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亦月的寝室内。
淡淡的香草气息弥漫着整间卧室,古朴而典雅的陈列摆设宣告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品位如何。
小溪正小心翼翼的为轩亦月梳理着那头长至腰间的青丝,肚子时不时传出不雅的声音。
“别叫那么大声,要不被听到了会很丢脸的。”小溪扭曲着五官紧张地对着自己的肚子暗暗说道。
轩亦月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粗鲁地拨弄着自己那头乌黑柔顺的发丝。通过摆在桌面上的铜镜他能清楚的看到身后的她此时的模样,哪怕是她脸上一个很细微的表情都能清楚捕捉到,看到她因为隐忍而扭曲的容颜他嘴角轻轻勾起。
“一个时辰了。”他简练的说道。
听到王爷的话站在一旁的香儿开始不停的擦汗,小溪帮轩亦月梳个头居然过去了一个时辰而头发还是保持刚睡起的模样,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她真的没有这种手艺。
“我说棺材脸,你还是将就些,别疏什么马尾了好不?好难梳啊,我只会梳自己的头,别人的头我疏起来总会七扭八歪的。”小溪一脸憋屈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忘了怀疑她说话的真实度。
“要不,王爷我来吧!”香儿思量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吞吞吐吐说出口。
轩亦月轻瞥了一眼香儿。香儿感觉整个身子像被冻结一般,冷进骨髓。急忙“扑通”跪了下来,“奴婢知错了,王爷饶恕”香儿略带哭腔地喊道,跪着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
小溪被香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放下手中的梳子迎上去扶起她。
“香儿,你怎么了?”她有些不明白,他不是没说话么,香儿怎么会被吓成那样。
小溪转过头看了看淡定如闲的他,又回过头看了看红了双眼的香儿。不自觉的微蹙着眉。
“起来吧!”许久之后才听到轩亦月开口说话。
香儿战战兢兢站直身子,泪水婆娑了她的双眼,她铮铮的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害怕泪水的决堤赶忙道“王爷,奴婢先去准备早点。”
他没有回应,仿佛习惯一般。香儿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门,打开了,又合上了。室内又剩下了他们两个。
小溪若有所思的看着香儿离去的背影,她总觉得香儿刚才的举动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又过了半个时辰。”轩亦月淡淡的话语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你吹牛,最多过了一刻,”说完还不忘给他一个白眼。
听着她新鲜的词句轩亦月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那终日冰天雪地的脸渐渐熔化变得温柔。小溪忙着手上的活也没怎么注意他此刻的表情。
“干脆我随便帮你梳个半头好了。这样几分种就可以搞定了,怎么样?”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回答,保持着沉默。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说完小溪兴奋的将双手在他的发间穿梭游离。*
轩王府内一处僻静的院落。
向晚的枯叶纷纷凋落。倚靠着树干坐下的香儿雾气腾腾的双眸静静的看着远方。
回想起轩亦月轻瞥她的那一记眼神,冰冷得能将周身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没有一丝温度,没有半点怜惜,拒绝得那么彻底。
为什么他能容忍小溪在他面前放肆,能纵容她多次大胆的冒犯,能无视她的所有闹剧?却唯独无法对自己有那么一丝怜惜?只因为自己没有她那般出尘的绝世容颜?
她心里很清楚,只有在小溪面前他才会原形毕露,,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卸下冰冷的面具,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喜欢上小溪了吗?
为什么是小溪不是我?香儿在心里哀嚎着,她不甘心,服侍轩亦月那么多年,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无法换来他哪怕正眼的一瞧,然而小溪突然的介入却能得到他的心,小溪的出现将她的一切都打乱了,全都打乱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呜呜……”香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苦楚哭出声来。
面对她的疑问回答的只有呼啸的风声,萧索的秋风只会将她的内心吹得更为荒芜,香儿停止了哭泣,原先平静的双眸逐渐变得深邃,最后变得犀利变得汹涌,就好似那海面上的巨大漩涡,试图要将一切全部吞没,直至尸骨无存!
“好了。”小溪在帮轩亦月梳理完毕后拍了拍双手。
一条白色发带精巧的将他那头流泻的长发半束着,两根长长的发带轻轻覆盖在那片黑色的柔滑上,小溪还故意在他额头两侧留出两小撮稍长的发丝,原先是属于登徒浪子的发型用在他身上竟是是那样的潇洒随意,不仅没有半点不羁,凡而平白为他增贴了几分亲和力。这样的结果使得小溪感到很是纳闷。
轩亦月看着铜镜里一脸懊恼的可人儿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轻轻站起身,白色的发带和他额前的碎发轻轻飞扬,配合着他身外披挂着的雪白纱衣,缥缈俊美得连小溪都看到痴迷。
走到门前发现身后的人儿没有跟上,他停下脚步,轻声道“昨晚忙活了一夜,怎么?还没感觉饿?”
小溪瞪大着双眼看着轩亦月的背影,他,他说昨晚忙活了一夜?这么说,他什么都知道?
轩亦月见她半天没说话,缓缓转过身来。一转过身子就看到小溪张大着嘴巴站在原地楞楞的看着他,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真看不出来,原来你嘴巴那么大!”说完故皱着眉头走出门去。
小溪被他说的话气得脸鼓鼓却没有反驳。只能无力的翻着白眼瞪着他的背影跟着他出去。
“王爷。”刚走出门就看到了玉妃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向轩亦月行礼。