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悠则一个人在云隐大殿内研究着她的新毒。
这时四大统领之一秋明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着坐在金色软塌上摆弄琉璃瓶的亦悠说道:“王妃,有个人叫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亦悠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瓶,抬起头,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疑惑,“是谁交给你的?”
秋明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那人将信交给我就离开了。”
亦悠漆黑的眸子转了转,脑子里浮现了林影的模样。急忙示意秋明将信递给她。
信纸夹杂着淡淡的墨汁香,上面只写了:欲知父母之事,午时后山见。十一个字。
亦悠眼中杀气弥漫,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南宫云涯,你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那我倒要好好陪你玩玩。
秋明看见亦悠的反常一副准备要出去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但是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心里一阵担心急忙说道:“王妃,让秋明陪你一同去吧。”
亦悠淡淡的看了眼满脸担心的秋明,说道:“我有些事要处理,你等辰回来,告诉他让他等我。”说完亦悠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天翼国后山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江流澎湃。
午时将至,亦悠独自走上了后山,模样从容之极。
草过,风急,天蓝,云轻。
炙热的阳光下,却阴冷之极。
本一脸淡漠的亦悠突然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一双宛若深潭的眸子陡然转动了一圈。
风吹过脚边草丛的声音,再无其它的声音。
整个后山此时静谧的诡异之极,仿若一潭沉静的湖水,毫无波澜。
亦悠双眼微微眯起,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暗芒。
这不是风声,这种属于人的气息亦悠一下就能辨认出来。想当年不满十岁的亦悠就征服了比现在还要阴森恐怖的野森林,对她来说这个天翼国后山不过是小孩的玩具而已。
看来已经来了,从这股气息中透漏出来的杀气并不浓烈,说明对方并没有打算现在杀她,呵,这正好中了亦悠的意。
亦悠嘴角缓缓勾勒起啦,一抹铁血的笑容缓缓的绽放,继续向前走了过去,凭着敏锐的直觉和过人的听力。
感觉对方行动相当缓慢,绝对是隐藏踪迹和武功一等的高手。
草丛里完全与草地溶为一体的绿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剑,上面粹了麻药,能瞬间让人麻痹昏厥。
因为南宫云涯觉得就这么杀了她简直太便宜她了,所以他派去的是一名最强的手下,务必万无一失将亦悠活捉给他。
在离亦悠越来越近的时候,绿衣男子眼眸一凛,作势要刺出去时……
本走的平稳的亦悠突然好像被某样东西绊了一下,硬生生向一旁的大树撞去“砰。”一记闷哼声落下,亦悠额头鲜血直流,便昏厥了过去。
躲在草丛里的绿衣男子惊了一下,缓缓走了出来,防备的走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亦悠。手指往亦悠脖子按了下,确认只是昏厥后,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粗绳两三下就把亦悠牢牢捆住,一把将亦悠扛在身上,发出了一声阴险的笑声,孰不知亦悠紧闭的双眸微微动了下。倏地利索之极的轻功,绿衣男子扛着亦悠很快消失在了后山……
每近黄昏,都有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翼国上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傍晚,白天送完两国太子从宫里回府略显疲劳的翼木辰刚踏进云隐殿就看见一脸焦急的秋明在殿内走来走去,又随即看了看殿内没有亦悠的身影,心头倏地一紧,急忙走到秋明面前问道:“王妃呢?”
秋明因为焦急所以连礼也忘记行急急说道:“回王爷,王妃一大早收到一封信然后出去了,如今还没有回来。”
翼木辰眉头紧皱,捏紧了拳头,冷冷的问道:“她走之前有说过什么吗?”
秋明打了一个激灵,才想起王妃话:“王妃说她有些事要处理要王爷等她。”
翼木辰闻言眼光一沉,眼底寒寒闪光,向一旁的秋明沉声道:“给我立马召集春然,夏风和冬沉,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把王妃找到。”话音刚落下翼木辰一个轻功就极速飞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秋明立马回过神也迅速去召集了另外三位统领。
南宫府邸地下室路口,长长的阶梯如蛟龙般向下面蜿蜒至一个漆黑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石门。石门内有一个颇大的四四方方的石室,石室四角内分别架着四个火把,火焰跳跃着华丽的舞蹈正熊熊燃烧着将整个屋子变得明光烁亮。
石室墙壁上挂着很多种刑具地上堆了些奇奇怪怪的杂物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石室。
杂物的一旁,十字粗木桩上,亦悠脚尖离地双手摊开被比她腿还粗的铁圈禁锢在粗木桩上,一身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如凝脂的鹅蛋脸颊上乌黑的睫毛微微上翘着,将额头上鲜红的血渍衬的触目惊心。
这是石门外传来一身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厚重的石门被打开传来的沉闷的声音。
冰冷的眸子唰的一下睁开,亦悠冷冷的对上赤红着眼睛的南宫云涯。
南宫云涯从挂着刑具的墙上取下一条黑色的皮鞭,忽然恶劣的一笑道:“亦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这种含笑的恶毒语气中的怨恨……
亦悠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南宫云涯拿着那条黑鞭,缓缓走向自己,心底却毫无波澜。
“啪!”
