧。”

  凌梓洛点点头,三年的时间,他早就见识过乔家花园里四季不歇经冬不凋的花朵。

  看到他点头,乔萃恩笑得更加恬静,“我在法国住的是一栋独宅,不大,但是也有一个很漂亮的园子,是房东老太太种的,各种各样的花都有,墨墨也很喜欢。所以回国之前,我就跟沈棠昕说过,让他给我找个高层的房子,最好带天台。”

  “……呶,你看,这片花园都是回来之后,我花了一个多星期弄的哦!”她神秘地笑笑。

  尽管花期不再,周围仍是静香的空气弥漫,没有城市中水泥森林特有的冷漠疏离,有的只是四季轮回的安谧和谐,哪怕无花无叶的情景有些凄芜,也自有一份“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希望存在。

  凌梓洛闭目嗅了嗅,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清甜,不知道是草叶的香气,还是身边这个恬静温然的女人身上的味道。

  沉默了一阵,身边人静静道,“梓洛,谢谢你。”

  凌梓洛侧头看她,看到她认真干净的眼神,真诚而温暖,然而那温暖中却透着一丝坚定与疏离。

  她声音更轻,却一下下彷如重锤,敲击在他的心里。

  “梓洛,或许我们应该隔得远一点。”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眼神也平静深幽如同深山古潭,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

  那种痛似乎要将他生生撕裂开来,一片一片,凌迟一般。

  乔萃恩别过头看天空,黑而苍茫,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些都掩盖在深黑的层云之后,神秘而诡异。

  “我想过大家平静地生活,你是墨墨的爸爸,我是墨墨的妈妈,像一家人一样,可以带孩子去游乐园,一起去旅游,让墨墨过着父母双全的生活……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忽然之间醒悟了。”

  “……我分明早就知道,安宁对你来说从不存在,却仍旧忍不住幻想,至少那些不够安宁,不会波及到我和墨墨……”

  凌梓洛的身子狠狠一颤,乔萃恩的声音却仍在继续。

  “……我回国才几个月,根本没认识什么人,更没有惹下什么麻烦。所以,刚才跟在我后面的那个人,其实是冲你来的吧?”

  她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或许他们以为,我和墨墨是你的什么人,对吗?”

  沉黑的天幕忽然炸起一道亮光,紧接而来是轰然的雷声,仿佛天怒。天台上的两人却依旧坐着,直到冷风吹来,沉重的雨点密密麻麻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开始时雨势很小,渐渐越下越大,织成细密的雨幕,带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温度。

  坐在雨中的乔萃恩,忽然便觉得冷,不是身体,而是心。

  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对凌梓洛说了什么?

  强烈的自厌情绪笼罩着她……几天之前,她才见过他那些无情冷漠的家人,看到他的冷淡疏离的父亲,以及对他厌恶憎恨的养母。

  他有着那样令人沮丧悲哀的亲人,唯一的温暖来自于血脉相连的女儿,与情意相系的她……而就在刚刚,她因为之前被跟踪的恐惧与害怕,一边说着诛心之言,一边狠狠地推开了他。

  身边的男人一动不动,坐着的姿势依旧优雅沉静,如同平常一般气势凌人,却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

  他连累了她……

  冰棱般的雨水砸在他额上,脸上,身上……一层棉质的睡衣,虽然比较厚,却挡不住透骨的寒气,他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

  “我们下去吧。”乔萃恩踌躇着道。

  凌梓洛却仿若未闻,他的脑子里回响着刚刚乔萃恩的话语……没错,没有人会跟踪回国几个月深入浅出的她,除非当她与他扯上关系。

  他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就认了出来,那是冷焰手下的人,而上次冷焰才拿她威胁过他。

  ……

  乔萃恩有些愧疚地坐着,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去拿一层毛毯过来,至少给他挡挡寒气。要不是她刚刚中邪说了不该说的话,向来从容淡定的凌梓洛,怎么会这样失常。

  “我去帮你拿毯子……”

  想了想,她还是准备下去,刚起身,身边的人却也站了起来,诧异地看过去,便见刚刚还一副失魂模样发呆的男人,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用,我该回去了。”

------题外话------

  一直以来,我都在等一个人催我更新,因为这样,我会知道,这篇文有人在看。

  大概10来天的样子没更新了吧,月影来催了。

  我开更了,为了月影,为了支持我的寥寥几人。

  老规矩,隔天一更,时间为晚上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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