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木辰疾步走进内殿将怀里的亦悠轻轻放在床榻上,脸色难看之极。拳头握的咔嚓作响,咬牙切齿道:“南宫斯墨,杀了你都不解我心头之恨。”
“辰。”轻轻一个字,犹如清泉一样将翼木辰胸中的怒火熄灭。
双瞳剪水,眼睛如秋水、秋波,灵灵有神、楚楚动人。仿佛吸引着人的灵魂。
床榻上亦悠双眸锁定在眼前赤红了眼,满身杀气的翼木辰,微微笑了笑,这个人对她是全心全意,这个人是她今生无法错过的。
这时慕容竹也急急忙忙赶了进来。翼木辰赶紧让开了身。
慕容竹是翼木辰的贴身药师,医术自然了得,一眼就看出亦悠的伤势。轻轻的将亦悠右手上的布解开,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慕容竹皱了皱眉,随即将一白玉瓶在她伤口抖了抖,待到药粉均匀洒在伤口上,急忙用纱布紧紧裹住防止血流不止。然后将亦悠柔若无骨的左手轻轻托起,看了两眼,然后做了几下简单的接骨动作。
接着把脉,问诊,慕容竹额头还带着汗。
“怎么样?”一旁的翼木辰焦急万分的问道。
“王妃右手伤口较深,左手轻微骨折,还有身上的伤口,只怕要好好调理日后身子才不会烙下病根。”
慕容竹话一说完,翼木辰脸色铁青唰的一把抓住慕容竹的衣襟,一把把慕容竹提了起来,赤红着双眼,怒声倒:“给我把府里最好的药用上,若日后王妃有什么闪失,你就等着脑袋搬家。”翼木辰说完一把将慕容竹扔下,朝亦悠走去。
慕容竹虽然是翼木辰的贴身药师,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怖的翼木辰,随即颤颤巍巍的收拾好医箱,脸上发白的退了出去。
翼木辰坐在床榻上,轻轻将亦悠搂在怀里,心如刀绞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能保护好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亦悠见此摇摇头,抬起头,温柔之极的在翼木辰脸上应下一吻,眉眼中扬起微笑道:“不,我现在真开心,从未有过现在的这般开心,因为你没有事。”
当她从南宫云涯口中听到翼木辰为了救她被一个军队埋伏,当她看见翼木辰掉下悬崖的那刻,她心慌了,真正的心慌了,真正的害怕了。亦悠正色道:“既然是属于我的幸福我自然不能轻易就让它从我手中溜走。哪怕对方是死神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夺回你。”
说完亦悠往翼木辰怀里紧紧靠了靠,用力吮吸着只属于翼木辰的体香。生怕这个怀抱消失不见。
翼木辰听言定定的看着怀里一脸执着与正色的亦悠,抚摸了下亦悠墨色的头发,轻轻的笑了下,缓缓的说道:“你这个笨蛋小女人。”心里感动的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短短几个字,却充满了浓浓的情意。
翼木辰低低俯下头,单手轻轻的抬起亦悠的头,一下一下亲吻着亦悠的双唇。只是唇与唇温柔的触碰,那似水的温柔,却散发着是比太阳还要炽热的情意。亦悠缓缓闭上了眼,任由翼木辰温柔的亲吻着,嘴里喃喃细语:“你是我的人。”
“王爷。”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秋明的声音。
良久,唇分。
翼木辰理了理情绪,朝门外的秋明说了一句:“进来。”
秋明端着一个长方形的红木托盘和端着一盆清水的冬沉缓缓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两身干净的衣服,衣服旁边有一瓶白玉琉璃瓶。和一瓶黑玉琉璃瓶。秋明望了眼抱着亦悠的翼木辰低着头说道:“慕容竹说右手和身上的伤口切记不要碰水防止感染,每天涂一次这白玉瓶子里的药,左手的骨头刚接好不要触碰重的东西,每天涂一次这黑玉瓶子里的药。”
翼木辰瞄了眼秋明和冬沉,淡淡说道:“放下,都退下吧。”
秋明迅速把托盘放在翼木辰的一旁,就退了下去。
翼木辰缓缓的推开亦悠,动作轻柔的解开亦悠腰上的玉带,温柔的说道:“不要动,我要好好检查下你身上的伤口。”
虽然翼木辰见过自己的身子,可这么直接又这么温柔的脱自己衣服还是头一回,虽然这身子的年龄是9岁但是前世的自己怎么说也是20岁的成年人。即使从不拘小节的亦悠也难免被翼木辰的温柔动作而脸红了一下。
那漆黑的眼扫过亦悠裸露出来的肌肤,眼眸骤然一沉,沉声道:“是南宫云涯干的?”