鞭子抽在肉上的响声充斥整个石室之中。
“小贱人,你以为你巴结上翼木辰就真当自己是王妃了,没用的狗东西,你永远都是我们南宫家扔掉的一只流浪狗而已,你这只狗如今竟然毁我女儿的清白,我今天非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此时南宫云涯眼中满是残忍的恨意,他扬起手中的黑鞭,无数黑影在空中不断闪烁,一道道黑鞭抽打在亦悠的身上,鲜血与皮肉随着黑鞭起落,飞溅在空中。
亦悠双手紧紧握住,默默忍受着那非人的折磨,在血光之间,那双漆黑的冰眸死死盯着南宫云涯越来越狰狞的脸孔。
“叫啊!你给我叫啊!贱人,这么会忍啊,那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被血腥味激起了虐杀的快感,南宫云涯脑子里一想到躺在床上的女儿,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黑鞭,将亦悠打的皮开肉绽。
看着打的越来越狠的南宫云涯亦悠脸上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笑意,那仿若来自地狱阎罗的笑容,将原本打的起劲的南宫云涯一瞬间几乎寒毛直竖。
“敢动我,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着一身早已被鲜血染红破烂不堪纱衣的亦悠此时看上去甚是触目惊心,但那不惊不恐的口吻和那冷静的眼神好似此刻被鞭打的人不是她,只是那份由内散发出来的冰冷,那一字一句吐出的话,透露出决绝之极的杀气。
南宫云涯冷笑着,似乎听到了前所未有的笑话,“哈哈!贱人,你死到临头还嘴硬!那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又准备扬起黑鞭子,这时石门开启,身穿黑色锦袍的南宫斯墨慢慢走了进来,阴阴的眸子看了眼血肉模糊的亦悠,冷哼了一声,对着正准备打人南宫云涯说道:“大哥,这个小祸害你晚些再折磨,如今有要事商量。”
南宫云涯对着面前的亦悠啐了口吐沫,便和南宫斯墨气势汹汹前后走了出去。石门被重新关了上去,整个石室寂静下来。空气中的浓浓的血腥味将原本腐朽味十足的石室更加显的阴晦,恶心。
十字木桩上的亦悠双眸微敛,一共132鞭。
石室内腐霉阴冷,室外月上中天,皎洁温柔,群星璀璨。鲜明讽刺!
天翼国上京城翼王府内,此时异常的安静。
突然一道身影轻巧的落在了院内,翼木辰深邃的眸子透露着凛冽的寒气。负手而立,随即四道身影前前后后落在了翼木辰身后。春夏秋冬四人单脚跪地低着头,毕恭毕敬的齐身道:“回王爷,属下找遍整个上京城也没有王妃的踪迹。”
翼木辰紧紧握住双拳,冰眸冷冷的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沉声道:“继续找。”
单脚跪在地上的四大统领相互使了眼色,下一秒便齐刷刷矫健的飞出了翼王府。
亦悠,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此时的翼木辰心里不停的问着,懊悔今日为何不留在府邸,如果亦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
正在翼木辰神游之际,突然一泛着银色寒光的东西朝翼木辰背后迅速飞去,翼木辰倏地转身,衣袍翻飞,食指中指利落的向前急伸,将那支泛着银色寒光的飞镖稳稳捏住,飞镖上裹着一张纸条,翼木辰顺势往镖射来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一黑影倏地转身消失在了夜幕里。
翼木辰冷冷的看着消失的黑影,大步走进了云隐殿,从镖上利索的取下纸条,若想保亦悠一命,明日辰时后山独自过来,倏地,翼木辰将手中的镖和纸条同时捏碎,牙齿深深的咬住,全身充满了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