亦悠见此,微微一笑:“都过去了况且他也受到了惩罚。”口吻轻松之极,将南宫云涯对她的所作所为说的云淡风轻,本来她也只是想套出南宫云涯关于她父母的事,对于这点伤她还真没有多在意。
翼木辰眼光牢牢的锁住在亦悠的身上,手指缓缓抚摸而上,那里,有无数的鞭伤,几乎是皮开肉绽,有的地方血迹还没有完全风干。难以想象这两天亦悠是怎么过来的。火热的嘴唇轻轻亲吻着触目惊心的伤口,“这该有多疼,才不过两天时间……该有多疼啊!”
怀里原本被翼木辰温柔的轻吻伤口的亦悠身体一阵轻颤,即使鞭子打上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别扭的感觉,但随即被翼木辰的话语不由僵了僵身子,疼,这个陌生的词,从她五岁那年被男子带走的那刻起就已经完全忘记了。
前世受伤了没有人会认为她会疼,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铁做的,连自己也早已把自己当铁做的,把最敏感的疼这种感觉完全掩埋起来。
翼木辰的话让亦悠才发现,原来如钢铁般硬冷的她有一天也会有一个温暖的手掌会抚摸着她的伤口说着这该有多疼!这种感觉让亦悠感觉到空前有的舒服,开心。
翼木辰坐直了身子,将一旁的清水盆里的棉布用力拧了下,确认不会滴出水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擦着亦悠身上的血渍和泥土,生怕一不小心触及伤口。将亦悠擦干净后,拿起红木托盘上的白玉琉璃瓶,专心致志的将药粉擦在亦悠的伤口上。
亦悠看着小心翼翼如此温柔的帮自己擦药的翼木辰,不禁微微一笑:“辰,有你真好。”从未有人像他这样对自己,也从未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对她好的不是因为害怕她就是因为有求于她。她不懂得信任,因为没有人值得她相信,但是面前这个男人,她相信他,如同他相信她一般。
翼木辰将黑玉瓶里的药水在亦悠左手上轻轻擦完帮亦悠换上干净的衣服后。
不敢用力的抱着亦悠,生怕触碰到亦悠的伤口,语重心长的说道:“此生有你足矣。”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
而此时翼王府地牢中,牢房里堆满衰草,恶臭遍地,朽木枯萎。
南宫斯墨昏躺在地,头发凌乱,胡子渣渣,衣服破烂,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模样狼狈的不能再狼狈哪还有半点副将军的风度。
空洞的右手边被白布胡乱的裹着,但隐隐暗红透过白布隐现出来。
这时牢门外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翼木辰和秋明走入牢房内。
翼木辰冷冷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南宫斯墨,一脚用力踩在了南宫斯墨的胸口,让原本昏过去的南宫斯墨顿时惊醒一阵咳嗽了起来。
“南宫斯墨你与南宫云涯串通天泉国,刺杀本王,意图谋不轨,你可知罪?”翼木辰冷酷之极的对着脚下的南宫斯墨说道。
“我呸,翼木辰不过是偏房生的小杂种,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哈哈!”地上的南宫斯墨在翼木辰身上啐了口吐沫,狂妄的叫嚣着。
“罪人南宫斯墨,你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一旁的秋明见南宫斯墨如此放肆立刻喝道拔刀欲砍下去却被翼木辰随即制止了下来。
翼木辰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暗芒,讥讽道:“你难道还在以为南宫云涯来救你或者泉君浩来救你?告诉你南宫云涯已经死了,泉君浩在知道你们失败后也没有留在边境外现已经回国。你认为你现在是个什么?”
南宫斯墨闻言倏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泉君浩明明说过即使失败也会保他全身而退,这个阴险的男人居然敢骗他。南宫斯墨此时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惧,大哥死了,泉君浩也把他当垃圾一样扔了。
“翼王爷,求求你别杀我家人,我说,我什么都说!”南宫斯墨失去了南宫云涯和泉君浩这两个靠山,如同没了没了爪牙的病猫,不堪一击。
“明日朝廷内,希望你给我一五一十的将你们怎么将亦悠父母杀害,怎么与天泉国暗中来往以及天泉国的计划一字不差给我说清楚。”翼木辰冷冷的说道。
南宫斯墨猛点头,“我说,我什么都说!希望翼王爷能保斯墨家人,斯墨罪有应得,可与他们毫无关系。”说完南宫斯墨懊悔的老泪纵痕。
“天翼国从不姑息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只要南宫府其他人与此时没有半点关系,本王自会保他们一命。”看在南宫斯墨第一时间并不是为了保自己而是想着家人,翼木辰将脚收回淡淡的对着地上的南宫斯墨说道。
虽然这次翼木辰完全可以整垮南宫府,可是他不这样做,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可以放过南宫家的人但是不代表会放过伤害亦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